她从来不穿别人穿过的鞋子,哪怕这双拖鞋看起来很新,秦锦华顺手将门关上,蹲下身子,将拖鞋摆在她脚下,“这拖鞋是新的,”
夕颜嫌恶地倒退两步,语带讽刺地问道,“你到底准备多少新拖鞋?”问完又有些后悔,她有什么立场问这话,气氛瞬间尴尬到顶点,秦锦华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夕颜神色慌乱,心绪也烦躁的不行,“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在咖啡厅里说的,”
孤男寡女的,她不该来的,转身就想去开门,却被人从后面抱个结实,“又想逃么?”
“你放开我,”
“不放,”秦锦华执拗地将她搂的更紧,大力地汲取着属于她身上那似花香似药香的淡淡体香,一个大力将人翻转过来,抵着门,俯身轻吻她的额心,继而是她的眉眼,俏鼻,粉唇,脖颈,细细密密,由上至下,半点不落地亲吻了一番,大手紧锢她闪避的身子,唇下的动作却是轻柔充斥着满满爱意的。
汩汩热气搔着她细滑的肌肤,夕颜顿觉一股电流从后腰上窜起,十分酥麻,掰着腰间的手挣扎着,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跟自己的唇舌纠缠不清了么?动不动就亲,动不动就啃。
“秦锦华,我听乔乔说,你未婚妻就在A市上学,就算现在是假期,可女人心细,若是被她发现你这房子里还出现过别的女人,她会怎么想?你放开我,我不要在这跟你叙旧,”
“这个房子自装修好后,只来过一个女人,这个鞋柜除了我的鞋也只装过一个女人的鞋,”
夕颜一愣,秦锦华勾着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上,蹭弄着她脖颈处的肌肤,“我秦锦华只给一个女人买拖鞋,你知道她是谁!”
属于男人那沙哑低沉的喃喃低语字字喟叹近在耳边,温热的气息不断吹拂着耳廓,钻进耳膜,引起阵阵瘙痒,那瘙痒又直直传入心底,引得夕颜好似触电般战栗起来,未等她给出反应,就听秦金华说,“你不愿穿鞋,好,我们都不穿,”说着,踢下脚下的拖鞋,搂着她的腰朝客厅里走,她挣扎不过,被他连搂带抱地掳进屋,然后被斜对玄关的墙上给撼住了心神。
这是一面相框墙,正中间挂着一幅六十寸的长方形放大照片,上面是秦锦华和她的合影,是初夜两人和好后秦锦华哄着她去照相馆照的写真照,秦锦华一身得体的西装,她则是斜襟粉紫绣花夹袄旗袍搭白色皮草披肩,两人相对而战,秦锦华低头看她,她抬头看他,额头对额头,鼻尖触鼻尖,任谁看了这张,都说他两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有情人,情深意浓,羡煞旁人。
再看其他地方,从玄关到旋转楼梯,处处可见相框,从50寸到30寸不等,里面不是她的独身照,就是她和他的双人照,从民国到现代,按套系挂满整个房间,电视墙边的隔断墙上是她的一幅60寸单人照,里面她身着一袭黑底金线凤凰吉祥夹袄倚栏而站,眼神淡柔,微微浅笑,视线过来,正对沙发正中的位置,若有人坐在那儿看电视,抬头看过,恰是一幅两两相望的画面。
夕颜抬头看向秦锦华,就见他痴痴迷迷地看着自己,那视线太过灼热,她皮肤嫩且薄,没经住,一下子红个通透,轻咳一声,眼眸闪躲,下一秒,就被人搂进怀中,“颜颜,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你真的回来了,”
夕颜闭上眼,一种无力感充满全身,就听他一声声喟叹,“真的回来了么?”
“我回不回来又如何,你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为何还要……”夕颜扭过脸去。
“这般缠着你,不放过你?”秦锦华板正她的脸,低头柔柔地凝视她,“你知道的,”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她禁锢臂膀之间,嘴唇拱着她的鼻尖,仿佛厮磨亲吻,“颜颜,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想怎样,”
夕颜浑身战栗,抬起头,涩涩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不知道如何你相处,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鹏鹏的事,不知道……太多太多的不知道,不确定。
夕颜的脑中一片空白,还未从近乡情怯的氛围中走出就要面对‘破镜重圆’?她喜欢看书,也看过不少杂书,但关于爱情方面的小说也仅限于张爱玲、三毛、亦舒一流,这三人的小说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太生活太现实了。
张爱玲笔触细腻尖锐、风格华丽阴郁,人物形象饱满、贴近生活,她是世俗的,世俗中透着精致,但不超脱现实,不美化生活,不美化爱情。
三毛文笔开始比较洒脱豁达,像游记《撒哈拉沙漠》,即便她丈夫荷西的离世后,她的文笔偏悲观,但语言依旧朴实无华,道尽世间悲欢离合。
而亦舒是痛入骨髓的感情也仅点到即止,轻描淡写,全然是历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沧桑过后的平淡,波澜不起,生活依旧继续。读亦舒的感受就是一切自己把握,没有什么感情之事是严重到要放弃自己放弃生命的,她笔下的人物仿佛就在自己身边或许就是自己,生活中你自以为很看得重很难放得下的人事,在她的笔下,世事洞明,过后就烟消云散了。
看尽这三人文的女孩多多少少会受其影响,还未开始懂得浪漫,便已学会面对残酷的现实,虽说琼瑶跟亦舒齐名,但除了看过几眼由她小说拍成的电视外并没有看过她的书,只觉得那情节虽也是复杂、高潮迭起,但情感表达方式太过于强烈而夸张,一部剧集满场下来不是女主在哭,就是男主在咆哮,委实让人头疼。
其他台言小说,她更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看,因此她的爱情观也是很现实的,因着要给夕家传人的缘故,她要么找个愿意做上门女婿的老公,要么嫁给门当户对的男子,跟他协商好,婚后生两个儿子,一个随夕姓,一个随父姓。
遇到秦锦华是个意外,爱上他是个意外,生下他的孩子更是意外中的意外,意外连着意外导致她如今尴尬的境遇,她其实不后悔遇到秦锦华,因为他曾带给自己许多快乐和幸福,她不愿抹杀他对自己的好,她亦不后悔生下航航,因为这是她的骨血,她爱的人,而今的境遇她怪不得任何人。
安洛说你和秦老大之间的感情就是本典型的台言小说,标签上打着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破镜重圆、痴情不悔,书名就叫黑道大佬的小逃妻或是宝贝带球跑,安洛说依着台言套路,你们该‘破镜重圆’了!
破镜重圆?谈何容易!
恍惚间,忽觉肩上一紧,却见秦锦华俯下身来,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海,“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颜颜,我爱你,我要你,就算过了四年,四十年,我对你都不会放手,”
夕颜心头大震,抬起眼,直愣愣地看着他,秦锦华抵上她的额头,有些凄然地笑笑,“怎么?不信?”
这双眼睛里所透出的感情太真挚,太热切,一如四年前,她想相信,可是她想起那年秦盈跟季丹的对话,季丹说,“盈盈,我和华哥,我们那个了,”
“你们哪个了?”秦盈问。
“我们,我们上床了,”季丹好似豁出去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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