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关系亲近的亲戚不多。二叔公宋铭辈分虽大,年龄却未及四十。夏晓北只在三年前刚嫁入宋家时见过他一次。但因为是几个长辈中宋以朗唯一聊得来的,所以她比较印象深刻。
得知是女儿敏敏搞的恶作剧,宋铭尴尬得向夏晓北连连道歉,还惩罚那只叫嘟嘟的古牧犬晚上不许进门。
“二叔公,是她自己胆子小又疑神疑鬼,怪不到敏敏和嘟嘟身上。”
本来夏晓北也没有责怪敏敏的意思,可听到宋以朗冷心冷肺的话,她真想将手里的杯子狠狠摔到他的脸上!
好心好意帮他和宋钲之间周旋,却无故被他骂贱。不告诉她二叔公的家就在附近,害她吓得至今心有余悸。现在呢,连一句稍稍宽慰人的话都没有。
她夏晓北之前怎么会瞎了眼地认为,宋以朗是个还不错的丈夫?!
啊呸呸呸呸呸!
“夏晓北,你一身泥还没洗,别脏了被子。”宋以朗洗漱出来时,看见她只脱了外套就坐在床上,当即不满地皱眉。
夏晓北的心底正谴责着他罄竹难书的罪行,闻言,她掀起被子钻了进去,滚了一滚,将自己整个人彻头彻尾地卷在里头,像只裹满面粉的凤尾虾。
“嫌脏你就睡地板!”挑衅的声音毫不掩饰她的愤慨。夏晓北又委屈又生气,打定主意,这回就算得罪他,也要扳回一局!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反应,她自己反倒先受不住——被子里太闷,她快透不过气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在抗战胜利前就憋死,她只能悄悄地找条缝,把脑袋伸出来。不想,正看到宋以朗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着她,似早料到会如此一般。
“闷死我不管收尸。”宋以朗讥诮地说。
夏晓北被噎得又羞又恼。见他从衣柜里拿出了另一套被褥,上了床来,她连忙反唇相讥:“不是嫌脏吗!”
宋以朗兀自收拾好自己这一半,关掉灯,背对着她就躺下了,显然懒得理她。
第一次举旗抗议,敌军却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夏晓北哪里还有斗志一个人唱独角戏?
最重要的是,关了灯后,房间里一片漆黑,之前刚压下的恐惧又重新升了上来。
“那个,能不能开着床头灯……?”半晌,她忍不住弱弱地问。而宋以朗似乎已经睡着,并没有回应。
夏晓北无奈,偷偷地向宋以朗那边挪了挪,又挪了挪,再挪了挪。直到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她才略微安了心。
因为恐惧,她不愿意将被子松开,再加上身上还套着衣服,没一会儿便满身是汗。困倦渐渐袭来,她的视线在宋以朗的后脑勺慢慢模糊,最后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睡梦里,一双手将她从闷热中解救出来。她顺势往前翻去,瞬间感觉落入一个厚实安全的怀抱,下意识地寻到舒服的位置。
迷迷糊糊中,额上有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一润即过,轻得仿佛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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