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病房里,小护士的血将白色的护士服给染红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恐怖,由于病房的门窗都被关上了,空气不能流通,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闻到那股血腥味,沈星辰立即想起瑞丽赌盘上那恐怖的一幕,一阵阵的反胃,最后忍不住干呕起来,小脸煞白,似乎随时要昏倒。
肖寒扶着她,浓眉紧皱,道:“我女朋友不舒服,你先让我们出去,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你留着我们也没用。”
“闭嘴,你们这些有钱人,总以为就你们的命值钱,别人的命就不值钱。”徐大富激动地大喊,还挥了一下手术刀。
“徐大富,黄医生已经来了,手术马上就可以开始了,你先把人质放了。”外边的警察又喊了起来。
一听黄医生到了,徐大富脸上露出狂喜,用力拉扯着小护士走到窗户旁边观察,想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
这一扯,小护士本来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又流出血来。
沈星辰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色,她实在无法忍受,心神恍惚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她要离开这里……
唐雷正跟邓广毅说,即使找不到黄医生,也要找个身形样貌差不多的来,戴上口罩,装也要装个样子,无论如何先安抚徐大福,让他放了人质再说。
邓广毅点点头,正想看看周围那些医生谁的身形跟黄医生相似。
只听见一声尖叫,一个人影迅速从病房冲了出来,又有人紧随其后也跑了出来。
紧接着听见徐大富激动地声音喊道:“你们骗我,我杀了你们。”
随后就是小护士的惨叫声。
然后狙击手的枪手。
这一切都在几秒钟内发生,很快一切又都平静了下来。
唐雷拔腿就朝头等病房跑去,却只看见徐大富额头中弹,而小护士的脖子上一个大大的口子,正向外边冒着鲜血,他扯过枕巾按住小护士伤口,大叫:“快救人。”
邓广毅跑走了进来,手指往小护士脖子上一探,顿时摇头,喉管被割断,没救了。
唐雷只觉得眼前发黑,慢慢走了出去,看到在一堆医护人员安慰下,披着红毯子干呕不止的沈星辰还有站在一旁的肖寒,内心止不住的愤怒,都是这两个人刺激的徐大富,不然这件事本来可以不用发生的。
此时有警员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他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两位,刚才在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寒淡淡道:“刚才我女朋友看到徐大富分了神,看准机会趁机就逃了出来,剩下的你们都知道了。”
“你说的真是轻巧,现在是两条人命,要不是你们刺激徐大富,悲剧根本不会发生。”这男人那轻松的语气让他愤怒不已,刚才监视的警员说,那女人跑出来之后,这男人似乎跟徐大富有过肢体碰撞,隔着百叶窗看的不是很清楚。
还在干呕的沈星辰正觉得无限委屈,此时听了唐雷的话,当即怒道:“唐大队长,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害死这两个人的?我是罪魁祸首?”
唐雷看清楚是沈星辰之后,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肖寒冷声道:“唐大队长,就算想要推卸责任,你也搞清楚对象,我们也是受害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让你们随便冤枉的,你们警方办案不力,营救不力导致人质死亡,居然怪到我们头上,那个人疯了,我们不跑难道等着他杀?幸亏我女朋友跑得快,要不然等那个徐大富知道你们是哄他的,发起疯来,只怕我们一个都跑不掉,我就奇怪,既然你们警方的狙击手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不一早行动,非得等到杀人才动手。”
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是随口蒙的,知道这手术不是说做马上就能做,于是判断他们是在哄那个徐大福。
唐雷脸上浮现深深地愧疚,是他判断错误,他以为徐大富不会轻易杀人,所以在狙击手准备就绪之后,他也下令不要轻易开枪,这不过是一个无助的病人家属,他希望医院能够帮徐大富的儿子动手术,将这件事和平解决,他以为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动手杀人,从而丢下病中的儿子不管。
真没想到,不过这徐大富究竟是怎么知道他们在骗他?当时在病房发生了什么事,这徐大富为什么突然发狂,是否这两个人说了什么刺激他这才酿成悲剧?
“两位,请跟我们去录一下口供。”唐雷面对如此惨案,再想到徐大富那个十五岁的儿子,也有些激动,说出的话没经过细想。
“什么叫录口供,现在你当我是嫌犯么?遇到那么倒霉的事,谁愿意啊?”沈星辰一听到口供两字就爆发了,那小护士死得很凄惨,很可怜,可她也很无辜,她做错了什么?这唐雷说得好像她也有罪,还用上了对地疑犯才用的字眼。
“星辰冷静点。”肖寒轻轻拍了拍沈星辰的手臂,冷声道:“唐大队长是么?我们也是受害者,没有必要现在就接受你们的讯问,另外我质疑你们警方这次行动的失误,稍后我会请我的律师跟你们谈的。”
说完肖寒就扶着沈星辰走了。
唐雷也不能硬拉拦着两人,只听见后边有护士急急来报邓广毅:“邓主任,徐大富的儿子听说了这事,晕厥过去了。”
邓广毅眼皮都不眨一下,轻飘飘对旁边一个实现生模样的年轻医生道:“小李,你去看看吧。”
无所谓的态度又激怒了唐雷,当即对着邓广毅厉声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么?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碰到这种事,邓广毅也恼火了,他不是犯人跟刑警队没什么利益关系,忍了这许久,如今也忍不下去,况且当着那么多医护人员的面。他要再唯唯诺诺,岂不是让人认为心虚认定他该对事件负责?
“唐大队长,我怎么对待病人了?今天我刚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回家刚洗了个澡,坐都没做一会,听说一个病人情况不好,我立即就赶来了,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先不说徐大富儿子并不是我的直属病人,这医生治病跟你们警察抓人不同,不是说谁身手好有空闲就能抓贼,就说我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疲劳之下判断容易出偏差,是你的儿子你敢让我治么?另外医生需要时刻冷静,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救人。”
邓广毅说完就走了,今天的事真的跟他关系不大,他还是赶紧想着如何撇清自己吧,徐大富儿子不是他负责,手术也不是他安排,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做手术,之前也没见过徐大富,谈不上刺激他,相反,不该他值班时间,他还赶来这本身就值得表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个护士把那个病人病情严重他赶来的小谎给圆过去,他手下那么多重症病人,随便一个病情突然有变都说得过去。
出了医院门口被夜风一吹,沈星辰冷静了些,叹了叹道:“我们走走吧,我觉得有些闷。”
肖寒淡淡道:“还是上车吧,闷得话可以兜两圈再回去,大半夜在街上溜达,碰到一两个不长眼的,我倒是不怕,就怕你见血要晕。”
“那算了,还是直接回去吧。”沈星辰觉得憋在小小的车厢里更闷得谎。
开车之后,沈星辰望着窗外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幽幽道:“那个唐雷我之前见过几次,感觉他是一个好人,可惜每一次似乎我都跟他在办的案子有牵扯,每一次他都是疾言厉色,也难怪他那样,每一次都是命案,这样多的巧合,谁都会以为我不是个好人,也许我刚才真的不该跑,我要不跑那个护士也许还活着。”
“也许,也许我们今天不到这家医院来,换成别的软弱的病人,今天死的人更多。”肖寒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对于小护士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唯一不悦的就是唐雷的态度。
沈星辰没有在说话,过了一会,车停下了,她发现回到了之前翠提湾的别墅。
肖寒淡淡解释:“这里近些,你今天也累了,先在这里休息吧,对了想吃点什么么?我叫人给你做?”
沈星辰现在哪里还吃得下,摇摇头,回到以前住的房间,她看着熟悉的一切,轻轻叹了一口气,还不到一个月,她却感觉好像过了许久。
她觉得很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一闭眼刚才那血淋淋的场面还浮现在她眼前,只好起来,到了隔壁房间。
绘画多数时候能表现作画者的心情表达内心的感受,可她现在心情很乱。
不过现在要作画,能作出什么样子的呢?
沈星辰突然有些好奇,她现在要是再做一幅画,以现在的心情会做出什么样的来呢?
想到这里,她便翻出以前作画剩下的翡翠,闭上眼睛沉思了好一会,睁开眼的时候,望着墙上其他画,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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