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落下雨点儿来,田晴晴连忙集中精神力,心里想着雪花的样子,驱动异能,把半空中的雨点儿催变成雪花,并用异能指挥着它们,在会场的上空飘飞。因为雨点儿大,催变的雪花有鹅毛般大小。
人们看到雪花都惊叫起来:
“哎,看啊,真的飘起雪花来啦!雪花还挺大。”
“奇了怪了,六月里飘雪花,真是稀罕,祖祖辈辈没见过!”
“不是说有过六月下雪的时候吗?刚才蛇神说的。”
“那是人写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个可是真的。”
“…………”
田晴晴只让雪花在人们的头顶上飘,并不落下。但只要有人伸手接,就让雪花往他的手上落。
有一个人见雪花光飘不落,就伸出手来接,想试一下这雪花是不是与冬天的雪花一样。当他把手一伸出来,雪花就落了他一手,并有冰凉冰凉的感觉。
“嗨,你们赶紧伸出手来,只要伸手雪花就往手上落。”那个人招呼道。
“可不,雪花有手指头般长短,落在手上都不化。”
“这才是真正的招(昭)雪啊!”
治保主任和大队长见了雪花已经是惊得目瞪口呆,又听了人们的议论,知道不改口不行了。不改口难交代众人不说,还得受到天罚。
天罚是什么?那可是天打五雷轰啊!不能为了工作的事把小命儿赔上不是!吓得赶忙当众宣布田回爽和向鸿钧无罪,并作揖向两个人赔礼道歉。
田晴晴目的达到了,赶紧收起异能,在空间壁的笼罩下,浑身酸软无力地向家里走去。同时在心里庆幸:还好,如果大队干部再相持几分钟,自己非晕倒在空间里不可!
异能也不是万能,是有限度的。催变雪花和让雪花飞舞,都得靠异能支撑。而异能要消耗精神力,时间长了,精神力透支,就会筋疲力尽甚至晕倒。田晴晴已经吃过了好几次苦头。
第一次是在空间里催生桃树:对着一株小桃树,心里想象着它“噌噌”猛长的样子,驱动意念,那株小桃树苗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噌、噌、噌”,几下长成了一株碗口般粗细的大树。
田晴晴心里高兴,于是又得寸进尺,对着长大的桃树,心里想象着开花的情景,意念一动,桃树上立马绽开了满满一树粉红色的桃花,空气中还飘起花粉的芬芳。
田晴晴得意忘形,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又想象着桃果挂满、坠的树枝弯弯的样子,意念一动——
桃树上又长出茶碗般大小的桃果,把树枝压的都快垂到地面上来了。
贪得无厌的她还想催熟桃果,忽然感觉头重脚轻,眼前金星乱转,身子也摇摇晃晃的不能自己。吓得赶紧一屁股坐在地上,才没摔倒。
当时还以为是异能使用过度,受到给予者——奇典大神的惩罚了呢。
第二次是用异能测试骗婚女史兰花。这时田晴晴已经知道了催生桃树时出现的不适,是因为用异能时间过长,精神力消耗过多造成的。但为了让与父亲一奶同胞的四叔田达木婚姻幸福,为了不让母亲及两个伯母的钱打水漂,她还是决定用异能试探对方的真假
田晴晴抓住了史兰花的手腕儿,用异能让她处于半睡半醒精神恍惚之中。然后通过与她一问一答,了解情况。
因为这种事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必须因循善诱,所以用的时间长了一些。
不承想,田晴晴刚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忽然感觉头“嗡嗡”炸响,眼前金星乱转,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筛糠似的抖动起来。猛然想起是自己异能用过头了,精神力消耗太大,体力不支。便赶紧收起异能。
哪知由于异能使用时间过长,精神力消耗太大,即便收起了异能,身体一时也难以承受。身子一软,一下失去了知觉。
第三次是被绑架那次,为了自己获救并捉住薛二狗子,黑夜中,田晴晴将两只野兔瞬间增大到小牛犊子般大小,四只眼睛里发出荧荧的红光;把一只小狮子狗变成成年狮子般大小,凶猛地围着薛二狗子转来转去;将两条小蛇变成了两条吃饭碗口般粗细的大蟒蛇,脑袋高高翘起,吐着红红的信子,围住了薛二狗子和自己。
为了制造恐怖气氛,田晴晴又让动物们活动起来:那两只变大的兔子,在原地晃动着身子,做着各种怪异的动作;狗们的眼里都发着绿光,像两盏绿色的灯笼,放射着光芒,在蟒蛇圈外“汪汪”叫个不停;那头“大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扑过来的样子。
场面诡异到了极点。
精神高度紧张的薛二狗子见状,“啊”的一声,失去了知觉。
田晴晴也因精神力耗尽,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
吃过这几次苦头后,再用起异能来,田晴晴就掌握着适可而止。
但今天情况特殊,时间不由她定。她还真担心拖的时间过长,自己支撑不到最后!
如果晕倒在空间里,即便不前功尽弃,父亲田达林和哥哥田幼秋都回去了,而家里还不见她的踪影,势必引起家人的不安。再发动人到处寻找,联想起过去的“小神童”和一些蹊跷事,不引起人们的猜疑才怪呢!
田晴晴心里庆幸着,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时,郝兰欣还在堂屋里看着田幼春、田苗苗和薛家小姐妹。
田幼秋并没有回来。
原来,田幼秋和温晓旭以及部分大孩子,离开会场后并没有回家,而是躲到一边偷偷地观看。现在批斗会还没有结束,他们自然不会回家。这倒给田晴晴做了很好的掩护。
“晴晴,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哥哥呢?”郝兰欣问道。
“人家不让小孩子们待那里了,一撵,我就回来了。我没看见哥哥他们。”
见田晴晴话说的很无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郝兰欣又关切地问道:“晴晴,怎么啦,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滴?”
田晴晴:“一晚上光站着看了,站得我的腿生疼。妈,我困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她们困了就让她们自己过来。”田晴晴说完,赶紧跑进小屋里,倒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这时,外面“哗啦”“哗啦”下起雨来。治保主任宣布散会。
人们冒雨跑回家时,衣服都淋湿了,心里却很高兴:看了一晚上稀罕,知道了《窦娥冤》的故事,洗清了村里一桩冤案。
虽然只是名誉上的事,但对一个妇女来说,这就是一生,这就是全部。曾发生过的年轻妇女因此事而寻短见的,就是很好的例证。
经过这一场风波,田回爽和向鸿钧很快领取了结婚证,并举行了婚礼。
田回爽是从娘家出门的。据说,一队上的人全随了份子,一家出一毛两毛,几家凑起来,买块喜幛送过去。
妹妹争气,做哥哥的脸上也有光。田回春笑“呵呵呵”地非要办桌酒席回请大家。人们说:“别请了,大家都知道你的日子艰难。我们是冲着你妹妹的清白送的,是冲着那个会说话的‘蛇神’送的。现在不兴了,要是搁在过去,我们非集资修座‘蛇神庙’不可。”
由于“蛇神”在那天晚上说了“爱情”两字,并以田回爽和向鸿钧为例做了解释,在田家庄封闭的年轻人的心里,就如同点亮了一盏油灯,豁然亮堂起来:啊呵,原来恋爱不是乱爱,婚姻还可以自己争取!
爱情,在这个时期还是一个陌生的、神秘的、羞于出口的字眼。当“蛇神”在讲桌上说出来,并加以解释的时候,会场里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一愣。
接着,小伙子们调皮地相互挤挤眼睛,“嗤嗤嗤”地小声笑起来。姑娘们则急忙垂下头,绯红了脸,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并偷偷地在姐妹群里交换个羞涩的眼光。然后再认真地听起来。
连上岁数的包括在内,每个人心里都不明白:牛鬼蛇神本来是被批烂了的字眼,每想起来,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恐怖感,并对其深恶痛绝。
怎么今晚这个“蛇神”一点儿也不让人害怕?说话的声音还挺柔和,给人一种亲切感。
难道真如它所说的那样,几年以后,爱情被正大光明地歌颂,自由恋爱就会广泛流行起来?!那,几年又是几年呢?到那时自己有多大?赶上赶不上呢?
咳,真恨自己早来世上几年啊!
然而,封闭的心田里一旦点亮了油灯、吹进了春风,就会生机勃勃。
一九七四年夏天,田幼军在社办高中毕业了(这个时期初中、高中各二年制)。因为这个时期高中生不能直接考大学,需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二年以后,才能由公社推荐。便在生产队上参加劳动。
农村的孩子,从小就在田地里摔打。即便上了学,参加劳动的时间仍然很多,身上很少有知识分子的羸弱。
田幼军也是这样,别看高中毕业,一米七、八的个头,体格健壮,干起活来有一股吓人的拼劲儿。只要是分工干活,他就一个人干自己和母亲何玉稳的两份工,腾出母亲的时间,让她去拔青草、挖猪菜。青草交到饲养棚里还可以按斤挣工分,猪菜拿回家去喂圈里的猪。
一次母子俩拿着扁担去割青草。回来时,何玉稳滑了一脚,扁担也撅折了。田幼军过来扶起母亲,把两担青草并在一起,打了个赤膊,咬着牙,“吭哧”“吭哧”担到了牲口棚。一过秤,二百八十斤!
不勤勤不行啊,他已经到了订婚的年龄,父母亲正在筹划着给他盖婚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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