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结婚（三）

　　按照习俗，晚上闹洞~房是新娘子最难熬的时刻。当地有老辈里传下来的规矩：蹾新娘。说“新媳妇蹾蹾炕，小日子过得旺”。

　　蹾新娘是在晚上闹洞~房时，进行完了诸如咬苹果、点烟、摸瞎胡等等一系列节目后，几个后生就跳上了炕。讲究点的还知道脱了鞋，大部分是穿着鞋就上了炕，两个或三四个小伙子，揪腿的揪腿，搂胳膊的搂胳膊，把新娘抬起来，往空里一起，再猛然往炕上一蹾。

　　随着一声闷响，新娘尖叫着被蹾得浑身酸痛，眼泪都要下来了。一般有一个领头的，在旁边喊着号子，什么“一蹾来个聚宝盆，二蹾爷爷早抱孙，三蹾新人喜添喜，四蹾白头不变心……”等等。

　　新娘讨饶是没有用的，除非这帮后生提出的各种故意刁难人的节目，新娘都能一一表演出来，方可免遭“这一劫”。再不然，就是新郎自告奋勇，自己上去替新娘挨蹾。

　　田晴晴也是做了心理儿准备的。因为是“孤军作战”，大不了用点儿小异能，或者让他们蹾不成，或者蹾而不疼，反正不让他们看笑话。

　　然而，晚上来的人并不多。几个近邻来坐了一会儿，说笑了说笑，早早地就回去了。这让田晴晴既高兴，又有点儿小失望——她知道人们这是因为温晓旭的病而收敛，但她更希望把婚庆搞得轰轰烈烈，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铺床的是本胡同里的两个邻居，田晴晴都认识。一个叫嫂，一个叫婶子。由于温晓旭没有起床，两个人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动。撒了两把红枣、花生、桂圆、栗子。寓意“早生贵子”。

　　在抻被子的时候，两个人还一唱一和地说：“抻抻，长长，有了孩子叫大娘；抻抻，拽拽，有了孩子叫奶奶。”虽然简单直白，却把床里头的温晓旭说了个大红脸。

　　最后一道程序是拉便盆。这个也有讲究：必须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拉。如果新郎没有妹妹，也可让邻居或者亲戚家的小姑辈分上女孩子代替。

　　所谓拉盆，就是把预先买好的便盆放到南墙根底下，拿盆时，盆不能离开地面，拉盆的人必须哈着腰倒着走，一边走还得一边说：“姑姑拉盆，来个小侄！”一直拉到洞~房为止。

　　温晓旭的三妹妹——三多温晓聪很荣幸地当了这个角色。

　　待一切程序都完成以后，杜金霞拿了两把扫帚戳在新房外的窗台底下，然后进屋对田晴晴说：“累了一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说完掩上门走了。

　　戳扫帚也有讲究：原来，洞~房之夜听房的越多，子孙越兴旺。冬天天气冷，没人听房，本家就在洞房外的窗台底下戳两把扫帚，权当“听~房”的。

　　田晴晴打来一盆洗脸水，自己洗了洗，给温晓旭擦了擦。温晓旭虽然很顺从，目光却一直回避着田晴晴。

　　田晴晴望着病弱的他，心里也一直打着小鼓儿：要不要今晚上呢？鹿鞭草已经找到，并且煎好放在了空间里。

　　田晴晴回来以后，田苗苗就把空间还给了她。由于下雪路不好走，今天早晨她给批发部上了两天的货物，今天晚上有足够的时间陪着温晓旭。

　　今天是腊月十六，月中。也是田晴晴大姨妈来潮的第十八天。

　　女人最佳的受孕时间是排卵期，排卵日是下次大姨妈的前十四天，前五天加后四天总共十天，在排卵期同~房可以提高怀孕的几率。

　　而今天是田晴晴的最后一天排卵期，这也是田晴晴为什么非要选在今天结婚的主要原因。

　　今天是怀孕期的最后一天了，如果错过今晚，就得等下一个月了。温晓旭还能等得上吗？

　　这次病倒，虽然说是因为气候变化。但田晴晴知道，其实也是他病情加重的象征。常喝空间水的人是没有伤风感冒这一说的。自己一家就是很好的例证。

　　要不要今晚呢？

　　难道真的要杀鸡取卵吗？

　　田晴晴心乱如麻。背对着温晓旭坐在床沿儿上，两道眉毛拧成了疙瘩。

　　怎么办？

　　“这是早晚的事。“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就是能有下一个月，状况也肯定不如今天。到了只争朝夕的时候了。”

　　田晴晴：“他现在这样，我实在不忍，因为我并没有把握。”

　　“有一线希望也得这样做。”另一个声音说：“这是唯一能够拯救他的路子。虽然可能会出现失败，但放弃今晚就等于对他的完全放弃。那你举行这个婚礼还有什么意义？”

　　田晴晴：“要是这样说，只能铤而走险了？”

　　“对！铤而走险会出现两种结果：一种是必然，一种是生还。”

　　田晴晴咬了一下下嘴唇，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借着往外倒洗脸水的机会，进空间拿出了预备在那里的煎好了的鹿鞭草药汁儿。

　　“晓旭哥哥，人们都说新婚之夜要喝交杯酒，咱俩也喝一个吧。”田晴晴笑眯眯地说着，并把躺着的温晓旭扶起来，让他依着被卷半躺半坐着。

　　“晴晴，整整一天了，我心里就如同有二十五只小老鼠一样，百爪挠心。晴晴，你不该走这一步。“温晓旭脸冲着墙，有气无力地说：“我给不了你幸福。”

　　“如果我给你呢？”田晴晴追寻着他的目光，俏皮地说。

　　“晴晴，别逗了。我现在十分后悔答应了你。”

　　“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来，喝了这杯交杯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田晴晴说着，把手里的酒杯递到温晓旭手里，自己也端起一只，并把自己的胳膊挎进他的臂弯里，用另一只手托起他拿酒杯的手，“喝吧，喝了我们好休息。”

　　“晴晴，我……”

　　“就这一小杯，象征象征。对身体造不成危害。”说着手一搊，温晓旭半推半就，一饮而尽。

　　田晴晴也一饮而尽。随即在温晓旭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凑近耳朵小声说：“晓旭哥哥，今晚我要让你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也当一回真正的女人。”

　　温晓旭惭愧地把头扭向一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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