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等，我还可以努力一下。

　　只要思考出新的主战能力，就能扭转局势。

　　所以，我不要代你向邴瞳问什么好！

　　要问好的话，也该你自己去问啊——暮夜！

　　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出口，却因为周佳欣的治疗而无法分神，白鹭歌别提有多焦急了。此时此刻，她甚至无法去感应暮夜。

　　她不知道暮夜身处何方，也不知道暮夜将她和周佳欣送出去后，会做出怎样的事情。而且从刚刚开始，她就尝试在脑海中构思出一把长剑。可想出来容易，一旦想实体化，就会因为头部剧烈的疼痛而被迫终止——

　　为什么？

　　是精神力不够吗？

　　她明明那样努力了！

　　出现啊！

　　给我出现啊！

　　唔……头好疼。为什么……还不出现！

　　难道我思考的方向不对吗？

　　白鹭歌陷入苦苦的思考中。

　　（不是哦！）轻轻的，有些天真的语调……响在脑海中。

　　咦？

　　刚刚……是谁的声音。

　　白鹭歌的思维被打断，连忙四处张望起来，又不忘操纵水晶治疗周佳欣。

　　依旧是无尽的漆黑。

　　（是精神力不够哦……）毫无紧张感的，悠闲的语气。与此情此景十分的不合……但最重要的不是这点，而是——脑中的声音，竟然和白鹭歌的声线一模一样！

　　是谁！到底是谁！她明明没有说话！

　　谁在装神弄鬼！？

　　是游素素吗？

　　（那孩子本就没什么前途，不如放弃治疗好了。这样，你就能帮助暮夜了。）声音调侃地说着。

　　要我放弃周佳欣？

　　别开玩笑了！

　　你居然用我的声音说出如此恶心人的话！

　　不管你是谁，现在都给我闭嘴！

　　白鹭歌火大地反驳着，重重地喘息起来。

　　从刚刚开始，她就感觉不到暮夜的存在了，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远离了她们？

　　不对啊！就算要帮她们脱离空间，也该在她们身边吧？暮夜发动能力时会有紫色的亮光，她早就该看到那些光了啊！

　　（真可怜……你还不想死吧？）

　　闭嘴！

　　白鹭歌勉强分出一丝注意力，开始寻找暮夜。

　　（也不想让暮夜死吧？）

　　少废话！

　　找不到，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别那么暴躁嘛……其实，我有办法的哟！三个人都不会死的办法。）声音愉快地说。

　　白鹭歌这次没有回答，而是当机立断地重重敲上了自己的脑袋——滚出去！我没工夫听你蛊惑！

　　无论你是游素素、是尹柯、还是那怨灵结合体，都给我滚出去！

　　一丝的犹豫；稍许的困惑，乃至是怀疑都没有——白鹭歌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暮夜。

　　连暮夜都束手无策的情况，谁又能有办法呢？

　　所以……别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

　　（你有办法。）可声音还是没有停。

　　咦？

　　（想救暮夜吧？你欠了他那么多恩情，一定想还一些吧？）悠闲地，充满着诱惑地，在脑海里回响出来。

　　你是谁？到底是谁？

　　突兀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还是白鹭歌自己的声音，这样的情况无论怎么想都很诡异。

　　在暮夜不知所踪，主战能力也用不出的情况下，白鹭歌的首要任务就是治疗好周佳欣，除此之外，她不应该轻举妄动。

　　可果然……还是有些在意呢。

　　暮夜不是说过吗？

　　说她的能力，很特殊……

　　也许能力的副作用就是双重人格之类的，也说不定。

　　（我啊？我就是你啊……）

　　真的是双重人格？

　　（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嗯……说实话，你现在太弱了，我不想勉强出面的。可我也不想暮夜就这样死掉呢。怎么样？要不要做个交易？）明明是轻佻散漫的音调，却说出如此严肃的话题——简直就是自相矛盾！

　　我凭什么信你？

　　（知道暮夜为什么会消失吗？其实……他没有消失哦。他只是将自己融入深层里世，伺机找到出口并送你们出去而已。这样做的话，你们会直接被传入SAVER社——代价就是暮夜的生命。而且，是全部生命。）

　　全部……生命？

　　（嗯。所以懂了吗？不接受我的帮助，你就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不，这不是真的——你说谎！

　　（你可以不信。那就让暮夜死好了。窝囊废白鹭歌小妹妹，你就怀着悔恨的心情混一辈子吧！然后不断不断地质问自己：我当初为什么对暮夜见死不救？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语气变得恶毒起来。

　　闭嘴！

　　（暮夜救了你四次，你却对他见死不救哦！）

　　闭嘴闭嘴闭嘴！

　　（只要在治好那孩子的瞬间选择沉睡，我就能替你搞定一切。现在……我只想得到你的允许——吾之宿体啊，愿否？）完全不顾白鹭歌的混乱，声音不厌其烦地蛊惑着、诱惑着……

　　谁会相信你啊！

　　（那就让暮夜死好了。）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为什么帮暮夜？你认识他吗？

　　（鼎鼎大名的深渊凝视者，是特定群体中家喻户晓的存在——已经没时间了哦……还有三秒。吾之宿体，愿否？）以看热闹的语气闲闲地说着，完全没有诚意。

　　什么？

　　我……

　　（一秒。）声音变冷了。

　　“我愿意！你满意了吧？”回过神时，白鹭歌已经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声——她这才发现，周佳欣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黑暗的空间中，一丝微风飘过了。

　　“喂！我都答应你了，你怎么不回答！”白鹭歌大叫着——难道是她答应得太慢了？

　　冷汗浸透了衣衫，她剧烈地喘息着，又胡思乱想起来，直到一抹可怕的声音响起——

　　“深渊……凝视者。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啊啊啊！”游素素的身影在空中猛然乍现，照亮了半边天。睚眦欲裂的表情加上长大的利齿血口，还有染成血红的白裙子，展现出骇人的姿态。

　　直到此时，白鹭歌才发现暮夜在哪儿……

　　暮夜就在游素素的身后——同样以如履平地的样子，站立于半空中。

　　奇怪了，暮夜在游素素的面前不是用不了能力吗？

　　可为什么……

　　“我等你很久了，通往归途的门小姐。”毫无起伏的语气，却带着调侃的比喻词汇——暮夜在游素素回头前骤然出手，竟然穿透了她！

　　更奇特的是，游素素明明被暮夜的手穿胸而过了，身体和衣服却没有任何破损！就好像……就好像暮夜的手是透明的，可以穿过任何事物……

　　（就是现在！）

　　自己的声音又响进脑海，白鹭歌蓦然一惊，“啊？你在啊？”她呆呆地说。

　　（别废话了，给我睡觉！暮夜已经开始传送了，你想他死吗？）声音的语气加重了。

　　“哦！”白鹭歌下意识地照办。再一睁眼的时候，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抚摸一下衣衫，又拽了拽头发——“白鹭歌”环顾四周，露出傲慢的，不屑一顾的神情。

　　“这么多年了，深层里世的恶趣味还是没变呢——总感觉，好无聊。”抬起头来，目光对向了暮夜。

　　“白鹭歌”眼中是夜色星空般的点点光亮，再加上半阖住眼的，漫不经心的神色，竟然呈现出一股冷冽如刀锋般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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