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由我守护她,我会护她周全,而你,也不要再想走进她的生活了。”
“你这算什么?”顾晏铭努力压下心中的剧痛,抬起头来看着江昀初,“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女人,就算要守护,也是我来守护她。不用你。”
“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只要你一日是她的哥哥,你就永远没有守护她的资格。现在她已经是遍体鳞伤了,我不希望你还伤害她,本来就刚从鬼门关出来,你是不是真的要看着她为你痛苦而死,你才肯罢休?”
江昀初脸色铁青地质问顾晏铭。
“为我痛苦而死?”顾晏铭嗜血冷笑,“那么,我呢?我就不会因为她而死吗?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它也会疼……”
从来没有见过顾晏铭这样的表情,是无助,还是绝望。
江昀初的怒气渐渐散去,看着眼前的发小,心里面叹息了一声。为什么造化弄人,老天爷就非得这么折磨他们。
“我跟她明天的飞机,去法国。我们已经打算结婚了,是亦晗的意思,至于这场婚礼里面有没有爱情,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离开的机会。”
“你以为我会同意?”
冷冷地吐字。
让她嫁为他人妇?除非他死了,否则这种荒谬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那一枚戒指还静静地躺在书房的抽屉里面,是他打算单膝跪地亲手给她戴上的。
江昀初眸光一紧:“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只是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她现在留在这里,多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我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唯独只有一场婚礼,能够让我带走她。”
顾晏铭睫毛颤了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里有话,顾晏铭有些无法理解了,他一直都在情绪最激动的边缘,无法冷静下来思考江昀初每一句话里面的意思。现在,经过江昀初这么一提醒,他似乎又悟出了什么。
“时间能够解决一切,等你有一天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好了,能够让我觉得放心了,你再从我身边把她带走。起码现在的你,在我看来,连保护她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去爱她。而她也需要时间去冷静,她太累了,所受到的伤害远远要比你想象中的多,这些伤口也是需要时间去愈合的。”
顾晏铭冷着脸不说话,只是看着江昀初。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快要饿死了,你如果没有意见的话,不如请我吃晚饭?”
伸手搭上顾晏铭的肩膀,嘴角含笑,好似方才针锋相对的画面都是虚假的一样。
“对不起。”
顾晏铭哑声道歉。
江昀初蹙眉:“你是顾晏铭吗?怎么还会道歉的,跟我还这么客气。”
“……”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贫了,我明天的飞机,今晚打算早点休息,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快请我去吃饭。”
顾晏铭蹙眉,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真的只是你的一场戏而已?”
“那你要真的把她让给我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顾晏铭顿时语塞。
就这样,江昀初拍了拍顾晏铭的肩膀之后,转身走回到自己的车前,打开门坐进去前说了一句话——
我也爱她。
机场航班提示音不断响起,外面是下雨天。
江城最近的天气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是下雨就是下雪,才有几天晴朗,又开始新一轮。幸好雨势不是很大,不影响航班。
顾亦晗静静地坐在位置上,视线一直都望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江昀初出去接个电话,顾亦晗就坐在这里等他。机场一直都是相聚跟别离的情感地,在这里总是可以看到那些缠绵抑或者伤感的画面,就像现在。
顾亦晗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对情侣,女的刚下飞机,目光穿越了拥挤的人群,第一眼就看到了男生,不顾一切冲过来,兴奋地扑到他身上。
拥抱跟亲吻,一个不落。
亲密过后,他伸手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握着她的肩膀像是在看她有没有变瘦。而女孩子,则是伸手帮他扫着肩膀上的雨滴,笑着歪着脑袋,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就这样腻腻歪歪了一小会之后,男生帮忙拉行李,女孩子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走,一路上,不停聊天。
顾亦晗看入神了。
那幅画面真美,就好像曾经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但事实上却没有。
落寞地低下头,想起最后他说的那一句话。
“那就记得,今天是你放弃我的,他日,别再乞求我回到你身边。”
那一瞬间,她有多么想要卸下一切伪装扑到他怀里面,大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跟痛苦都发泄出来,她只要一个他就够了。
只可惜,那从来就只是想一想而已。
她没有办法做到无视周围的一切,她对顾晏铭说的那么多句话里面总有一两句是真心的。那就是她不愿意重蹈覆辙,过着之前黎明月过的那种生活。
离开江城之前,顾浩天带着顾亦晗还有江昀初到黎明月的墓前,顾亦晗给黎明月献上了一束她生前最爱的康乃馨。而江昀初,也牵着顾亦晗的手在黎明月墓前答应好好照顾她,疼爱她一辈子。虽然顾亦晗知道,是碍于顾浩天在,所以演戏罢了,但是那一刻,那些话出现在耳边的时候,真的,心在疼。
就像是一辈子的承诺一样,却跟那个人无关。
“在想什么?时间到了,登机吧。”
闻声,顾亦晗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江昀初,默默地点点头,站起身,两个人并肩走着。直到上飞机,顾亦晗都没有回过头看一眼,生怕一回头,就不舍得了。
那些回头,等待某人出现,然后相拥的画面,都只存在电视剧跟小说里面而已,在顾亦晗的生活中并不会出现,因为,她绝对不会回头的。
她更加相信的是,对她已经恨之入骨的顾晏铭也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飞机起飞之后,顾亦晗就从包包里面拿出了耳机线跟MP4,准备听音乐。
“去到法国之后,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吃顿饭?阿琛知道我们今天过去,大卫安排了酒席。”
顾亦晗勾唇,浅笑着摇头:“不是说好了吗,去到的时候,除了住在一起,你不会干涉我的自由。我也不想要融入你们的集体,你工作的地方,我不想去。”
江昀初扫了她一眼:“合作的事宜你也知道不少啊,再说了,你也是集团的一份子。”
“你再说!我下飞机就转航班去别的地方了。”
“好好好,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先睡一觉吧,到的时候才有精神收拾行李什么的。”江昀初笑容浅浅,伸手轻柔地帮顾亦晗调整了一下U型枕位置。
到了法国一个小镇之后,顾亦晗就跟着江昀初来到了顾家名下的一个别墅里住。也不管白天黑夜了,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之后就去睡觉,大病初愈,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江昀初没有说什么,把行李放好之后,给傅廷琛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居然就这样错过了来法国的第一个夜晚?
顾亦晗有些佩服自己,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她的房间有扇阳台门,推开之后走出去就是一个诺大的阳台,旁边还有旋转楼梯,一下去就直接到达房子后院的小草坪了。眯了眯眼睛接受阳光的沐浴,忽而发现坐在下面草坪中的江昀初,小圆桌上面放着几份文件,还有一杯咖啡。
转身走回房间,挑了一件粉色的羊毛衫穿好之后,就去浴室洗漱。
“早上好啊。”
江昀初正在看文件,闻声抬起头来,就看见顾亦晗端着一杯牛奶,拿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两份三明治。赶紧帮她拿好,放在桌上。
顾亦晗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好奇地探个小脑袋看江昀初在看什么。
“不好意思啊,昨天一来洗完澡就睡着了,也没有跟你说话什么的,甚至一觉睡到现在。”
“知道你很累,所以才没有叫醒你的。”
江昀初看了一眼盘子上面的三明治,面包像是沾过鸡蛋黄然后煎过一样,夹着火腿跟芝士,说简单,也还是需要花心思的。
“我都还没有吃过你做的早餐呢,尝一尝味道先。”
“我去厨房的时候,没有找到什么好材料,就只有这些了,是不是你昨天买的?总不会是别墅剩下的吧?”
江昀初拿起一块吃,味道真的是很好,看样子顾亦晗的厨艺在这段时间是有很大的进步了。听她这么一问,江昀初点了点头。昨天见完傅廷琛之后,就去了一趟超市,因为时间的问题、,东西已经不是很多了,买了一袋面包跟几个鸡蛋,还有一包火腿跟芝士。就跟顾亦晗想的一样,准备用来做早餐的。
只不过早晨醒来的时候,没有动手,冲了一杯咖啡就出来晒太阳看文件了。
“那我们待会是不是要去超市买菜啊,家里可什么都没有,我不是很想出去外面吃,我们在家里做饭就可以了吧?还是你中午要出去,不回来吃饭?”
连顾亦晗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话里面有着浓浓的一种家的感觉。
这里就好像是她跟江昀初两个人的家那般,说是假结婚,却让江昀初有种真的结婚的感觉。
“那等我手头的工作忙完了,我们再出去吧,我们一块吃午饭,顺带带你出去玩。这里的小镇你应该不熟悉,没有来过吧?”
“嗯,以前跟爸爸出来旅行,也只是去过两个地方而已,一个是米兰,另一个就是佛罗伦萨。我打算在法国待几天之后就去一趟佛罗伦萨,见一见我的那些小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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