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的。”
“这是我的。”
十几个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纷纷将手里的热奶放在她怀里,装不下了便放在邻近的窗台上,看着这些孩子一个个微笑的从面前走过,从容的向她挥手告别,一直压抑的委屈终于化成晶莹的水花浮上眼底。
还好,这个时候,她最爱的学生没有抛弃她,他们一直站在她的背后,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义无反顾的相信着她。
罗希捧着怀里满满的热牛奶,转身朝着窗户的方向,天气转凉,满地落叶黄,但是枝头之上,仍然有几处绿叶高傲的悬挂,任寒风吹打,保留着最后一丝坚强。
干净的小四合院,灰色的砖瓦泥墙,合院中间栽了棵高大的柿子树,柿子还没有变黄,绿油油的挂在枝头。
罗希推门而入,朝着屋里喊了声“师傅”。
没有人应答,院子里养得哈巴狗冲她叫了两声,然后便亲昵的偎依过来。
罗希俯下身抱起它,揉了揉那雪白的长毛,“长寿面,有没有想我啊?”
“汪汪。”
“不说话?那就算你承认了哦。”
“希希来了啊。”一道亮如洪钟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从屋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宽松的白色练功服,黑色板鞋,走路的姿态轻盈如风,眼神烔烔发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师傅,好久不见了。”罗希放下长寿面,将买来的大包小包放在院内的石桌上。
秦沛笑道:“你这丫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当年让你在这里继续练功,你死活要跑去谈恋爱。”
罗希有些不好意思,往事不堪回首,当初她在这里学习跆拳道,师傅对她大为看好,后来认识了陆笙就经常围着他转,早已无心练功,一来二去便荒废了,这次被周慧怡刺激到,她就想着重新把丢掉的东西捡回来,她不想输给周慧怡,更不想被他看不起。
她拉了拉秦沛的衣角,半撒娇的讨好,“师傅,那你还收不收我这个徒弟了?”
“在外面遇到挫折了吧,就你那点三角猫的功夫。”秦沛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爸当年把你交给我,我就有责任负责到底。”
“谢谢师傅,就知道你最好了,这次,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师傅,我去给你倒茶。”罗希拿来茶壶,秦沛问:“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气色这么差?”
她倒茶的手不颤不抖,“没有啊,谁敢欺负你徒弟。”
关于那些流言,她不想跟秦沛说,让他知道了也只会徒增担心而已,也许就像校长所言,时间一长,这些事情自然就会被人忘记,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能撑得住吗?
“你的衣服还在老地方,去换上吧。”秦沛坐在柿子树下喝茶,看上去无比的惬意。
罗希找到自己当年穿过的衣服,刚要换上忽然看见旁边还放着一套白色的练功夫,她拿起来抖了抖,比她的这件大多了,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师傅,你又新收徒弟了?”
“算是吧,他来我这没多久,不过天资不错,是个好材料。”
“那你对他可不准比我好哦。”罗希将那衣服放回原处,有些吃味的嚷嚷。
“哈哈,论辈分他还要叫你一声师姐呢。”
“那我欺负小师弟的时候,你可不准心疼。”
“嘿,真没个做师姐的样子。”
从秦沛处回来,她也没见到那位“师弟”,听说他平时特别忙,并非每天准时报道,但言谈之间不难看出秦沛对他的赞赏。
罗希洗了澡,打开画板。
现在了除了学校的事,杂志社的事,又多了一项体力活,用夏玥的话说,她这是作死的节奏。
刚画了几笔,床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那串熟悉的号码,犹豫再三才接起来。
“是我,陆笙。”
她放下画笔,“有事?”
“我在你家楼下。”
罗希走到窗前往外望去,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灯下,他倚着车身正缓缓抬起头。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她握着身旁垂下的粉色窗帘,渐渐的攥紧。
“如果想在电话里说,大可不必到这里来,我等你两分钟。”
不等她出声,那边已经绝然的挂了电话。
两分钟?连考虑的时间都不够,他成心是在逼她。
甩掉手里的窗帘,罗希随便找了件外套穿上,拿着钥匙跑下楼。
刚一出楼梯口便看到他放下手腕的动作,“两分钟,时间刚好。”
她恨得咬牙,努力平复了语气,“什么事?”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吧。”他给自己点了根烟,随意倚在那里吸烟,偶而低下头弹弹烟灰。
她知道,他在等她先开口,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恐怕已经知道了。
“不管你怎么想,照片不是我放上去的。”
“我知道。”
他清冷的五官迷蒙在烟雾中,她对他这么干脆的回答倒显得意外,他竟然没有借题发挥来为难她,毕竟那件事跟他有牵扯,他这不是梦游过来的吧?
“来做一个交易怎么样?”他微微探身,将烟头按熄在车内的烟灰缸里。
她下来的太匆忙,只穿了棉拖鞋,里面还是真丝的长袖睡衣,被风一吹有些许涟漪荡漾,似乎有些冷意,她下意识的抱着双臂,“什么交易?”
她的眼眸里,警惕是那样明显。
“这是一张参赛卡。”陆笙抽了张卡片递到她面前,“我在给女儿找家庭教师。”
罗希不可思议的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卡片,下一秒,几乎是抢夺般的抽了过来,一行一行的阅读着上面的文字,她几乎无法抑制一脸的狂喜。
他真的要给女儿找一个老师,而且每周可以有三天时间跟她在一起。
惊喜过后,理智还是让她扬了下手里的卡片,她没有忘记,他刚才说的是“交易”,既然是交易,这是他的条件,那她的呢?
“你想让我做什么?”
“参加这个比赛,然后赢。”
“我不明白。”
如果想让她去做女儿的老师,为什么一定要参加比赛,搞这么大的阵势有必要吗?
他看起来不想多做解释,“如果你赢了,学校里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
“比赛在什么时候?”
“明天。”
“好,我一定准时到。”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为了见到女儿,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个火坑,她也跳定了。
回到温暖的室内,罗希重复看了几遍卡片上的文字,比赛规则其实很简单,参赛选手当场作画,然后由评委从中选出最优秀的作品,作品的主人便是优胜者。
就算自己是专业的,她也不敢轻敌,明天的比赛,只准胜不准败,能不能见到女儿,这是最后一博,至于陆笙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已经无心探究了。
陆笙一边开车一边用耳机讲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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