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姜瑜儿眉目里一闪而过的好像是惊恐,她瞪着思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好几分。
“知道嘟嘟不是少东的亲生儿子,知道我和少东不是单纯的兄妹,不知道你还查到了些什么”
“我……”
“你什么你。”思暖一下将她的话打断“你可以来质问我一万遍和洛少东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是你凭什么将一个半大的孩子牵扯进来。难不成你觉得他既不是洛少东的儿子,你装腔作势的母爱就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么”
“卓思暖,你凭什么来这么说我”
“就凭我对嘟嘟是真心的,而你不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
“不需要我哪只眼睛看到,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嘟嘟还是一个孩子,你别再向他取证任何你脑子里的那些肮脏想法,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以去问洛少东。”
“你……”
“噢,对了。”思暖再次打断了她“不过就像你所说的,少东根本不会对这些小事上心,所以也请你省一省吧。”
姜瑜儿眯起了眼,眼前的卓思暖像是彻底被激怒的野兽,一字一句都没有退让,皆是针锋相对。
“卓思暖,看来你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姜瑜儿笑了起来。
“我从没有说过我是,想必姜小姐也不愿承认自己是。”
“有意思。”姜瑜儿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的那块工艺细致的腕表,仿若彻底被激起了斗志一般。“你与之前想要靠近少东的每一个女人都不一样,这个游戏看来会比我想象的更加精彩。”
“真巧,你与之前每一个自诩是洛少东女人的女人也都不一样。”
她们相视而立,两两对峙之间谁也不愿先让步,而就在这个时候,思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收回了目光,转身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竟是许久没有联系的阮宁成。
姜瑜儿正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思暖毫不顾忌,踱步到窗台边将电、话接起来。
“喂。宁成”
“还记得我,荣幸之至。”一贯的阮氏语调,思暖只觉得没由来的一阵轻松。
“这句话似乎应该我说。”思暖笑起来,好像身后姜瑜儿那寸噬人的目光与她而言已经一点都不再重要了。
“不和你开玩笑了,现在能马上来医院一趟吗”阮宁成忽然收起了玩笑的口吻,一时间变得正经八百。
思暖敏感,只觉得隐隐的不安一下子蹿遍了全身。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神经紧绷的声音都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头的阮宁成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却忽然笑了起来“当然是有事,没有事儿能随随便便搬动你这尊大佛吗”
“到底什么事儿”思暖还是好奇,只是听他笑出声来,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微微往下落了几分。
“你来就知道了,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你。”阮宁成说罢,挂上了电、话。
思暖二话不说就俯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对于阮宁成,总觉得自己有一种无声的信任,像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与默契,就好像真的是家人一样。
而此刻,她也的确希望自己能赶快离开东方酒店。
和姜瑜儿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好像会让人窒息。她不喜欢姜瑜儿,有千千万万个理由不喜欢她。
而最大的理由,大概就是她此时此刻还是洛少东的挂名女友。
“脚踏两只船,你也不怕阴沟里翻船。”姜瑜儿笑的肆虐,好像是抓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把柄一般顿时又气势十足。
“不劳你费心。谢谢。”
“我是不用费心,该费心的,是少东。”
思暖已经飞奔出去,身后的姜瑜儿还在冷冷的道。
思暖打车来到医院,路况比早上顺畅很多。
出租车还未停下,思暖已经看到了站在医院门口焦灼的踱步的阮宁成。他披着白大褂,显然本应该是在工作的状态的。
相比电、话中的故作轻松,他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好像是徐徐清风都扫不去他眉宇里的焦躁。
思暖一下车他就看见了,立马转身小跑过来,白大褂在风里吹出一个漂亮的圆弧,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看来我还是有点魅力的。”他摸了一把下巴。嘴上说的麻溜,神色却还是自觉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把我叫来是为了想要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魅力么阮二少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对你一直都没自信。”阮宁成边说边转身,示意思暖跟上他。
“究竟什么事儿”
“简愿流产了。”阮宁成忽而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思暖一个踉跄于台阶上踏空,险些跌落下来,幸而阮宁成眼明手快一把搀住了她。
“你怎么不早说”思暖提高了声调。
“早说你能更快的飞过来还是像现在这样多跌几个跟头”阮宁成紧紧的拉着她,没有松手。
思暖语塞,飞快的小跑进去却一时找不到方向,只得转头去求助跟在她身后的阮宁成,阮宁成无奈的看着她,走到了她的前头为她指路。
“她不让通知家人,所以让我来找你。”
“她现在自己的情况怎么样”
“和大多失去孩子的母亲一个样。”阮宁成避重就轻。但是思暖已经猜得到了她的情绪。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医院的走廊从来都没有这般的长,思暖只觉得自己的力气都快要被掏空了。
阮宁成也是极为沉默,直到快要走到尽处,他忽然转身停了下来。
“思暖,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
“为什么要这么问”思暖仰头看着他。他的目光深邃逼人,让思暖一度有些惶恐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同事告诉我,她被送进来的时候,嘴里喊着的一直都是阮宁峥的名字。”阮宁成一字一句吞吐的缓慢而又清晰。
“那阮宁峥呢”思暖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暂时联系不到他。”
思暖默然,转身就往前走。
“你别走,你先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我们阮家的孩子。”阮宁成上前扶住了思暖的胳膊。
“孩子都没有了,这还是最重要的事情吗”思暖目光噬人,“至于孩子的父亲,你可以去问问阮宁峥本人。”
“你这么说,应该就是了。”阮宁成的声线降下来,眉宇间深锁的乌云浓重了好几分。“这次流产的情况很不好,简愿以后再怀孕的概率很低。”
思暖坐在沙发里,望着病床上面色如纸的简愿晃神,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无休无止的噩梦,深锁的秀眉里有浓的化不开的哀怨。
思暖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变得一片空白。
好像所有出人意料的转机都在今天接踵而至,而她一下子还不能负荷那么多的情绪。
阮宁成的话还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回荡,她不知道简愿虔心助人这么多年,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场刻骨的磨难。
心里的荒凉不言而喻,这个坚强的女人,这一次该如何承受天下所有女人都承受不了的痛楚。
病床上的简愿忽然动了动,她长长的睫毛扇动出一片光影,思暖立马齐声迎过去看着她。
简愿黑白分明的大眼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终于落在思暖的面孔上,她有些虚弱,可是还是朝着思暖扬了扬嘴角。
只是那丝笑意在思暖看来,360°都是苦涩的。
“暖暖,告诉我,孩子是不是没了”她问的小心翼翼却又满是笃定。
思暖心里甚堵,斟酌再三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简愿晃了几秒神,忽然笑了“没了好,没了好。”
“你别这样。”思暖温暖的掌心阖住了简愿冰冷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
“反正阮宁峥至始至终选择的都不是我,孩子要来何用,你说是不是没了好”简愿的声调都在颤抖。
“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见鬼了怎么回事,怎么就真的跑去警局替他救人。”
简愿闭上了眼睛,简直不愿意再次回想起当初的那一幕。
冰冷的审讯室里江暖那张憔悴的容颜的确让人心生怜惜,简愿到的时候阮宁峥早就已经在警局门口打了好几个转儿了。
简愿觉得,好像这次是他第一次看着她的时候目光里有了期待。
她被这一丝期待蒙蔽了心神,顿时有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可笑,可是偏执的爱着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可笑的事情吗
她动用了家里的关系轻易的就让江暖可以被保释出局。
阮宁峥对她说了两句谢谢之后就带着江暖走出了警察局。简愿看着他的车子像是一匹骏马,驰骋而去,头也不回。
虽早有预料,可是心里的失落还是铺天盖地的来。
她一步错踏,从警局门口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下来,耳边响起呼天抢地的惊呼声的时候,她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了。
思暖回到洛宅的时候已经是更深露重的下半夜。Joy特地赶来接下思暖的班,让她回家洗漱休息一下再来。
思暖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洛宅已经陷入一片安静的黑。
她掏出手机想要为自己照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已经没有电了。
小心翼翼的走了好几步,忽然被一束明亮的灯光晃了眼睛。
思暖下意识的抬手一挡,只听得车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她躲开了光源抬头,看到洛少东手抄裤袋,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
“胆子大了,夜不归宿”他的声音与他的表情一样冷若冰霜。
思暖一天的疲乏下来,已经形容枯槁,经不起他这样的质问,她干脆转了身不理他,借着他的车灯光线往前走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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