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依旧满脸的担忧,林庭延反手握住她的手,难得严肃的说道。
虽然得到他的保证,舒歌却依旧有些担心他,直觉告诉她,那个梦境,真的不只是梦那样简单……又或者,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会再次丢下林庭延,留下他孤独一个人。
“先回房间休息,我处理完唐棠这边,就过去陪你。”
看着她眼里的闪烁,林庭延轻捏了她的小脸,而后松开她,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舒歌愣在原地,直到他重新把书房的门关上,许久,她才艰难的挪了步子离开。
林庭延跟唐棠在书房内待了很久,久到舒歌自己都有些放心不下,一直在客厅不安的踱步。
不明就里的周嫂还闹笑她,说这才刚分开一小会儿,就禁不住想了,以后要是林庭延经常出差忙碌,那不是得随身跟着才行。
话语有些讽刺,舒歌却也只是笑笑,并没有理会。在墙壁挂钟的指针朝着十二点逼近时,窗外飘起了雪花。
几处阴影被冷风吹的摇曳,这样的悲凉,舒歌内心的不安,越加的浓烈。
“太太,您还是先上去歇息吧。他们兴许是在谈什么重要事情,这样子等,不知得到什么时候。”
转眼,已经过了十二点,老周走了过来,一脸担忧的劝她。
舒歌回过脸,深锁着眉头对着他,视线落在了楼梯口的位置,眸里透着一股倔强,今晚,她不论如何都是要看着唐棠离开的了。
看着舒歌脸上的犟劲儿,老周叹息一声,安静的褪开。
她这样一直在客厅里耗着,一会儿林庭延看见了,指不定的又要心疼一番了。
接近凌迟一点,唐棠终于从楼梯上慵懒的走了下来,脸上带着一层阴冷的笑。
恍如此刻外头寒冷的雪夜,冷得刺骨。
“舒歌,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当他走下楼梯,看见客厅里单薄的身影时,有些意外。抬眼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唐棠眼里掠过一丝心疼。
这样冷的天,她衣着单薄的在客厅里坐了这样久。
想着,他心里越加认定,林庭延不适合舒歌。他,一定要将她抢到身边。
舒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当看见跟随唐棠脚步的林庭延时,眼里亮起了光,嘴角也扬起了微笑。
唐棠疑惑,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当看见高高在上的林庭延时,心里没由的又是一阵愤然。
“我先走了。”
他简单的道了一声别,而后大步下了楼梯阶,甚至没有再看客厅的舒歌一眼,如一阵风似的,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林庭延凝眸望着唐棠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客厅里欣然喜色的舒歌,脸上填满了柔情。不一会儿,他三两步走下楼梯,绕到了客厅。
“你竟然还没睡。”
修长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低头看着她,这样单薄的衣裳,这样瘦弱的身子,林庭延眼底又是一阵心疼。
少顷,舒歌推开林庭延,双眸直直对着他。
‘你说,过两天外出的事情跟唐棠有关?’下一刻,她利落的手语在他面前舞动。
林庭延凝眸,不否认她的话。
‘见的那个人,跟我有关?’见他不否认,舒歌紧跟着问道。
想起她整日的恍惚担忧,林庭延点了点头,不想再隐瞒她。
‘林庭延。’
“舒歌。”
在她发火之际,林庭延一把扣住她的双手。
“你先听我说。”
舒歌拧眉,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心疼。
“那个人就是原本在纽约就说要见面的约翰医生,他可以治好你的耳朵,让你听见声音……所以,我必须亲自过去请他过来。”
看着他的唇语,舒歌一下子泄了气,再也气恼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轻易放弃。”末了,林庭延再度补充道。
他只希望她能听见声音,她的世界不再是寂静的灰霾。他也想要,她可以听见他的声音。
仅此而已。
所以,即便唐棠心存目的,林庭延都无所惧怕。
舒歌怔怔地望着他,想到那个梦境,还有唐棠离开时那狰狞的面目。即便他是为了自己,舒歌也不想他去冒险。
‘我不介意自己是个聋哑人,唐棠他一定有其他目的,你不要去好不好?’刚说完,她眼角已经淌下了泪。
“舒歌,不会有事的,他现在还得顾着三叔公那边,不会对我怎么样。而且,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嗯,别担心。”
‘那万一,约翰先生并不在他所说的那个地方呢?之所以这样说,目的就是为了把你骗过去。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唐棠,你明白吗?’
“我知道,可即便是冒险,也要试一次。”
‘你……蠢货,笨蛋。’
下一刻,舒歌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双手缠着他的腰身,有些用力的箍紧。而后,她又重重的摇头,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
林庭延抬起手臂,轻抚着她的后背,嘴角腆着微笑,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层朦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唐棠,他之所以会主动告诉自己约翰的行迹,无疑想要让他欠下他一个人情,继而主动退出林氏,以免威胁到他林氏总裁的位置。
可是唐棠不知道,那些虚浮的东西,林庭延根本不会在乎。对他而言,只要将林氏发扬光大,还有完成林家几代人的愿望,谁是林氏总裁,他都无所谓。再者,林氏跟舒歌,对他同样重要。
浪漫的巴黎城,夜色绯糜,晕目的灯光配合着美景,旖旎得叫人流连。在巴黎,人们寻求快乐,也有人,以快乐的名义来祭奠悲伤。
妙美的交响曲响遍了整个皇家艾伯特演奏厅,席位上,林初雪望着舞台上的兰泽,莫名的掉了眼泪。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身旁空缺的位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演奏会结束,兰泽与林初雪来到了塞纳河畔的一家酒吧,江畔许多牵手的情侣并肩而行。酒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三三两两拼凑一起,喝着啤酒,闲话几句又或者争相追捧着电视上的足球比赛。
“浪漫的巴黎城,真是美。”
林初雪饮了一口酒,抬头瞭望着远处的美景,大气之中又不缺乏柔美,相谐相和,勾勒出这醉人的城市。
“舒歌可一点都不喜欢巴黎这个地方。”
兰泽噙着笑,想也没想的脱口说出。
“为什么?”林初雪闻言,疑惑的问道。
兰泽脸色微滞,当说出口的时候,才猛然惊觉,自己讲错话了。
“那个位置。”低眸想了一会儿,现在颐和山庄的两个人如此恩爱,即便是告诉了林初雪也没什么所谓。想着,兰泽抬手指向前面的一处标志。
其实从坐下来的时候,他就一直留意那里。兴许是因为她的缘故,兰泽是怎么也忘不了这个地方所留下的记忆了。
林初雪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张望了过去。
“当初你哥哥就站在那个位置。”
“然后呢?”
“陈茹默亲吻了他。”
“靠!”林初雪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
“然后,你跟舒歌坐在这里看见了?”
兰泽凝眸望着她,并不否认她的话。
“这么狗血的事情,也被你们撞见了……”林初雪说着,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那幅场景,舒歌肯定被陈茹默气得非常惨。
兰泽望着她,抿着嘴角,低声吃吃的笑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林初雪看看兰泽,又忍不住再度望向那个位置,然后又重新转回来。
“很久了,怕是连舒歌自己都不记得了。”
兰泽说着,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凝眸深锁。他们过去的那些不愉快,舒歌又怎么会记得呢?只是,他都记着,每一次,她从林庭延那里受伤了,然后在他这里难过哭泣……所有的,他都记得。
“中国好闺蜜。”
林初雪忽然对着兰泽竖起了大拇指,眼底尽是调笑之意。
“新仇旧恨全帮她记着!”末了,她又补充道。
“谢谢夸奖。”
兰泽白了她一眼,也没跟她客气。
“来,这一杯是我祝贺你演出成功!”
林初雪嗤一声笑起来,而后又端起酒杯,对着他高举。
“谢谢!”
兰泽笑,也跟着端起杯子,两只酒杯碰撞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饮酒的时候,兰泽却无意瞥见了另一处,一双眼睛直直望着他跟林初雪的这位置……那个人,他认识,而林初雪最为熟悉陆闵。
“喂,发什么呆呀?”
少顷,林初雪脑袋凑了过来,跟着他的视线张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有些不清楚,他怎么好端端地就走神了。
“哦,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
兰泽闻声,连忙回过神来,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位置早已经空缺,哪里还有陆闵的身影。
林初雪看着他,俊颜上却是有些几分疲惫,一双眼眸染着些许血丝。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她有些懊恼,除掉演出前面的准备工作,他在台上便是将近三个小时。而她,竟然这样不懂事的拉着他出来酒吧消遣。
“兰泽,我们回去吧。”
“嗯?”兰泽闻言,微蹙起眉头,疑惑地望向她。“这么快?你不是说无聊,要我带你过来消遣么。”
“可是已经很晚了呀,消遣也消遣过了,该回去休息了,不然Einla估计明天就把我给掐死了。”
“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林初雪撅着小嘴儿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来混夜生活钓帅哥的,喝口小酒,陶冶一下心情,放松放松压力罢了。”
兰泽闻言,嗤一声弯唇笑起来。
“再说了,我身边不是坐着一枚货真价实的大帅哥么,瞧着周围那些女人秒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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