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歌被他注视得尴尬,想起不久前的那一番缠绵,脸颊微红,连忙低头掩饰脸上的慌乱。
“小傻瓜,今后不可以再这样了,即便再怎样匆忙,也要记得将鞋子穿上。”
少顷,林庭延轻柔着她的黑发,轻喃一声。
“你的身体本来不好,经过上次那一遭,估计更差了,现在得好好照顾好自己。因为,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听见关于你不好的消息了。”末了,林庭延双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小脚,甚至放到自己胸前捂热,嘴里不断的吐出话,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见。
忽然,舒歌惊错的抬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直直对上他。
那个梦境……
她一双小手猛然用力的扣住林庭延的手腕,那股子倔强,像极了往时的那副模样。
“怎么了?”
林庭延望着她的动作,有些疑惑的开口。
舒歌身体正对着她,小脸是纠结的不知所措,久久的,她选择了沉默。
而后,人忽然无力的靠在他肩头上,重重的摇了摇头。
舒歌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怕,那只是梦境。一个梦而已,不是真的……此刻她的并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只能那样无力的看着林庭延跪地痛哭。
而那个场景,正是她梦境里那个……
林庭延弯起嘴角,笑。而后,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内心竟然激动得澎湃不已。
这一刻,他等了好久。
庄静严肃的法院,随着最终的落锤定音,空荡静谧的空间,一声声回荡。最终,林荣晟以故意杀人罪,商业犯罪及涉黑操控股票等多宗罪名而被当庭宣判死刑。
旁听席上的唐棠,表情淡漠的听完法官的宣判,而后揣着大衣,独身离开了法院。
临走前,他特别看了一眼不远处,全神认真听读宣判词的老周。
泛白的手指用力的捏着大衣的某处衣角,在宣告宣判完毕的时候,唐棠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曾经的那种虚荣与快意,他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股冰凉,透进了心房,他只觉得,无比的悲凉。
车子以急速在公路上飞驰,唐棠脸色冷冽得难看,扣紧方向盘的手不断的加大力道,直到筋骨毕现,他都丝毫未去理会。
车子顺着山道,绕了个弯,唐棠修长的手指按下按钮,车窗打开,如刀般的寒风刮在他脸上,有些生疼,可他却也没理会,继续敞开着车窗。
“呵呵……”
忽然,他踩下了刹车。停下的瞬间,整个人猛然顷身向前,有些不慎,他整个脑袋撞在了方向盘之上,顿时,头冒着星星的晕眩。
唐棠闷哼一声,缓缓的抬起头,过了一会儿,等那一阵晕眩感慢慢褪下,他才重新睁开双眼。
刺眼的光线,叫他有些不适,微眯了一条缝,待重新适应之后,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皮。
周围布满了白雪,有些荒凉,几株树木耸立,树枝上沉甸甸的压着积雪,只是这样简单的画面,竟叫他挪步开视线。
良久,唐棠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设计了自己曾经喜爱的女人跟养大他的外公。阳光下,他忽然觉得讽刺无比。
忽然,他仰起头,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哈哈……”
“茹默,你高兴吗?他很快就去见你了。”他凝眸望着远方,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他将带着所有的罪孽,下去给你请罪了。”过了一会儿,唐棠再次补充道。他忽然抬手,探向脖子,扯开领带,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麦色的胸肌。
“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你知道吗?”
说着,他整个人靠在车座上,有些苍白无力的望着天空,轻柔的阳光泛着淡淡的暖意,却融合不了他世界的寒冷。
“我一点都不高兴。”
良久,两片薄唇轻弩,他再一次呢喃道。
美国纽约
陆闵抬手将电视关掉,忽然一室的寂静,夹着黑暗将他整个人侵蚀。
林荣晟最终被判了死刑,虽然知道,这是既定的事实,可陆闵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人,为了金钱地位,出卖自己的妻子女儿,怂恿了陈茹默,伤了初雪跟舒歌,最终还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冒险到医院杀死陈茹默……想着,陆闵重重的叹了口气。
幸运,他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惩治。
他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窗台前,望着清冷的庭院灯火,眼底是一股无言的落寞。
她在A市还好吗?
那里,会不会很冷?雪花,还跟纽约的一样美吗?
看见林荣晟被判刑的时候,心里是否好受一些?
还有,娱乐报纸上,关于她跟兰泽的传言,是真的吗?
这些,统统在陆闵心里自动生成了一个个不解的问题。他此刻无比的期盼,林初雪能够给他一个答复。
哪怕,只是一个敷衍,他都想要。
良久,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不想望着城市伤感。
不管他怎样期盼,林初雪都不会给他答案……这些年,他还是了解她的性子。
一旦说了要断,那便是再没有可能。
没由的,陆闵眼眶微微湿润,泛着明亮的光,黑暗中煞是明显。
是日,温暖的阳光喷洒大地,四处笼罩着一层金色、暖洋洋的又有些懒懒散散。
这一天,林初雪跟着兰泽外出,说是去看他的演出;而林庭延清早接了电.话,还未等她醒来,留下一张便条,就匆忙的出了门。
他去了哪里,要做什么?
这些,舒歌从不过问。那天晚上之后,兴许因为那个梦境的原因,她小心翼翼的,珍惜跟他相处的每一天。
每一日,这样闲闲散散的跟他相处,舒歌刻意偏开了很多东西,并且努力的想要摒除过去那些刻骨的伤害。
在颐和山庄的这些日子,父亲跟两个堂哥过来了一躺,看着她,也只是无奈的摇头叹气。
虽然对于林庭延,他们都不甚欢喜,但看着他这样体贴入微的照顾他,眼里总算有了点点宽慰。
望着他们,舒歌视线落在了林庭延身上,脑海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舒歌挑了书本,煮了一壶茶,备了三三两个杯子,整个人慵懒的卷在椅子上,想着以啃书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微凉的风拂过,炉子里的火焰被吹得东歪西倒的,开水沸腾,一股茶香溢满空气,直叫人神清气爽。
舒歌坐直身子往壶里添了茶叶,将盖子合上,便没再管它。
葱白的手指落在书面上,开始翻阅书本的内容。
不多时,林庭延的车子从大门一路小心行驶,转眼,车子在屋前停下,他高大的身影从车里出来,几步路便进了门。
刚进门,林小白便跑过来,蹭到他脚边,不忘发出呜呜的几声,听着有些可怜,可它那胖嘟嘟的模样,只叫人觉得好玩。
林庭延嗤一声笑起来,弯腰将它捧在怀里。
“哎呀,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啊?你初雪妈妈呢?还有我家二货太太呢?她们怎么都不管你了?”
许是看着舒歌跟初雪跟它玩闹多了,林庭延也似乎被渲染,从刚才到现在,动作都是自然的一气呵成。
小东西一双黑白明亮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林庭延,双腿用力的蹭了蹭,卷在他怀里不动了。
“美死你,竟然窝我怀里睡觉。”
林庭延笑笑,抬步走进客厅,将它放在了沙发上,大掌轻抚了它的小脑袋:“好了,在这睡吧。”
说完,他人已经朝着楼梯口走去。
不出意外的话,舒歌此刻一定是在三楼房间外的天台。一本书,一壶茶,一个人。
果然,当他推开房间的门,入眼便是她娇小的身影。
她的长发绑得老高,一大把的马尾,乌黑而自然……书本放在大腿上,正低头看得专注,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林庭延尽量不去打扰她,脚步绕到了她的身后,一双手臂从后面紧紧的拥住她了……
“嗯?”
舒歌猛然抬头,对上林庭延弯眉微笑的俊彦。
她刚抬头,那厮的脸便凑了过来。望着他,舒歌凝眉浅笑,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赖了。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上来,与此刻阳光的温暖相融,叫人心窝也跟着暖暖的。
下一秒,他的唇便凑了过来,有些用力的吮吸着。
舒歌噙着笑,不拒绝也不回应,任由着他自己。因为她知道,回应了,她这阳光肯定享受不了了。他越是闹,她就越是静,直到他觉得没趣,不折腾了,安静的陪她坐下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林庭延便有些挫败的松开,脸上尽是欲求不满的无奈。
“你就是故意的!”
看着她眼里戏谑的笑,林庭延转到她前面,一下子抢了她大半的椅子,手还捏了捏她脸颊的肉,轻责的同时却又是满满的宠溺。
舒歌怒瞪着他,丫的,这么大个人这样压下来,同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椅子还要不要了?
没由的,她想起书房那塌坏的椅子,脸颊一阵滚烫。
于是,她好尴尬的岔开视线。
看着她脸色的变化,林庭延弯起嘴角,有些坏坏的笑。而后,他一把夺下她手里的书本。
舒歌顺着他高扬的手臂,望着自己的那本书。有些奇怪,他今天心情怎么这样好。
“好了,别成天窝在雾里看书,多无聊啊。”
林庭延说着,不顾舒歌脸上错愕的愤怒,拉起她的小手,朝着屋子走去。
舒歌被他扯着,走过楼梯,出了宅院的大门。
“我们,在这附近走走,整天窝在屋里,你这身子都要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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