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进攻还是示弱3
眉头只稍一拧,又很快松开,改为大口喝粥。
习惯他在,也终有一天……会习惯他不在。
有按铃的声音响起,她皱皱眉,想不出是谁。起身去开门,手刚落到解锁上一看监控,就顿住,没有按下去。
门口是徐岑东和薛晴天。
徐岑东好像喝的有些多,歪歪斜斜地搂着薛晴天,全是依赖。而薛晴天一边按铃,一边用尽力气扶住他,看着他的面容满是担心。
那种依赖和担心,像是赤露露的挑衅,让穆天晚的脑子“哄”的一下炸开。
她已经做出了她人生中最大的退让,他们还要怎样?!
穆宅是她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是她爷爷留给她的全部记忆和念想。只有这里,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不会被背弃和伤害。
而他们,竟然秀恩爱到了穆宅吗?
她在监控里,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咬唇,打开门出去。
因为她向来惧冷,所以家里很早就开了暖气,此时她只穿了一件薄的家居毛衫,在外面清冽的空气中,凉得身体一缩。
不过,很快,她突然挺直身体,后背笔直到有些僵硬。甚至手指翻飞,把早起松垮垮挽在后脑的头发利落的挽了一个发髻。高高的发髻底下,露出洁白的脖颈,显得精神且精干。
从门里出来还有不短的路才能到外面的院门,她走得很快,走得呼吸都开始变粗。可是到了院门口,她却顿住,手指紧握成拳,静默了一会儿,才打开门。
“岑东?怎么喝成这样?”带着一点点责怪的心疼语气,亲昵而自然。
她簇簇眉,手一伸,暗暗用力,就让徐岑东靠到了她身上。一股子酒气袭来,汹得她想吐,可是她微微笑了下,对着薛晴天说:“真不好意思,岑东喝醉了,谢谢你送他回来。”
身上的重压消失,薛晴天愣了一下。
看着穆天晚本不十分出色的面容,因为心疼而微微蹙起的眉头显得恬静柔软。对上她的微笑也显得极为自然且亲和。
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她确实小看了这个女人。
她承认大清早送昨晚喝了一晚的徐岑东回他们家是刻意。她就想看看昨天在她面前淡定浅笑的女子,看到这种丈夫和前女友暧昧不清的状况会怎样?
她想过她会发怒,会生气,会委曲求全,会满面伤痛……独独没想过她会是这幅模样。
仿若没事人一般,倒显得她自己可笑了。
穆天晚力气不大,扶着徐岑东,暗暗摇晃。可是,她还不能松懈,她用尽力气站定,看着薛晴天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她从来不是好性子。只分在乎不在乎。
对她挑衅,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以前总是为他们的婚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总想要粉饰太平。可是薄幕掀开,丑陋已经显露,还不允许她也放肆一回吗?穆天晚直直对上薛晴天眼里的凌厉,笑着怪道:“岑东醉成这个样子,今天就不方便再招呼你了,实在很抱歉。我先扶他进去了。”
薛晴天盯着她,不回声。
穆天晚笑笑,转身扶着徐岑东进门,然后把大铁门哐当一声关上。
薛晴天看着她利落的关门,想要把她隔离在门外,突然笑了。
女人,那有可以大方容忍到这种地步,再伪装也会露出马脚。
可是这样的力度还远远不够。
她站在门外冷笑一声,翩然离去。
穆天晚在门里听见电子锁落锁的声音,身子一松,靠着她的徐岑东歪斜不稳,眼看就要倒地,她赶紧手一伸,再次扶住。却听见在迷糊不清的徐岑东嘴里冒出一句话,“晴天,对不起……”
晴天。晴天……
你对不起她,那你可对得起我?
再多心里安慰也是无用,再多伪装也是颓然。能击碎她笔直的脊背和强扯出来的笑容,只用一个词。
他口里一遍遍含着浓浓疼惜的那句晴天,尖利的像一把刀,直直地切向她的心窝。
她只觉得心肺全被他捅破,痛到不能呼吸。
她从徐岑东兜里翻出手机,拨给任小虎。“徐岑东喝醉了,你过来接他。他在穆宅。”
她说完,没等任小虎反应就挂掉电话,扶着徐岑东,在院子里瑟瑟发抖,就是不进去。
醉成这样还叫着晴天的徐岑东。不是她的那个徐岑东。他不能进穆宅。
那个会开她玩笑,会体贴的为她铺上羊毛毯,会偶尔下厨做饭给她吃的徐岑东……
已经不在了!
任小虎家离这里不远,接了电话,听到穆天晚语气不好就赶紧往过来赶。到了穆宅,接过徐岑东。
看着醉得一塌糊涂,嘴里念叨着晴天的徐岑东。面上尴尬。他就知道,薛晴天回来,肯定会出事,果然……
再看着单衣站在院子里的穆天晚,瘦得仿佛要马上倒下去的样子,心里不忍,说:“嫂子。我哥最近脑子轴儿,你别跟他计较。”
穆天晚唇色已经被冻的发白,好不容易才弯了弯,“嗯。谢谢。”
这样子,明显是应付他,任小虎看得出来,无力地叹口气,“那我先接我哥去我那儿休息一下,嫂子你自己保重。”
穆天晚点点头。还是微笑。目送着他和醉得厉害的徐岑东出门。
通向穆宅的路长而蜿蜒,两旁道路有木成林,但长得稀稀疏疏。晨光照射进来,在他们行驶的车子上,反射出亮光来,忽隐忽现。
她看着这些光亮消失,如同她心底最后的期许。
三天后,医院。
祈谦佑拿着检查单,眉头少见的紧紧皱在一起。
穆天晚虽然认识他时间不长,可是很少见他这副样子,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安,低声问他:“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祈谦佑的视线从心电图上转到肺部检查,眉间又紧了些,良久,他才把目光看向穆天晚。
“你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做人流。”穆天晚拧眉看他。
“你最近是不是会长长感到心痛,而且呼吸困难,睡眠不好?”
穆天晚沉思了下,点点头,说:“是。有问题吗?”
“你可能是心肌出血,而且病情在加重。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合打胎。”
“心肌出血?”
祈谦佑点点头,“是。虽然不是很严重,可是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做人流。”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从拿到检查结果就全身紧绷着的穆天晚,心里竟然一松。无论多坚决,母亲对孩子总是心软的。她明知道应该打掉她,可是……
“那如果我留下她,我的身体会不会影响她?”
“目前不会,但你的状况,需要药物治疗。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病情并不是太严重。”祈谦佑说着又拿起其他检查结果看了下,说:“只是……孩子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穆天晚面色微微发白地问。
“是。有流产的征兆。”祈谦佑解释,“本身你的身体就不好,最近情绪波动太大,所以……”
穆天晚的双手交叉,用力绞着。
她在自责。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她就在亏欠她。
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
不适合打掉她,更不适合……留下她。
“你要不要找徐岑东商量一下是否要这个孩子?”
“不需要。”方才还低着头纠结该如何是好的穆天晚倏地抬起头,冷声道:“从此以后,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方院长呢?”祈谦佑从报告上抬眼瞥了她一眼,“我不认为你能瞒得过去。成主任……”
医院妇产科主任,成芳芳,是方洁很多年的好友。
穆天晚咬唇不言,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我知道不该。也不能。可是……我怕。”
她怕见到真正待她如女的方洁和徐天则。
很怕。
她怕冷了的心会因为这些温暖想要苟延残喘着保留这段婚姻,她也怕她的决绝会伤到这两个爱着她的人。
“那就不见好了。”祈谦佑把手里的化验单整合了一下,装在文件袋里,递给她。
“孩子的事情你可以先放一放,反正还小,要留还是打掉都有时间做决定。首要的是你的身体。我会给你开一些药,你要按时服用,定期来医院做检查。”
“好。”穆天晚轻轻捂着小腹,点点头。
祈谦佑不过才27岁就是全国最有名的心脑血管专家之一,他的治疗,还有什么是不放心的。
“谢谢你。”她惯性道谢。
他只是她在落水过程中顺手握住的一根浮木,从未想过这浮木会成了拯救她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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