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刺目的红
天色慢慢昏暗,窗外月光清冷,她看着这月光,默默哭出来。
这样的一天,才真正惊心动魄,现在想起来都能感觉到皮带抽打身上啪啪作响的声音和入骨的疼痛。
月光洒在床头,有花瓶插着几只盛开的玉兰,花瓣含苞,香气扑鼻,像是生命的味道。
她擦擦眼泪,低语:“祁谦佑,你在哪里?”
祁谦佑给穆天晚打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刚好苏烟的电话进来,语气就有些冲,“又有什么事?”
苏烟从盛家出来去了医院,结果发现她妈盛歌不见了,急的发抖,给祁谦佑拨了电话,“我妈不见了。”
祁谦佑薄唇紧抿,“在华侨?”
“是。我刚回来,看见她不在,去找值班护士,说晚上开始就没有看到她。阿佑,Please……”
她素来独立高傲,求助的话说得结结巴巴,可见她心里是真的慌了。
祁谦佑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去保卫科调一下你妈那层的走廊监控,我等会就到。”
等挂了电话,祁谦佑又给穆天晚拨了电话,还是关机。唇角翘起,低语:“难道是睡了?”
这个点,不会等不到自己先睡了吧?
想到这里,眉梢就带了丝宠溺,不怎么发短信的笨拙的手一下一下敲道:“我去外地出差,过几天回来。小懒猫,别忘记自己吃早餐。”
他想起每次教训穆天晚时,她眼睛会眯成弯弯一条线,脸上挂上讨好的笑,像一直小猫一样乖顺。
面色柔软下来,可是不过一瞬,就又冷凝住,出了家门。
医院监控显示,盛歌是自己走出病房的。苏烟急的直哭,“我妈出门什么都没拿,不应该的,阿佑,怎么办?”
她拉住祁谦佑的袖子,像是拉住一个救命稻草。
祁谦佑从来没见过苏烟这么哭,眼泪成河,往昔高冷气质变成了楚楚可怜。
心中不忍,手拍背,安慰道:“想想她还能去哪?家里呢?”
苏烟哭着摇头,“没有,已经跟管家确认过了。”
正说话间,有电话进来,是陌生号,苏烟擦擦眼泪,接起,“你好,苏烟。”
许是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苏烟表情立马变得僵硬,全身开始发抖,“你说清楚,我妈到底怎么了?她在哪里?”
祁谦佑皱眉,看着她挂了电话,身子快要软下去,用手扶住她,“怎么了?”
苏烟不说话,只是哭。
“你妈在哪里?”
“就在……后园……”她断断续续说出口,突然就推开祁谦佑往出跑,身上的披肩落在地上也毫无感觉。
祁谦佑捡了她的披肩跟出去。
华侨后园,是一片竹林,此时竹子长势正好,郁郁葱葱一片,夜风吹过,发出簌簌叶子相碰的声音,祁谦佑还没走进去,就听见苏烟的痛哭。
顿住,略想了下,才又迈开步子。
在竹林的石凳上,他看见苏烟抱着的盛歌,愣住。
很久以前,他就见过盛歌。那个时候,苏氏集团还没倒,盛歌也异常光鲜亮丽。后来苏氏倒闭,他再见她,虽然气色差了很多,但毕竟还有盛世这样大的后盾,养尊处优,仪态高雅,即便到了中年看起来仍然很美。
可,如今这副模样……
衣衫褴褛,全身青紫痕迹,整张脸明显受到虐打,红肿青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风华正茂。
他不忍,脱下风衣遮在盛歌身上,对哭泣的苏烟说:“先去医院吧。”
苏烟没反应,只是抱着盛歌哭,忽然她拉住祁谦佑的手,厉声道:“是盛语冰,一定是他!他是个魔鬼!魔鬼……”
话至最后,充满仇恨,像如果有一把刀,她一定会狠狠戳在盛语冰的心窝。
可是……她现在还什么都做不了。
她捏着祁谦佑的手,狂躁地哭起来。
祁谦佑的手被捏的生疼,眉间微动,却没有立刻抽手出来。她这样绝望的样子,让他想起那个时候的穆天晚。
一样无助和悲伤。
眼神晃了一下,又很快清明,抽出手,帮她扶住昏迷的盛歌,“先让医生检查一下你妈。”
说完,他抱起盛歌,向医院走去。
苏烟在后面,美目流出恨意,竟充满萧杀!
盛语冰低头正在亲盛夏,冷不防一个喷嚏,拿手揉揉鼻子,看着盛夏嫌弃的脸,感叹道:“最近真是老了。”
“坏事做多了,招人骂吧!”
盛夏被他禁锢在床上,恶狠狠地嘲讽。
盛语冰挑眉,“没有啊,刚还做了件好事,给流浪汉找了个疯婆子解决了下生理需要。”
他的话听起来犹如玩笑,可是盛夏却面色发白。她听见了刚才他接的电话,他口里那个疯婆子,是盛歌——他的亲姐姐。
恍神间,他已经又重新吻下来,盛夏几乎下意识偏了头避开。
这个动作惹恼了盛语冰,他箍住盛夏的脖子,“小夏夏,你不乖哦。”
身下一动,盛夏疼的嘶了一声。
他竟然就这样进来了,许久未承欢的身子,被这毫无预料的进入弄得生疼,她咬紧牙关忍住这疼痛。
不是一早就知道吗?回到他身边,就等于回到地狱,她还在期待什么。
是不是,盛语冰?
哦不,她应该叫他,盛叔叔,或者是……盛爸爸。
身体恢复的很慢,穆天晚百无聊赖地看着书,有开门声,她待着期待回头,却是莫亦方。
高悬的心落下,失望的叹口气,“是你啊。”
莫亦方抬手示意自己手里的吃的,“怎么?还在期待是祁谦佑?”
“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天没见过他。”穆天晚问完,看他面色不虞,把书放下,笑眯眯说:“谢谢你。最近总是在麻烦你。”
莫亦方这才阴气散去,把吃的帮她摆出来,递给她筷子。
“吃饭吧。”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可是穆天晚却很难下咽,她一点一点强迫自己吃着,问莫亦方:“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莫亦方抱着IPAD在另一张病床上玩游戏,听到她这么问,随口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刚说完,看见可朋友圈的消息,一张本就邪魅的脸笑得更加魅惑。
他抬头对穆天晚说,“你想出院是不?后天怎么样,后天出院回T市看看如何?”
穆天晚被他这一问,半口饭梗在喉咙里,半天才能语句清晰地问:“为什么出院就回T市?”
“去找祁谦佑啊,怎么,不想去?”
“哦。”穆天晚知道莫亦方的脾气不敢多问,点点头。
倒是莫亦方看她这淡淡的表情,问道:“怎么,除了祁谦佑你真的不想知道这次谁要绑架你?”
一听绑架两个字,疼痛像是呼吸的氧气,立马从四面八方涌到她身边,让她身体微动。
她握了握手,手心里一片濡湿。
“老实说。”她抿了下唇,说的很慢,“想。”
她想知道谁和她,或者祁谦佑,有这样的生仇大恨。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所以,一直在犹豫,想等见到祁谦佑了再问问情况。
莫亦方看着她的样子,冷笑起来,“你前夫的女人!”
“前夫?”
穆天晚被这两个字惊住,瞪大了眼睛,木木地看向莫亦方,“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你前夫,徐岑东的女人,薛晴天。”莫亦方重复了一遍,“够仔细吗?”
“前夫?”穆天晚低喃一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我结过婚?”
“哇哦。”莫亦方扔下手里的东西做到穆天晚床头,“我忘记你失忆了。”
他伸手抚开穆天晚紧皱的眉头,“别皱成这样,也太难看了。”
他拿起穆天晚因为震惊掉落的筷子,擦了擦,又拿了一双新的递给她,“先吃饭。”
穆天晚不接,双眼灼灼锁住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莫亦方见她执着,放下筷子抱起手臂,笑了一下,“后天祁谦佑订婚,你可以去问他。”
穆天晚只觉得脑子轰隆一下,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T市盛世和帝都莫家的联姻,只这订婚宴,就声势浩大。通往盛世的路被各种牌照的名车塞满,莫亦方的小跑就算性能再好也无用武之地,停在路边。
“下车吧,我推你过去。”
莫亦方说完下了车,拿出折叠轮椅,去另一边开车门,却发现穆天晚拽着车座不下来。
“你害怕?”
穆天晚最近耳鸣的厉害,莫亦方的话她并没有听清,只是扶着车座,摇头。
她不要下去了。
这两天,想了太多,也猜了太多,如果她在失忆之后的生活是一场梦,那么她宁愿在梦中不醒来。
没有那些她不知道的人和事,没有祁谦佑的订婚……
莫亦方看她泪水汪汪的样子,心里止不住一股火气,用一只手掰开她扒着车座的手头,“你觉得逃避有用吗?”
穆天晚被戳中,方才还水灵灵的眸子射出寒冰一眼的利剑来,有些失控的打掉莫亦方的手。
“不然呢?!就这么去看他是怎么骗我的,就这么知道自己是一个多大的傻瓜,就这样知道自己的生活要全部毁灭,所有已知的美好竟然是骗人!是这样吗?!”
头部蓦地传来一阵剧痛,她难受的按着自己的脑袋,质问莫亦方,“你呢?”
“你救我了我很感激,可是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单纯的就是可怜我,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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