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深情对望,再相视一笑,她连个推拒都没有,就主动亲昵地环住了夜天昊的颈脖。
容爵讶异与温暖的配合,就好像他们俩真的是最令人艳羡的情侣,可他打心里不相信,他更愿意相信,因为老家伙在身边,她和夜天昊才会做做样子罢了。
他咬牙看着夜天昊揽住温暖的腰走过来,不发一语,罗素素早就发现了他的脸色不对劲,悄悄走近他身边,不动声色地耳语。
“别忘了现在你身边的女人是我,不想老爷子起疑的话,就不要露出一副吃醋的表情。”
罗素素剥皮抽骨的话令容爵的脸色变了又变,无疑,她一针见血的话虽不中听,却很中肯。
原本老爷子就起了疑,若他一时冲动,找罗素素当保护伞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最关键的是,安宁就是温暖的事很可能就曝了光。
他不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容爵咬咬牙,隐忍住心底的怒气,十分配合地朝罗素素展露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并亲昵地牵起她的手,迎向夜天昊和温暖。
“夜总,安小姐,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罗素素。”
温暖笑了笑,伸出手,“罗小姐,幸会,两位婚礼上发生的事,我和夜总都感到十分抱歉,希望罗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原本以为见到了罗素素,她只会有两个反应,要么就是朝她鄙夷地嘲讽,要么就是对她不理不睬,如同以前她每每碰见自己的情形一样,却不曾想,罗素素面容平静地握住她的手,神情淡然,眸色清浅。
“安小姐太客气了,能和安小姐结识是素素的荣幸。”
因为容家父子要和夜天昊重谈合约的事宜,两个女人各自取了一杯清酒,来到甲板上吹海风。从离开男人们的视线后,罗素素一直沉默地一小杯一小杯缓慢地喝着清酒,脸容似迷离飘忽,又似凝神思远。
曾经,温暖也有过嫉妒甚至是憎恨罗素素的时候,可如今,她由衷地希望容爵能幸福,感情这个东西,不是只有彼此喜欢就可以的,更多的时候可能会考虑许多外在因素,有一个罗素素这样的富家千金深深爱着,还能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思及此,她感慨地说:“罗小姐,听闻你是南城最受追捧的名媛,和容先生在一起真是一对神仙眷侣,你们俩很相配。”
这番话本是温暖肺腑之言,听在罗素素的耳朵里却是有些矫情,或者说,是有些酸葡萄的心态,她心中一哂,冷讥:“安小姐和夜总不也是佳偶天成吗,何须羡慕我和阿爵?”
“不,我不是羡慕,我是真心觉得你们俩很相配。”温暖侧首,认真地说。
这下,倒是令罗素素感到意外了,这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清高自傲的女人吗?莫非她真的已经放弃容爵,投入夜天昊的怀抱?
她望向温暖,眼底充满迷惑,半晌才伤感地说:“如果他也能和你一样的想法,那就好了。”
温暖看见罗素素脸上闪过一抹伤感和无奈,这个女人,既可恨也可悲,有时甚至会觉得她可怜。
她外面那么光鲜亮丽,而背后经历了多少黑暗艰难的过程才获得成功,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至于她投注十年执著的感情,丝毫没有得到回报,如果换做是自己,也能如罗素素那般坚守到底吗?
至少,她就没有罗素素爱得那么执著……
温暖思及此,说道:“你放心,终有一天,他会明白最适合他的只有你。”
闻言,罗素素的神色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变了几百次,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哑口,良久,她一直静望着温暖,最后眉间眼际流露出的依然还是讽意。
“安小姐,实不相瞒,曾经我以为最强的情敌是一个和你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她的名字叫温暖,我想你也曾听说过她的事。曾经,她也曾跟你一样说过同样的话,甚至把唾手可得的爱情让给了我,而她则选择了自我牺牲。可是她那么自以为是,给自己找了那么多光面堂皇的理由,其实不过是怕再次伤害到自己!她怕容爵选择她会不幸福,可她不曾想过,她凭什么把自己的想法冠在容爵的头上?她清楚他真正的心意吗?她清楚在他眼里,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吗?她清楚他真正需要的是谁吗?她清楚自己所谓的牺牲,给他带去的又是什么样的后果吗?她不知道!她抛下一切一死了之,却不知道留给活着的人是怎样的打击和伤害!”
就拿她来说,温暖活着,容爵的眼里没有她罗素素,而温暖死了,容爵的眼里更没有她罗素素的影子。
她明白,这辈子,自己都是不可能跟一个“死了”的人相比了……
“哼,我一直不屑那个女人的牺牲,因为她自以为是的放弃和牺牲看似很伟大,却是可笑至极!她那么虚伪地找借口为自己的自私做粉饰,说穿了只不过是懦弱到无法为他的未来负责而已!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我倒是想亲口问一问她,如果容爵娶了我,她真的会觉得欣慰吗?恐怕这个答案,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或许是一种高尚的成全,却也是一辈子的折磨。
说完所有想说的话,罗素素愤然且别有深意地看了温暖一眼,然后放下酒杯,转身离开甲板。
温暖在原地呆了许久,神色有些发怔,好半晌才走到洗手间里,捧起谁往脸上泼水,一遍遍地泼着,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外面有脚步声走近,那人敲响了洗手间的门,低声说道:“安小姐,夜总让我来通知你,行动马上要开始了。”
她敛了神色,应道:“好,我马上去。”
伸手推门的那一刻,心上没有血液流经,温暖打心里觉得罗素素骂得好,她确实从未想过真能和容爵天长地久,她一直爱得有退路,爱得小心而谨慎。
可是事已至此,早已无法回头,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拖他下地狱……
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温暖已经换上一条波西米亚风长裙,画上了妖冶的妆容,被面纱银饰遮挡的大胆妩媚眼神,还有无所不在的珠串和皮革流苏,使她顷刻间成为了整个游艇上的焦点。
“那个女人是谁?”
“你不知道吗?她就是夜天昊的女人,也是这个流动赌场的负责人。”
“什么?就那个女人,她能当上这里的负责人,吹的吧?不过就是有几分姿色而已,不至于打理整个赌场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听说夜天昊从两个月以前起,就把这里交给她打理了。”
“那这么看来,那个女人以后就该是夜集团的女主人了吧?”
“八成是这样了,夜天昊交往过那么多女人,你看见有谁能像这个女人一样,和他交往的时间长达半年之久的?又何时看见过夜天昊让一个女人插手打理自己的赌场?如果不是他认定的女人,不会这样的。”
“嗯,听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八成是错不了了。”
周遭的议论声令容爵倏然变了脸色,捏着的拳头松开又捏紧,神色不定,几欲发飙,要不是罗素素在身旁拽住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可能真的要冲出去抽那几个多嘴的好事者了。
容皓天已经和夜天昊谈完了公事,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谈公事只不过是老爷子找的借口而已,无非就是想要亲眼见证一下“安宁”的本事。
如果她真有传闻的那么厉害,至少可以证明她不是温暖了。
思及此,容皓天笑着对夜天昊说:“听闻这艘游艇其实是夜总名下的流动赌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乐子是可以供我这个老头子消遣的?”
夜天昊笑容邪恶又英俊:“当然有,老爷子可以随我到艇舱去,里面的玩意儿一定会让老爷子高兴的。”
容皓天笑呵呵地点点头,算是默许,于是,一行人在夜天昊的带领下来到舱内。
舱底下的别有洞天,但比起舱外更奢靡,大把大把的代币在管理老虎机的窗口换成的是美金,玩梭哈也好,玩纸牌也好,人民币在这个地方毫无用武之地。
一号桌专位俄罗斯轮盘而开,容皓天饶有兴趣地坐下来,容爵和罗素素也跟着坐下,其他赌客围坐在桌旁,或叼着雪茄吞云驾雾,或端着香槟偶尔啜饮。
荷官悦耳的声线在头顶上方响起:“买定离手。”
听闻那一道耳熟的嗓音,容爵的身子不由得一震,抬头一看,荷官竟然是……温暖?
就连罗素素和容皓天也不觉一惊,讶然地看着她,她那被面纱银饰遮挡的妩媚大眼睛眨了眨,摊开手笑道:“请各位投注。”
容爵的肩膀颤了一下。
然,俄罗斯轮盘不容他迟疑走神,很快就开始转动,黑红绿三色格疾速回转,速度越来越快,长时间转动过后,轮盘上的白球险险停在了红格,25点。
罗素素激动地跳起来:“哇……阿爵,你赢了!”
他的脸色却丝毫不变,目光只是落在面前那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上,妖精的指端一般,令容爵再度走神。
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几乎……几乎叫他也产生错觉,会不会真的是自己弄错了?一个人的习性真的会有那么多那么大的变化吗?
惶然中,他输掉了这一轮,身旁的容皓天朝他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走神,又似是不满意他的表现,容爵沉心静气,又在赌桌上挨了一轮,这才把赢得的筹码全部塞进罗素素的手里。
起身想要去甲板上抽烟,罗素素却拽住他的手臂:“阿爵,你去哪儿?”
“我去抽烟!”
转身的一刹那,却发现舱门口却传来一阵动声。
有人匆匆跑来,在夜天昊身边说了些什么,他皱了皱眉头起身要去看个究竟,却被温暖按住肩膀:“你陪容老爷子玩,我去看看。”
然后,她回头吩咐另一个手下说:“接着玩儿!”
“是,安小姐!”
那名手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充当起荷官的角色,而温暖却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中,带着两名强壮高大的黑衣人径直去了舱门口。
途中,她目不斜视地与容爵擦肩而过,容爵微微一愣,回首看过去……
一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身着东南亚服饰的男子正吵闹着,看见一名侍应生走过,他随手就挥向那名侍应生,顿时侍应生手中的托盘被摔了出去,差点儿砸中两名客人,酒杯酒瓶被摔得支离破碎,金属盘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客人们受到了惊吓,四处逃窜。
而那名男子像是喝醉了酒似地坐在舱门口的旋梯上,用含糊的中文说着:“他妈的,这里是黑店!你们赌场出老千,还不赔偿老子的损失?”
有人惊愕地看着他:“啊,出老千?是真的吗?我今天也输了四五十万了!如果是出老千的话,得找老板要回来才行啊!”
那名男子忿忿地骂道:“老子连输了十几把,你说是不是出老千?”
“连输十几把?这也太诡异了吧?总会赢一两次吧?”
那名东南亚男子的话引来赌场内众说纷纭,纵使舱内有众多保镖,但依旧压不住此时混乱的局势。
蓦地,一道刺耳而尖锐的玻璃碎裂声突兀地响起,“哐啷……”众人吓了一大跳,顿时混乱的舱内变得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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