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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四者 吴小雾 6956 2021-04-02 14:43

  关于空间:

  我知道你一直坚持看我的网络日志,因为,自从加了你QQ开始,我每天都会到空间里看看是否有你的访问痕迹。从访客记录上,能看到今天有没有开QQ,大致猜到你今天几点到公司。

  这算不算是默默关注彼此?

  是想看我在日志里有没有提到你吗?那个公共空间里,不会有任何人的真实名字。

  但在你不知道这个私密记事本里,满满的,

  全是你。

  我以为,我是女人没错,可我玩得起。

  结果我爱上他了,那个有着秀长狐眼,表相比内里更温柔的人。

  我要的更多,我渴望长久,我惘顾危险,我放弃手段。

  当他自然无意地说:以后我把我遇到的事讲给你写书;

  当他非承诺地说:有时间我带你去天津看看中医;

  当他话赶话地说:将来如果吵架,你就说“我比你小那么多你好意思和我一般见识”,我就不跟你吵……

  这时他的“以后”,“将来”,是否具意义,我不探索。

  这一刻他还没想到结束,已经很好。

  2009-11-8

  那一场雪过后,气温骤然下降了十几度,出现了四十几年来的气温最低点。怕冷的狄双羽反倒特别高兴,天气冷,雪就可以不化,她喜欢走在雪地上,可以不用烦恼两只眼睛往哪儿看——雪天路滑,专心看路就好了。

  虽然这种恶劣的路况已经让她连续迟到三天,还浸坏了那双她最宝贵的雪地靴。晚上将靴子精心清理了一番,放在暖气下烘干。关允替她叫累,“烤得都变颜色了,明天直接送到鞋店去吧。”

  狄双羽不听,“那我穿啥?”这是她最厚的一双冬鞋,其它的都难以在这种冰雪天气里保证脚的温度。“再对付几天,周末逛街买双新的。”

  关允看她一眼,“你穿几码的,我找人去帮你买,明天晚上就拿回来。”

  她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要,我要自己去挑。”

  “呵呵,随便你啊。”他对这固执的孩子没辙,换个姿势继续看电视。

  狄双羽洗干净手,朝他脸上掸掸水,“男女之间不能送鞋子,你没常识啊?”

  关允愣了下,“有什么讲究?”

  狄双羽咧嘴笑笑,“我会走远的。”

  关允似乎饶有兴趣,“就是如果我给你买鞋,你穿上就跑了?”

  她耸肩,“大概就这意思吧。”表示自己也仅是道听途说,经不起细节拷问。

  他不再追问,表情却仍有所思。

  狄双羽想起打扫房间时扔掉的那一堆鞋盒,“后悔送赵珂那么多鞋了吧?”

  关允见她两眼尽是嘲笑,并无恼怒,遂放心地敛了尴尬,“她是特别喜欢买鞋,尤其是那种大高跟的,十来公分,穿上去直奔一米八,看着比我还高。”

  狄双羽不屑道:“是你矮。”

  关允双腿交叠,摆了个万分优雅的POSE,“男人的高矮不如长短重要,懂吗作家?”

  狄双羽嫌恶地踹他一脚,“你没事就坐家里研究这门学科好了!电话给我。”

  提示音是水月发来的短信:妞儿,抽空出来拍组照片吧,这次要借你背影用用。

  狄双羽受侮辱了,“靠,上次是侧脸,这次是背影,我正面就那么见不得人。”

  “读者喜欢要些意识流的东西啊,你有什么办法?”

  “求正面无水印上镜,封面不行的话,内跨也可以。”

  “有点难度,我们杂志还没登过跨版的寻人启示。”

  “你又不急收稿了月月小朋友……。”

  “哈哈,一般急。话说你最近又不交稿,还在忙啥啊,找你也不出来。”

  “我打卡上班啊,各种忙,偶尔闲下来,还要找男人调剂调剂。”手指在关允下巴上勾勾,给他抛了个媚眼。

  关允斜瞥着她,不作反抗。

  电话里水月一声长叹,音调开始华丽了,“唉~~你都不联系我,不知道我有多烦恼。要死了。”

  狄双羽抚着鸡皮疙瘩,“继续吹。”

  水月清清嗓子,“我们摄影组呢,前阵子去澳大利亚采景,我呢,就托他们随便带回来一双UGG……啊你说巧不巧,就是刚有人发了张图片给我说哈得要死,但是在国内又怎么也搞不到的那款……啊我是想着呢,礼物要送给哪个应得之人,哪个勤奋又积极还能在写稿之余从事别的作业,比方说客串个模特啊、小女仆啊……霜雨老师你说这样子的想法正确吧啦?”

  她这番话用京港沪混腔儿说得冗长拖拉,语速奇慢,但是每当狄双羽想插嘴,她就立刻把声音放高。狄双羽气得从躺变坐,到站起来跳脚,终于等到她讲完。“小女仆免谈。拍照时间地点短信我,我把地址告诉你,鞋明天就快递来。”

  “我不相信你,我们还是拍照当天见吧。干脆你就穿这双鞋上镜好了,反正也不一定照得到脚。”

  “唔,我现在就去你家取一趟好了。”狄双羽说做就做,挂了电话就准备出门。

  关允莫明其妙地看着她,“怎么跟着急出诊似的?”

  狄双羽心里喜悦按捺不住,穿上外套又飞奔回来,将他压倒在沙发上狠狠舌吻了一番。“在下要务在身,可否借将军良驹一用,去去就回。”

  关允擦擦嘴边的口水,根本没听明白她说了一堆哪国语言。直到看她蹦蹦哒哒摘下了门口鞋柜上的车钥匙,才惊觉她是想大半夜的开车出去。“你打车吧。”追到门口妄图阻止她,“路这么滑,别自己开了。双羽?”叫不住,他摇摇头,回房看电影去了。“这是干嘛去啊……。”

  “容总,老关的车。”

  “并他。”

  “得令。”

  听不到后车密谋的狄双羽,自视镜里看见远光灯骤闪,没等反应,就发现一辆车斜朝着自己并切过来。她这是刚从关允家小区拐出来没多远,才到瑞驰办公楼下的马路,路面是对开的双排线,车不多,她开得也不快,但后面这车超得有些作损了。

  “喝了多少酒啊?”狄双羽不跟它争,点着刹车让出,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要再给关允的车造成什么创伤了。

  好不容易稳住车子给出超车位,结果那车也慢了下来,不超过,也不让她,骑着线跟她并排,明摆了欺负人。狄双羽怒了,车厢里扫了一眼,随手抓起个香熏盒,落下窗子朝那辆车玻璃砸去。啪!那车明显地一顿,被甩了下去。

  狄双羽大笑,“活人惯的!”盯着反光镜的眼睛一跳,怎么觉得那车型好眼熟?视及前方不远处的瑞驰,想起来了,那车她坐过多次,还开过几回。是容昱的车。直觉地打轮回转,但是这么晚了,她坐在关允的车里,要同他说些什么呢?

  几个思绪转过,果断地回到原来方向上,脚踩油门去取她梦想中的靴子了。

  旭华将车停在路旁,跳下去看另一侧门玻璃,一边听着老板咒骂,苦笑连连。“没事,就几个小白点。可能把膜磕坏了。”

  “这小子疯了!”容昱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时恼羞成怒,拿出手机就要找关允的后账。

  “别,老大,不是关允。”旭华连忙阻止,容昱坐在后排没看清,他这2.0的眼睛瞧得可真切呢。“是……个女的。”

  容昱挑眉,“赵珂?”

  旭华说:“好像是双羽。”看得越清楚,他反倒越不敢确认。

  容昱眯起眼,思索半晌放下手机,“玻璃没碎?”

  旭华打哈哈,“哪那么容易碎,不过这姐们儿手法太彪悍……。”

  “没碎就走吧,那么多废话!”

  “啊……好舒服……。”

  “够了没?”

  “好温柔啊……太棒了……。”

  “……。”

  “好满喔,关允你看……。”

  关允挥开她,“你什么时候在床上能叫出这么多花样来?”

  “你看啊。”狄双羽不死心地又凑过去,脱下一只鞋来让他欣赏靴口里羊毛,“特别厚实,脚放在里面被包得满满的,好软好温暖!”

  “浪的。”关允哭笑不得,“五更半夜跑出去,就为了取这么一双小毛靴子。”

  “嗯。”她点点头,将两只靴子都举起来,“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哦。”

  “够了吧,”他再次警告,“你叫得我都硬了。”

  “讨厌!”她用两只大鞋底挡住整张脸。

  关允闷笑,“我发现你和编辑打完电话,说话就特别嗲。”

  狄双羽一怔,想了想还真是这样。水月那家伙是个漫迷,每次跟她对话超过两分钟,狄双羽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语音语调了。

  “收拾下去睡吧,我明儿要起早去杭州。”

  “哦,哪天回?”瑞驰超过80%的业务在外地,狄双羽在瑞驰的时候关允就经常出差,每个礼拜都得个三四天,有时连着个把月都不回北京,后来容昱硬性规定他,每周至少一天来公司开例会处理常务。狄双羽这才捡了个现成,起码每周都能见着关允一面。

  “晚上就回来。”

  狄双羽欢呼,“哦,太好了,还可以在这住。”他家离她公司比较近。

  他好笑道:“我不回来你也可以住这儿啊。”

  狄双羽搓着两只鞋底,“人家是想拥着你入眠……。”

  “我明天走得早,你多睡会儿吧,钥匙给你留下。”

  “好。”她以鞋底鼓掌。

  他忍无可忍踢她一脚,“赶紧把你那鞋摘下来,热不热啊?一会儿焐出痱子了。”

  “才不能。”她恋恋不舍地放下靴子,将原来的旧鞋收好准备明天送去鞋底清理。“对了,我刚把老容的车给砸了。”

  关允手一抖,打火机差点燎着头发,烟也不点了,瞪大眼睛望着她,“你干嘛了?”

  狄双羽将路上的遭遇讲了一通,省略最后没调头回去看他的原因,只说:“不管,华子惹我的。我就假装不认识那车,改天问起来你就说车借朋友开了。”

  “你当华子眼睛是喘气的啊,都开车窗了,他肯定能看见你。”

  “看就看见,大不了哪天找他吃个饭。”她乐观地说,“反正前几天刚请过我,我也没赔着。”

  “是啊,老容又不能把你怎么着。”

  狄双羽挺烦他提到容昱时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翻个白眼去洗漱了。

  关允跟过来,“老容找你吃饭干什么?”

  “谢我给公司内刊写稿子。”

  “哦?”

  “其实是碰巧遇见的,我在我们公司楼下,他开车经过。好像是去见客户回来,穿得标板溜直的。”

  “丫在自家卧室都穿成那样,商务人士么。”

  “你不也是一天到晚正装加身,还说人家?”

  “我是被逼的,能不穿就不穿。老容说我是技术官僚,让我多注意形象,不要只管干活不管人。”

  狄双羽突然笑起来,吐掉牙膏避免呛到,“你说商务人士,我脑子里就出现了容总跷着二郎腿,坐在马桶上拉屎的画面。”

  他噗哧一乐,“我记得之前约你出来的时候,见着老容我就跟他说,十一要找你喝酒,问他来不来。他特意嘱咐我:‘你不要动狄双羽’。”

  “可想而知关允你是什么人品,弄得每约一个女人出来,老板都得提心吊胆的。”

  “得了吧,是你他才提心吊胆,我搞别人他才不管。他也是中文系的,最喜欢你这种才华型的。”

  “他不是学法律的吗?”

  “本科是中文,我和他一个学校的我还不知道吗?”

  “他比你大几届吧?”

  “谁说的?我们俩同级的,就比我大半岁,他长得老。”

  “人家比你高。”

  “我都说了,高矮这个参数对男人来说不重要。”

  狄双羽讪笑,“你怎么知道人家另一个参数不如你?”

  “33了没结婚,女朋友也没见交过几个,每个在他身边都待不了几天。”

  “这都证明不了你说的那个参数问题。”

  “要不然,派你去考察下?”

  狄双羽看他一眼,冷笑道:“算了,还是你们俩脱光直接比吧。”怦地关上卫生间的门,“无聊。”

  狄双羽是被摸醒的。她今天要去看项目,难得不用到公司打卡可以睡个懒觉,居然被这家伙生生给搅和了。平常都是她把他吵醒……忍了,让他报复一回平衡平衡。可是她平常也没用这么缺德的招术啊。狄双羽眯着眼睛,感觉一根手指轻撩若羽,从她左胸下滑至小腹,再上搔至右胸,一个圆接一圆地画。她终于耐不住痒痒,扭过脸看他,“你不赶飞机吗?”

  他侧躺着,以肘支床,巴掌托着脸颊,两目含怨,“我不想去了。”

  “怎么了?”狄双羽讶然。

  他说:“累。”

  “刚睡醒就喊累,真够娇贵的。”伸个懒腰,拍拍他,“趴过去我帮你敲敲。”

  他依言翻身趴在枕头上。

  狄双羽跨坐在他腰间,双手在他肩颈间揉捏。长期坐在电脑前作下的顽疾,单靠睡觉根本休息不过来。狄双羽自己是严重的颈椎炎,定期会去做推拿,三折肱成医,久之也学会了几招缓解肩颈疼痛的手法。“晚上回来得早跟我去做头发啊,你鬓角白了一片了。”

  关允叹道:“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

  “您这还叫丫环命?”

  “什么时候才能财务自由啊。”

  “现在有人管着你的钱不让花吗?”

  “现在要每天上班才有钱花啊,双羽。”

  “不是挺好的吗?有钱花还有事做。”

  “我希望什么都不用做还有钱花。”

  “任性会长不大噢,关允小朋友。”

  “起码换个大一点的房子的吧,再配两辆好车,四十岁之前,赚他2个、3个……5个亿。”他伸出一只巴掌。

  狄双羽遗憾地看着他,“要是六指儿就好了。还能多一亿。到时候我给你当马仔哦。”

  他笑了笑,扶着她的膝盖,转过来,“你昨晚居然不回应我。”

  “我有啊。”狄双羽脱口就说,“我觉得我昨天好热情,嗓子都干了,睡前喝了两杯水。眼睛是不是都肿了。”

  “鬼扯。完全没有对着那两只鞋叫得好听。”

  “噗,声控啊!”

  “你在走神。”

  “唔,我可能是突然想起新鞋……。”

  他打断她,“因为我说老容坏话,生气了?”

  狄双羽愣住,想不起他说了容昱什么坏话。33岁没女友?参数小?商务人士……

  “起来吧。”摸摸她的大腿,“晚上我要是回来晚的话,你就一个人先睡,把门锁好,我回来了会打你电话。”

  在项目现场一般是业务人员和甲方沟通,狄双羽只负责记录需求要点。这种碰面会自接了CASE每周都有,几乎已成例行公事,没大进展和问题的时候,两伙人坐在一起也就是闲聊。甲方代表抱怨上司给的时间太短,“一个月连宣传册都未必定版印出来,好够干什么?”

  这边业务没法多嘴,只好说时间就像乳沟,用力挤挤总还是有的。

  狄双羽听着颇有感触的,自己和关允的这一个月,坐下来静静想,有时会觉得像梦一样迅速而不可思议。她生日那天,北京城飘起罕见大雪,10月31日,刚好是和关允开始满30天的日子。

  那天有天南海北的生日祝福短信,数量不多,但是句句真挚。易小峰来电话的时候,她正跪在公园的小花坛上拍一个雪人,小峰说小小你要照顾好自己。挂了电话狄双羽将雪人的照片发给他:小峰你看,这是我的幸福。

  前所未有的幸福。

  那一天之于她有多么特殊,她想关允永难体会。狄双羽想,那天能够让他记住的,大概就是自己把他的房间从垃圾场里拯救出来这件事吧。她说是拯救,对他来说,是否为割舍,还很难判定。

  这些天狄双羽会反复地后悔,或者真的不应该帮他收拾那屋子,她没有权利要求他丢掉什么。但是因为是她丢掉的,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或许无关善良,但那确实是个懂点怜香惜玉的家伙。葭子某天对她说:小小,你要为自己打算。她问狄双羽,你们算不算是男女朋友呢?

  狄双羽说:你都这么问了,所以说不算吧。

  在他朋友面前,他也没有很特别的态度。不掩饰,不召告,喝多了会不分场合地动手动脚。他的朋友呢,有些会当着她的面说起赵珂,吐槽他与其他女人的暧昧;有些人还会劝他复婚。而她,竟然完全不生气这些话题,因为没资格。

  这些事实说起来,可能葭子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的,所以狄双羽没打算对任何人说。葭子的意思是她应该有个确切的名份,换做以前她肯定不屑一顾。类似于男女朋友这种所谓名份,有意义吗?两个人的亲密要靠这玩意得以维系,会长久吗?要倚赖一个女朋友的称呼被肯定,不悲哀吗?女朋友?妻子又怎么样了?

  可是,狄双羽最近在面对关允的时候,这个问题总是呼之欲出。

  很想问一句:我是你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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