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转过天拿了陈康给的经费采购，花了不到二十块钱。

　　王秀薇本来想安插童童做内线的，萌二童嘴上答应了，吃完早饭就跑路了，据说要去同学家听CD。

　　因为队友临时叛变，王秀薇只能咬着后槽牙微笑着送走小乐。

　　陈康想跟着，小乐不让他去，开玩乐，他要去了她的大脑袋外挂哥哥不就曝光了么。

　　除了于百顺，她还叫了个外援，那就是格子。

　　她搬回去后不跟格子合伙练习了，格子直吵着没劲，她用打工赚的钱买了个架子鼓，小乐怕她扰民，临走的时候把家的钥匙给她了，架子鼓的穿透力那么强，就算在隔音室里外面都能听到。

　　上次帮她争取到了演出机会，格子一直闹着要请她吃冰淇淋，这次正好给她抓过来当苦力。

　　按着于百顺的布局，在超市外面摆一个摊儿促销，超市为什么会同意呢，因为不给结货款陈康已经停止对超市的供货，以这个做突破口跟超市谈判，要求再周六繁华时段拿出一天时间做促销，应该是需要出摊费的，但是小乐按着于百顺交的方法去跟超市主管谈判，恢复供货，但摊位费就不能给了。

　　陈康在超市诸多供货商里面只算是小客户，人家主管自然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小乐又偷偷的给他塞了点回扣——一锅栗子窝头。

　　主管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被返聘回来的，他的老家产栗子，以前闹饥荒的时候能吃上一口栗子磨成粉做的窝头那是那个年代美好的回忆，现在会做栗子窝头的人不多了，于百顺算是一个。

　　至于他是怎么打探到主管想吃这口的，那也是于百顺逛超市时无意间听到的，小乐一说家里货滞销，他就把这些信息串联到一块，最后完成了完美的计划。

　　摊位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吸引顾客，周六超市门口促销摊位也有几个，人家都是花钱买的摊位，他们这是窝头换来的，自然位置不是太好，比较偏里。

　　这时候免费童工格子就起到作用了，小乐让她借来一面大鼓，就是扭秧歌长敲的那种，摆在边上叮咚一通敲，海滨小城人都喜欢凑热闹，不一会就凑满了人。

　　小乐今天主要销售的是卫生用品，俗称姨妈巾，还有一些成提的卫生纸，虽为必备品，但远不如食品促销摊位吸引人，这时候促销的另外一个重要手段就发挥作用了，满额就能抽奖。

　　小乐的经费都用来买礼品了，一共设置了三个奖项，纪念奖就是一包纸巾，这个家里的存货里出成本非常低，二等奖设置的也比较多，就是小乐花钱的大头，长条气球。

　　于百顺用特殊的气筒把气球打起来，6个长条气球外加一个圆形气球可以编成一个大大的背包娃娃。虽然气球的价格加在一起成本比纸巾也贵不了多少，但是看着憨态可掬，小乐和格子一人背上一个，于百顺编织了好多个挂在小摊位上，瞬间就把熊孩子给吸引了不少。

　　一等奖就一个，奖品是小电饭锅，咳咳，就是差点被百顺当尿壶的那个

　　格子鼓敲的来劲，人会很快就围上来了，周六都是带着小孩子逛街的，小孩子们一下就相中那些耀眼的背包娃娃了，拉着妈妈要买，小乐笑容可掬，不单卖呢，亲~

　　买15块钱的姨妈巾，自动送抽奖机会一次，买20块钱的，直接送背包娃娃。

　　孩子吵着要玩娃娃，有几个女同志就犹豫了，小乐使劲的忽悠人家，这东西是日用品啊，月月都用，还比超市里面便宜几毛，买些屯着也不亏啊，还给孩子赚个免费玩具呢。

　　是这个理儿，有一位妈妈松动了，买了几包，抽奖抽中了纪念奖，小乐也大方，直接给孩子来了个二等奖的娃娃。

　　这样一来，好几个妈妈也动摇了。

　　这一波卖完了，小乐让格子停下来，别敲了，周围都是一堆大老爷们，我朝男人没有几个肯给媳妇买姨妈巾的，男人也不愿意带孩子。

　　她解释的时候某小单眼皮骄傲的挺直胸脯，对，哥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中国好男银，姨妈巾什么的毫无压力。

　　眼看要中午了，周围的摊子都已经开始吃午饭了，她们这边只零星卖了几单，格子有些急了。

　　虽然只是过来打酱油，但看着周围人卖货她们后面还那么座姨妈巾小山，不淡定啊。

　　格子是非常义气的女生，带点男孩子性格，小乐幸亏是找她帮忙，其他女生不见得能帮得上忙。

　　因为在青春期的小女生都比较羞涩，姨妈巾这种玩意平日都是很低调的，卖姨妈巾这种事也就是格子大大咧咧，换做是童童或者是婷婷都不见得能拉下这个脸，要不童童怎么临时跑路呢，站在姨妈巾堆成的小山里，想想都打怵。

　　小乐灵魂快三十的老女生自然是不在乎这些，别说是姨妈巾，就是卖个TT啥的打不死的陈小坚强都有可能吹圆了当气球促销.

　　“完了，还指望帮你们忙能蹭个饭吃呢，看这意思剩这么多没戏了，回头我请你们吃冰淇淋吧，我也没多少钱，一人俩......”格子握着鼓槌，没精打采。

　　“俩冰淇淋够干啥的。”小乐拍拍她，“看见我身后那个大个子没，正宗的特级厨子，中午让他给咱做几个好吃的，想吃啥随便点！”

　　“真的？”格子眼睛锃亮，“吃肉也行吗，红烧肉！”她老妈最近嫌弃她某个部位发育太快，已经限制她吃肉了。

　　“妥妥的——”小乐眼尖，看见自己期待的了，推推格子，亢奋道，“一大波老妈携熊孩子袭来，麻溜的敲啊！”

　　格子瞬间跟打了鸡血似得，她打的鼓点也特别，不是扭秧歌常用的那种，而是学校运动会常用的，孩子们听见这个都条件反射的往这边看。

　　这就是于百顺策划中最关键的一步，附近有本市最大的私立幼儿园，周六上午幼儿园放假，园里会组织一些特长班。

　　小单眼皮某次买菜时被老妈熊孩子大波队伍挤得在这堵了快5分钟，巨大的怨念促使他萌生了促销她们的想法，事实证明，在诸多娃娃气球以及降价促销的吸引下，姨妈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耗。

　　上午这是一波，卖完百顺回去做饭，俩女孩留下看摊，下午准备再来个一网打尽。

　　小乐带了小提琴，等着伙夫送饭的时候俩人手痒又合奏了一曲。

　　还是那首俩人第一次合作选的波莱罗舞曲，虽然格子用的大鼓不如小军鼓，配合小提琴显得不伦不类的，不过俩人玩的都挺开心。

　　自打小乐从H市回来后，这是俩人第一次合作，格子觉得小乐的琴声变了，稳了很多。

　　本来就是俩人闲着无聊玩，但没想到慢慢的吸引了人围观，小提琴现场演奏的可不多，大家都是图个新鲜。

　　一曲罢了，还有掌声呢。

　　“能拉个流行的曲儿不？”人群里有人喊。

　　流行？小乐犹豫了下，她对流行的谱子可不熟悉，再说小提琴拉流行乐那多不伦不类啊。

　　“你们买我家东西，满30块钱我们姐俩给你们合奏个心太软行不？”小乐总听见格子哼唱这个，这算是她唯一会的流行乐。

　　本也没多真心，就想着用花钱把人吓跑，可没想到，真有那不心疼钱的，是个白头发的男人，上来要了两提卫生纸。

　　小乐认命的把琴架在脖子上，小声的跟格子商量下节奏，俩人赶鸭子上架。

　　她的琴弓缓缓的划过琴弦，说是跟格子配合，实际上格子的大鼓基本用不上，算是她的独奏了。

　　围观的人本来就是抱着看热闹的意思，可听见琴声都面面相窥，这真的是那首烂大街的流行歌曲吗？用小提琴演奏出来，为什么这么的......额，虽然算不上难听，但离好听还差点距离。

　　起码比不上钢琴独奏，曲子拉了一半，围观的人也走了一半，等拉完了只剩下那个付钱的白头发男人拎着两提手纸站在那。

　　小乐有些脸红，她确定自己没跑调，曲子也没错，但是不怎么好听就是了。

　　“那个，虽然不太好听，但是钱我是不能退给你的......”说完自己都心虚了，“要不，我退你15，你还给我一提纸吧。”

　　男人笑了，“钱都花出去了，哪还有收回来的理儿。两位小妹倒是挺有意思。”

　　“我总觉得小提琴没有乐器配合就很难听，要是我把架子鼓或者小军鼓带来就好了。”格子嘟囔着，她也觉得奇怪，小乐并没有拉错，怎么出来的效果这么一般。

　　小乐也觉得有点沮丧，独奏的小提琴声音过于尖锐，要是没有乐器配合着总是怪异，钢琴就不一样了，独奏也很好听。

　　“问题不是在这里，拉琴的这位小妹你虽然没有拉错，但是你却忽略了乐器本身的性格，如果你能根据自己乐器的性格做一些调整，把曲子稍加改编，效果会更好一些。”白发男人说完又看看她们稚嫩的脸摇头，“你们现在这个年龄领悟这个是太早了点，过几年也许能领悟，不过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能明白。”

　　性格？小乐想到二师兄刘庭送给她的那件T恤，上面写的不正是性格么，现在这个陌生男人也再强调这两个字。

　　只不过刘庭说的是乐手的性格，这男人说的是乐器的性格。

　　到底什么是性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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