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涛报了名之后,培训紧接着就开始了。
相比许多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学员,象涛涛这种,住在家里,吃在家里的孩子,显然是方便了很多。
培训就好比是大学刚开学,新生刚报到一样,第一件事情就是军训。
为了加强学员的自控能力,提高学员的整体素质,培训中心还专门从部队请来了教官,对涛涛这批孩子进行专门的培训。
这天,当所有学员都穿好迷彩服,在操场上排队集合好之后,教官和老师到了。
老师姓张,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矮胖女人,负责大家的衣食住行,就相当于辅导员。
而教官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身高一米七八,皮肤白皙的小伙子。
他不光负责大家的军训,还负责大家的学习和出勤,就相当于大家的班主任。
可是,当年轻的教官,在讲台上介绍完自己时,涛涛看着眼前的教官,感觉异常的熟悉。
听到教官自我介绍,说自己姓崔时,涛涛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村里的玩伴儿崔少君。
涛涛两岁多点的时候,跟着冬梅从新疆回到了村子。
他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到了六岁,然后又跟着父亲和母亲,从老家农村去了陇东钻二基地。
所以,涛涛在村子里面的玩伴儿,都是他六岁时候的记忆。
虽然涛涛的记忆力很好,他甚至记得自己第一次,脱掉开裆裤而穿上裤子时候的情景。
可是,面对眼前的崔教官,他却不能十分肯定,他到底是不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儿崔少君?
小时候,涛涛家在村子中间的位置,而崔少君家在村西头的位置。
涛涛每次去村口,都要经过崔少君的家。
他的记忆中,崔少君比自己要高,比自己要白,而且比自己要厉害。
虽然涛涛在老家村子里面的小学,只上了一个月的学前班,但是他却清晰的记得,每天早上,都是自己和崔少君,还有海刚,三个小伙伴一起去上学。
当大家在教室里面互相认识了之后,崔教官就带着大家去操场训练。
崔教官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他虽然是当兵出身,可是皮肤却丝毫没有被晒黑。
涛涛越看崔教官,越感觉他就是崔少君。
涛涛想上去搭话,却又感觉眼前的崔少君,有着比同龄人成熟许多的外貌和性格。
他说话铿锵有力,身姿挺拔而端直,一点都不像他们这些,二十三岁左右的毛头小子。
正当涛涛犹豫的时候,崔教官好像也发现了涛涛。
他的目光锐利,整节课都在盯着涛涛,仿佛感觉似曾相识一样。
休息期间,当涛涛坐在水泥地上歇息时,崔教官主动走了过来。
涛涛看着走过来的崔教官,并没有敢相认。
因为他和周围的学员,都很敬畏崔教官,而且感觉他仿佛要比大家大好多岁。
崔教官靠近涛涛后,假装踢着他的屁股,说:“崔涛,你装作不认识我?”
闻言,涛涛立刻从水泥地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崔教官,说:“少君,你是真的是少君?”
涛涛从小就叫崔少君的小名,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大名。
崔教官看着涛涛,笑了出来,露出了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他说:“涛涛,你怎么来这里培训了?”
涛涛看着崔教官的笑容,马上确定了眼前的崔教官,就是崔少君。
因为他小时候的笑容就是这样,嘴朝两边裂开,而且上面的牙龈,会全部露出来。
涛涛激动的握着崔教官的手,说:“少君,我是这个单位的子弟啊,前不久刚参加了双选会,报了钻井,所以就来这里培训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崔教官和涛涛拥抱了在了一起。
他激动的说:“哎呀,十几年没有见了啊?”
涛涛算着说:“是啊,我离开村子的时候,也就刚六岁多一点。
可是,现在都二十三岁了,咱们十七年没有见了。”
崔教官回忆着小时候,说:“是啊,十七年没有见了,你和小时候基本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啊。”
涛涛也看着崔教官,说:“少君,你也没有怎么变化啊,虽然你才二十三岁……”
涛涛的话还没有说话,崔教官就打断了涛涛的话。
他突然提高嗓门,说:“我比你大三岁,你离开村子的时候是六岁,我已经九岁了。”
话毕,崔教官使劲的给涛涛使者眼色。
显然,崔教官隐瞒了自己的年龄。
而当周围学员,听到崔教官比大家大三岁的时候,也都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他看上去非常的成熟,一点也不像一个二十三的毛头小子,倒像是一个二十八九岁,已经成家立业了的大人。
涛涛明白了崔教官的意思,他马上点点头,说:“对,对,教官比我大三岁了,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搞培训呢?”
崔教官告诉涛涛,说:“在我之前,有个孙教官在这里搞培训,前不久他上了前线,当了一名石油工人,这里缺人,我和他既是老乡,又是好朋友,所以他就把我给推荐过来了。”
听到崔教官是这么过来的,涛涛羡慕看着崔教官,说:“少君,真羡慕你啊,现在竟然已经开始给我们当教官了。”
崔教官说:“羡慕什么啊,我就是零时工,按天数,拿工资的,哪里像你们,都是石油子弟,回单位就能成正式工了。”
涛涛从崔教官的口中听到了,他对自己的羡慕。
他心里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羡慕自己。
说实话,涛涛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工作有什么荣耀。
他只是找不到一份正式的,有编制的,稳定的工作,所以才回到了单位,准备上山当一个石油工人。
涛涛告诉崔教官,说:“石油工人一点都不好,除了工作稳定点,工资稍微多点之外,一辈子都辛苦。”
崔教官虽然刚开始给大家当教官,可是在这之前,他已经过来好一段时间了。
所以,他对单位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说:“我宁可工作辛苦,环境恶劣,但是只要能有一个单位,可以依靠,可以稳定,至少,我感觉心里踏实啊。”
说着,崔教官就拉着涛涛的手,两人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崔教官告诉涛涛,自己马上就要从部队退伍了。
放到以前,退步军人能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
可是现在不行了,退伍就等于失业,还得自己去寻找工作。
所以,崔教官希望涛涛的父亲卫国能够帮忙,找找关系,把自己弄到油田来工作,并且能签一份正式工的合同。
涛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崔教官,因为自己的父亲,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帮助少君进这个单位,而且能签一份正式工的合同。
涛涛告诉少君,自己在回单位的时候,也是经历了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才签了合同的。
闻言,少君沉默了。
他看着培训中心,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任职教官的过程中,能否把这里作为一个跳板,拥有一份正式的,有编制的,稳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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