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童并没有发现他情绪的变化,只是她已经从幻想里回过神来,一心一意去捕捉风景去了。
看着她的身影,季若辰在心里发誓:“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得到!”
他知道,他产生这样的念头,根本和爱情无关,更多的,是他某种被压抑多年的情感需要用某种方式来发泄,而抢走若伦的女人似乎能让他那颗沉郁多年的心得到最好的平衡。
半山腰有一块平地,平地上有一些用来野餐的土灶,艾丽和小文已经在忙得不可开交了,看到他们的身影,艾丽开心地挥舞着手大喊:“快过来,我们可以吃饭了!”
“来了!”顾童开心地朝她们跑过去。
季若辰的手机铃响,他拿出来查看,又是韩雨柔打过来的,他停下脚步接听。
“在哪呀,若辰哥。”
“在陪客户呢。”
季若辰随口敷衍,顾童却在此时绊住一块石头,朝前摔倒。
“顾童姐!”艾丽和小文同时尖叫。
季若辰来不及挂断通话,跑过去扶顾童。
“摔到哪里了?疼不疼?”他急切而温柔地问。
“没事,没事。”顾童爬起来,来不及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先检查她那些摄影宝贝器材有没有摔坏。
“你看你,这些宝贝比你自己还重要!把裤子捋上看看,膝盖有没有受伤。”季若辰满是宠溺的语气。
顾童把手里的宝贝递给艾丽,捋起裤脚查看,倒是还没擦掉皮,只是红了一点,不过裤子惨了,膝盖处两个大泥巴印子。
“疼不疼?”季若辰柔声问。
“还好,不怎么疼。”顾童把裤腿放下,踢了踢脚说,“没事了呢,咱们吃饭吧。”
“你呀,走路都不小心。”季若辰给她把头发上的一根杂草拿掉,一边柔声嗔怪。
这一段对话,全被在医院里的韩雨柔听得清清楚楚,她气得狠狠将手机关掉,砸到一边。
“季若辰!你竟然敷衍我!明明和顾童在一起,却说陪客户!我那么求你你都不来,你竟然是为了陪那个女人!好!我让你骗我!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们都死得很惨!”
她双手紧握,切齿怒骂发誓。
……
爬山归来,季若辰告辞顾童和两个女孩,驱车赶往医院。
他有点沮丧,耽搁了一天,和顾童貌似没有丝毫进展,顾童对他,依旧保持着客套与疏离。
到了医院,他看看时间不早了,想着韩雨柔应该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刚踏进病房,便听到韩雨柔闷在被子里的低低的啜泣声。
“雨柔,怎么又在哭呀?”他走过去,轻轻拍拍被子问。
“若辰哥!你来了!”韩雨柔手猛地掀开被子,带着泪水的眼里满是惊喜。
“是啊,忙到刚才呢。”季若辰温柔微笑。在顾童那里受了冷落,回来看到韩雨柔这样的目光,倒是极大抚慰了他那颗郁闷的心。
“若辰哥——”韩雨柔张开手臂,带着哭腔说,“我想要抱一会,我难过——”
季若辰把她抱起,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哭泣。
“我该怎么办?我一整天都在等你,你不来,我整个人都那么焦虑不堪,我该怎么办?”韩雨柔抱紧季若辰,在他怀里哭着说。
“傻丫头。”季若辰轻轻抚摸她的发丝。
“给我一点爱好吗?我知道季家不会接纳我,我不会给你压力,我可以只做你的情人,只要季辰哥给我一点爱就好,好吗?”韩雨柔抬头,满眼痴情地凝望着季若辰。
季若辰对她再无抵抗,他原来确实是担心以后韩雨柔会对他纠缠不清,要他娶她,现在韩雨柔主动说只做情人,他对她的防线决堤了。
“那样对你不公平,你想的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我们季家确实不会接纳你,而我也确实无力为了你和我父亲反抗,所以,我不敢爱你。”他看着她的泪眼说。
“若辰哥,我不在乎要什么名分,我只想要你给我一点爱,一点温暖,我爱你,深深地依恋你,我愿意做你的情人,永远不会怪你,不会为难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韩雨柔动情地说着,微闭眼睛,去吻季若辰的唇。
季若辰接触到她柔软温润的唇时,没有逃避,他用手托住她的头,和她深吻在一起。他不爱她,但他的心里需要这么一个给他自信的女人。
“雨柔,你要做我的情人,就不能干涉我的任何事情,包括我以后和某个女人的交往,或许甚至会结婚,你都不能干涉,你做得到吗?”松开她的唇后,季若辰问。
韩雨柔明白他说的是为谁,心里恨意陡生,嘴角却扬起嫣然笑容,她摇头说:“不会,我会乖乖的,做你宠爱的小猫咪。”
季若辰笑了,他低下头,主动给了她一个吻。韩雨柔脸上甜笑,心里却在冷笑。
“我会疼你,把男人最纯粹的爱给你,所以你无论看到我和别人怎样,都不要心伤,那只是我的躯壳,不得不去做的一些任务。”季若辰为了避免以后韩雨柔给他带来困扰,干涉他与顾童的交往,说着虚假的情话,先给她打预防针。
韩雨柔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季若辰轻轻拥住韩雨柔,韩雨柔让他深深体会到了被重视,被依赖,被崇拜的各种感觉,也深深满足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虚荣心,尤其是他这个活得懦弱,没很多尊严的男人。
“若辰哥,等我身体好了,我就给你,好吗?”她娇羞脉脉地把头埋在他怀里说。
他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这样的话让他血脉贲张,他抱紧她说:“好,若辰哥等你,所以你要好好养身体。”
“嗯。”韩雨柔笑着点头。
这一晚,他睡在韩雨柔的身边,让韩雨柔依偎在他怀里香甜睡了一晚。她呢喃了很多情话,让他的心都酥了。
……
周一,又该上班了。顾童在闹铃声中起来,走到镜子前查看脸上的伤痕,已经结痂了,但还是很影响她的美容。
不得不学艾丽教她的,围了一块丝巾,她才出门。果然,她出现在社里时,大家讶异的目光全都投她脸上,社长看到她,很尴尬、很抱歉地笑笑,去了办公室。
“顾主编,你这是和什么人干架去了呢?”张姐很三八地凑过来问。
这时艾丽冲了进来,一路嚷嚷着:“顾童姐,我查出来了,那天晚上是谁给你使的坏!”
“哦?”顾童抬眼看着她。
艾丽拉着她的手往她办公室跑,两人进去后,把门关上。外面工作室,n双八卦的眼睛盯着办公室的门。
社长跑出来喝斥一声:“都干活去!”
他大步走到顾童办公室外面,按了门铃。
门开了,艾丽还没来得及和顾童说话。
“社长。”她吐吐舌头,怯怯地退到一边。
“现在是上班时间!”社长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是!”艾丽赶紧退出去。
社长等艾丽关上门后,才抱歉地看着顾童说:“这件事是秦璐使的坏,对不起。”
“果然是她!”顾童其实已经猜到。
“这件事你别调查了,也别追究了,好吗?唉!我都被这个女人闹得焦头烂额了。”社长苦恼地求顾童。
顾童淡淡笑笑,有点不以为然地看着他说:“怎么,社长?背着老婆做点坏事,如今摊上事了吗?”
“你就别取笑我了,这件事情上我可是一直偏袒于你的,不然也不至于闹到秦璐辞职,所以看在我的份上,别闹了好吗?”
“好吧,我不闹了,只要别人不再闹到我脸上来,我这次就忍了吧。”顾童笑笑。
社长看着她笑了,“好,谢谢,开工吧。”
社长刚出去,顾童才打开电脑,门铃声又响了。
打开门,顾童惊呆了,社长那位彪悍的老婆,居然凶神恶煞般站在门口。
顾童猛地站起,皱眉看着她问:“夫人,您不是还在误会我吧?”
“误会?我让你装!你这个狐狸精!我打死你!”社长老婆疯了一样冲过来,揪着顾童就动手。
“社长——社长——”顾童一边躲闪,一边大喊。
社长跑过来了,却不敢过来劝架,只在一旁点头哈腰求老婆住手。他老婆根本不听他的话,抓着手袋拼命追着顾童打。
“社长!若是这样的话,我也只能说真相了!”顾童抓起一个文件夹,抵挡着社长老婆的攻击,大喝一声。
“顾主编!”社长哀求地口气大喊一声。
顾童明白他的意思,气恼地问:“那我怎么办?让你老婆打死算了吗?”
艾丽不顾一切地跑了进来,拦腰从社长老婆后面抱住她的腰,尖叫道:“顾童姐快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顾童不得已,抓起她的包包,快步跑出办公室,在同事们或讶异或嘲笑或幸灾乐祸的眼光里逃离工作室。
她下楼后,开着车郁闷地在街上转了一圈,找了个休闲屋坐下,喝着咖啡,听着悠扬的音乐都没法平息心中的郁闷之火。
这班都没法上了呀!唉!没个男人,日子就那么难混吗?
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她拿起手机,翻到季若伦的号码,迟疑一下,还是按了下去。
她一直骄傲地不曾去拨打过他的好吗,但此刻她好想能和他说几句话,随便说几句都行。
但是,当机械的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时,她差点将手机丢在地上踩了几脚。
“季若伦!在你出现之前,我一定要将自己嫁掉!”她愤恨地在心里怒吼,相亲的念头又在她心里如星星之火一般逐渐燃起。
“童童。”
一声熟悉亲切的称呼,顾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季若辰来了。
“若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讶异地回头看他,实在是叫不出“哥”字,索性像朋友一般称呼他为“若辰”。
“从这路过,看到你的车,就进来了,怎么黑着脸?又被谁欺负了吗?”季若辰在她的对面坐下,仔细打量着她的脸问。他不会告诉她,他不是路过,而是从今天开始,已派了人24小时跟在她身边,只要她有事,就做随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守护男神。
“唉!还是那件事啦,社长老婆疯了。”顾童烦恼地叹气。
“找到公司来闹事了吗?”季若辰惊诧地问。
“是啊,社长自己在外面乱来,结果害得我躺枪,还不让我说出真相,真是憋屈死了!”顾童越说越气恼。
季若辰笑,他的咖啡端上来了,他啜饮一口,说:“我说了吧,你还是得需要一个男人保护。”
“所以我决定,我要继续相亲!”顾童蹙眉回答。
“这话让我好受伤,你又把我排除了吗?”季若辰装出很受伤的表情看着她。
“呵——这个,怎么说呢,昨天我们相处了,我能说是我们相亲不成功吗?”顾童对他无感了,干脆笑着说实话。
季若辰也笑了,他看着顾童说:“你倒是爽快得好,不给我留一点念想呢。”
“我从小就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嘿嘿。”顾童笑着说。
“好吧,相识总是缘分,相亲失败,咱们做个朋友总是可以吧。”季若辰端起咖啡。
顾童端起杯子和他碰了碰,笑说:“很荣幸做季大少爷的朋友。”
“心情好点了没有?”季若辰温言问。
“好不起来呀,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回社里,唉!”顾童叹息一声。
“要不要租我做你的临时男友?这样就再也没有谁敢欺负你了。”季若辰笑望着她。
“临时男友?哈,亏你想得出来,”顾童苦笑,“还是算了吧,我最近已经闹太多绯闻了。”
“但是那些绯闻已经都破了呀,为了你的名气不沉寂下去,再闹一场又如何?”季若辰半开玩笑半认真。
顾童微笑摇头,“我还是做个安静的美女子吧,嘿嘿,我还想嫁人呢。”
季若辰“哈哈”笑一声,站起来说:“我的阴谋被你看穿了,我就想让你嫁不出去呢,然后我就可以乘虚而入了,好吧,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办事去了,你要小心,照顾好自己哦。”
顾童站起来相送,“谢谢,慢走哦。”
季若辰离开后,顾童打电话问艾丽,社长老婆走了没有,艾丽告诉她已经走了,她才买了单离开休闲屋,开车回社里。
社长见到她回来,便跟着她进了办公室,一个劲地赔礼道歉。顾童烦恼地看着他,想发脾气又碍于他是boss,她闷了好一会才说:“社长,您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含含糊糊呢?这样下去,我在这里呆不下去呀!”
“不含糊,不含糊,我已经警告她了,再闹就和她离婚!”社长陪着笑脸说。
顾童明知道这样的话是敷衍自己的,但看着惧内又偷腥的社长,她实在很无语。辞职吧,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跟,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她真不愿意做这个选择。
“你安心做事吧,没事了啊!”社长讪讪笑着出去了。
顾童无奈地叹息一声,打开电脑做事。
……
季若辰和顾童分开之后,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去约见了一个人——秦璐。
两人相对而坐,秦璐显然有点拘束。
“季大少爷,您找我有什么指教?”她见季若辰一直看着她不说话,终于憋不住先开口了。
季若辰什么也不说,朝身边的助手勾了一下手指,助手马上打开包,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秦璐面前。
秦璐看一眼支票上的数据吓了一跳,她不解地看着季若辰。
“顾童是我看上的女人。”季若辰慢条斯理地说。
“啊?您也看上她了?她不是和您弟弟打得火热,然后被甩了吗?”秦璐掩嘴,话一溜就出了口。
季若辰很不满她这样的话,淡淡一笑说:“你也可以脑补为我们兄弟两同时看上她,但兄长占了上风,弟弟退出了。”
“啊!原来是这样!”秦璐又惊又怕,她对付顾童,可没想过得罪这位大佬,搞不好她不要在Y市混下去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闹了,对不起。”她把支票推倒季若辰面前,战战兢兢地想起身溜走。
“坐下!”季若辰冷冷喝住她。
“季少爷。”秦璐吓傻了,小心翼翼坐下,看着季若辰。
“闹,给我狠狠闹,把你的手段全都拿出来,闹到顾童在新路杂志社呆不下去,我还会给你更多的酬金。”季若辰淡淡地说。
秦璐愕然,看着他呐呐地问:“季少爷,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不要管,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季若辰冷冷说。
“您说的是真的,还是说反话?您不要吓我,我知道错了,我若是早知道顾童是你的女人,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她使坏。”秦璐哭丧着脸看着季若辰。
“我说的是真的,呵呵,拿着支票,然后去使坏吧,能多坏就多坏。”季若辰拉住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的手心,然后站起来,带着助手扬长而去。
秦璐拿着支票,愣愣地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去。季大少爷让她这么做,她就这么做呗,管他什么原因。
要狠狠闹,当然还得从社长老婆那里下手,她即刻赶回家,脱掉漂亮的裙子,换了一套古板的黑色套装,漂亮的卷发也挽成一个老气的发髻,脸上的脂粉也全都洗掉,她照照镜子,看着自己像个老大妈一样,才满意地穿了一双平跟皮鞋,挎了个几年前淘汰的包包出了家门。
电梯里,她找到社长老婆的电话,拨打过去。
“喂。”
“社长夫人,您好。”秦璐用很可怜的口吻问好。
“你好,你是哪位?”社长老婆的口气高高在上。
“夫人,我是被社长解雇的秦主编,我想和您谈谈,告诉您一些事情。”秦璐带着哭腔说。
“哦?什么事?”社长老婆语气听上去很警惕。
“关于新主编和社长之间不得不说的一些事情。”秦璐神秘兮兮地说。
“哦——你在哪?”社长老婆激动了。
秦璐说了个地址,社长老婆答应马上到。
两人很快见面,秦璐一脸憔悴苦闷的样子坐在社长老婆对面。
“夫人,您年纪比我大几岁,看上去却比我年轻多了,保养得真好。”秦璐貌似由衷地赞叹。
社长老婆听秦璐赞美,脸便乐成了菊花,她摸着脸蛋说:“我这都是天然的,没做什么保养呢。”
“真羡慕!”秦璐阿谀。
社长老婆看着她打扮老气,面目灰暗,对她的戒备之心全无,她蹙眉问:“你找我说什么事情?”
秦璐假装说到这就激动的样子,她沉下脸,气哼哼地说:“夫人,您知道吗?公司来了个风云人物,绯闻满天飞,还貌美如花,会使狐媚子的新员工。”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顾童?”社长老婆忙问。
“对啊!您知道了?”秦璐假装讶异。
“哼!那个狐狸精,我今天才去社里教训了她!”社长老婆一捋衣袖,狠狠说。
“真的吗?可惜我没看到啊!我被社长解雇了——”秦璐说到这,假装哭了。
社长老婆惊诧地问秦璐:“社长为什么解雇你?你业务不好,工作不努力吗?”
秦璐叹了口气说:“若是这样被解雇,我还服气,问题是我在社里一直是拼命三郎,突然位置就被一个新进员工取代了,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呀。”秦璐说到这里,突然猛地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看着社长老婆说:“不仅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更替夫人您感到气愤,感到不值呀!”
社长老婆满脸的横肉都颤抖起来,颤声问:“你知道他们确实有事?”
秦璐嘴角一撇,冷笑说:“能没事吗?您看到哪个员工做不到一周就直线升级为主编的?”她把头凑到社长夫人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她上班经常不干活,就守在社长办公室里,谁知道在干什么呢?”
秦璐已经成功激怒社长老婆,她猛地站起,二话不说,扭着肥胖的身子就快步走了。
秦璐追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夫人,您可别说是我说的,回头我还给您做眼线!”
“知道!”社长老婆头也没回答应她。
秦璐撑着下巴笑了,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好赚的钱,不仅报了仇,解了气,还能得大把的钞票。
她已经能想象,社长家的这只母老虎,一会之后会在社里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太爽了。”她提着包,得意洋洋地离开咖啡馆,走到门口,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
“秦小姐,我们少爷说您做得很好,让我感谢你。”男人又给了她一张支票。
秦璐心里都已经狂笑了,她强忍着笑,接过支票,礼貌地道谢,男人走后,她抓着支票,已经顾不得形象,又跳又笑起来。
哼着歌,她开着车往杂志社驶去,她还要过去看看热闹呢。
在杂志社楼下等了一会,她看到顾童狼狈地从楼里跑了出来,脸上带着血痕,头发凌乱,她幸灾乐祸地趴在方向盘上大笑。
顾童开着车风驰电掣般驶上马路,朝海边开去。
停下车,她从车上跳下,踢掉高跟鞋,一路狂奔跑向沙滩,跑向大海。
“啊——”
“啊——啊——啊——”
她对着大海歇斯底里地大叫,想把满心的懊恼郁闷全都喊出来。
“季若伦!你不是我有难就会出现吗?为什么还不出现?季若伦——”她喊着,朝前跑几步,掩面呜咽着蹲在沙滩上。
“若伦不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但我可以保证,随时在你身边保护你。”
季若辰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顾童缓缓抬头,站起来转过身。
他拿着纸巾,为她擦拭眼泪,把她被海风吹散在脸庞的头发捋到耳后。
“这个肩膀,可以给你依靠,愿意把头放在上面吗?”季若辰微笑,拍拍他的肩。
顾童吸吸鼻子,强颜一笑,“谢谢,我还撑得住,你怎么来了,别告诉我又是偶遇。”
季若辰笑笑说:“我只能说,真的是偶遇,我看到你的车路过,便跟随而来了。”
“其实我现在只想静静,不过还是谢谢你关心。”顾童转身,看着茫茫大海。
“呵呵,那我站远一点。”季若辰很受伤的声音。
顾童不说话,似乎是告诉他,随他的便。
季若辰微微一笑,默默走开了。回到车上,他虽然满心是受了挫折后的郁闷,但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骄傲吧,女人,我就要定你了!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他镜片下的眼里露出阴翳之色。
……
秦璐看着顾童离开,然后等着社长老婆离开之后,慢条斯理拿出手机,给社长打电话。
“亲爱的,出来一下,我们聊聊。”
“我忙着呢。”社长估计是被老婆闹得焦头烂额,没好气地回答她。
“忙也来见我一面,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你就说吧,我现在烦着呢。”
“你老婆大人刚走吧?要不要我追上她,和她说点什么?”秦璐冷笑一声。
“你想干什么?”社长声音顿时紧张了。
“下楼来谈谈吧,想干什么自然会告诉你。”秦璐说完摁断通话。
她得意地用脚跟着车内音乐打着拍子,等着张辉文下楼。几分钟之后,张辉文阴沉着脸跑过来了,秦璐笑眯眯打开车门,让他上车。
“你想干嘛?”张辉文坐到车上,懊恼地看着她。
“也没什么大事,只要你把姓顾的炒了鱿鱼就行。”秦璐淡淡地说。
“璐璐,你别闹好不好,本来她做副主编,你做主编,好好的一起工作,一点事都没有,你却非要闹辞职,辞职了还要赶她走,你不知道她是我们杂志社的红牌吗?”张辉文烦恼地看着她说。
秦璐冷哼一声说:“一山不容二虎,她现在是副主编,过不了几天就直压我这个主编,我还是识相点自己滚蛋的好!不过——”她狠狠瞪着张辉文,“张辉文,你想喜新厌旧,抛弃老娘,我不会让你过得这么逍遥!”
张辉文忍不住吼了起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无数遍了,我和顾童没什么,你非得这么无理取闹吗?”
“没什么?那你老婆怎么找她的麻烦来了?无风不起浪!一定是你们做了什么让她发现了吧?”秦璐嘲讽地看着他。
“呼——”张辉文一脸欲哭无泪,“她更无理取闹!现在一口咬定我和顾童有什么暧昧,整天来社里瞎闹,璐璐,我拜托你,你就别再让我心烦了,改天我找个机会,还是让你回公司上班,好吗?”
“不好,除非顾童走掉,否则我才不会回来!”秦璐果断回绝。
张辉文也来火了,他转背就想下车,一边说:“不回就不回!让我解雇顾童,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指望着她给社里创造大效益呢!我杂志社办了这么多年,有能力有潜力的员工还数她为最了!再加上她那些特殊的经历,她就是社里的摇钱树,你休想让我把她砍了!”
秦璐狠狠瞪着他,突然转身抓起她的包,打开来拿出一叠照片,甩在张辉文面前。
张辉文看一眼照片,全都是他和秦璐亲昵时拍下的,各种姿势都有,他吃了一惊,抬眼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给你看看,勾起你的回忆,回想我们曾经的欢愉,不要对我这么无情无义。”秦璐拖着声音,阴阳怪调,显然她说的不是本意。
“秦璐,你拿出这些东西就真没意思了!我什么时候对你无情无义了?这么多年,你跟在我身边,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张辉文皱眉。
“那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多吗?我为了你,都三十好几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找,你却为了那个顾童对我这样!”秦璐说着就变脸了,她抱怨着,哭了起来。
张辉文烦恼地抓住她的手求她:“璐璐,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辜负你好不好?求求你不要闹了!”
“不闹可以,你马上解雇顾童,不然的话——”她斜眼看着张辉文。
“不然怎样?”张辉文皱眉。
“不然就把这些交给你老婆,让她欣赏欣赏。”秦璐冷声说。
“你!我为什么不敢?你自己去想想后果吧,是解雇顾童,还是让你老婆看到这些!”秦璐说着,推一把他,“下车去吧!我不希望明天还看到顾童来这里上班!”
张辉文被她推下车,气恼地拍着已经关闭的车窗玻璃大吼:“秦璐!你不要瞎闹!我们再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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