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男虽然尽量克制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重重地将买来的虾饺放在了桌上。
“是你打电话给程恺的爸爸的吧?你别想否认,他回来只有你知道,而且华之恒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不是你还有谁?”丁胜男冷冷地说。
“我又没准备否认,就是我通知程普功的。对了,上次你过生日,后来程恺被他爸带走,也是我通知的。”郭小林说。
“你还有脸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丁胜男强忍怒火,要不是看在郭小林残了一个手指躺在在病床上,丁胜男真想冲过去给他一耳光。
“原因很多,你要听吗?”郭小林说,
丁胜男没有作声,她当然要听。
“首先是因为我嫉妒,然后就是为了你好。”郭小林说。
“你那么卑鄙,还还好意思是为我好,别以为你为了我伤了手就可以胡说八道。我是欠你人情,但也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丁胜男说。
“本来就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程普功不喜欢你和恺子在一起,他认为你配不上恺子,他自己也对我说过,以后程恺是要娶官家小姐的,你一个乡下丫头,想嫁入程家,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郭小林说。
丁胜男冷笑,“谁跟你说我要嫁入程家了?这是你自己想像出来的吧?”
郭小林倒也不恼,示意丁胜男帮他揭开餐盒,他要吃饺子。
丁胜男本来不想帮他,但看他一只手确实不方便,只好帮他撕开一次性的筷子。
郭小林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你说你不想嫁入程家,那你就应该离恺子远一点,不然恺子放不下,你自己也放不下,最后又不能在一起,那不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和感情?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那就索性不要纠缠,我学习成绩虽然不如你们,但小说和电视我可没少看,你们这样的感情,是没有结果的,所以趁早远离对方才好。”
还别说,郭小林这个痞子说的这些话,还挺有道理。
“那也轮不到你来管!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哪就轮到你来管了?你算老几?你私下打电话告诉程恺的爸爸,那就是卑鄙无耻,你就是一小人,还把自己说得有多高尚似的。”丁胜男说。
“我本来就是一个小人,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有多高尚,我已经承认了,我这样做很大的原因就是嫉妒,丁胜男,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我只想说,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不要把那些仇恨记在我头上,我他妈冤枉得很。”郭小林说。
他果然知道郭猴子和杨桂芳的事,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你们一家就是畜生!你爸祸害我阿妈,你现在又想来祸害我,吃什么吃,去死吧你!”丁胜男忽然暴怒,把给郭小林买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郭小林要是不提起那事,她还觉得有些内疚,但现在郭小林提起来了,她心里就再无内疚,而是满满的愤恨。
“你这瓜婆娘又发什么疯?我这还没吃完呢!我说了,我爸的行为不代表我,我他妈从来对你都没有坏心思,我告诉你丁胜男,如果那天被曹勇欺负的是其他人,我肯定不会管,但那个人是你,我就会管到底,那天能救了你,曹勇就算是杀了我,我他妈也不后悔,我愿意为你去死,而且我敢为你去死,其他人敢吗?程恺他敢吗?他要是敢,他就会留下了,就不会去京城读书,就不会离你远远的了!”郭小林骂道。
“你闭嘴!我说过了,我和程恺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我愿意和他纠缠那又怎样?就算是我不和程恺好,我也不会考虑你,你想都别想!”丁胜男说。
“这你可说了不算,我想不想,那是我的事,我爱想就想,你根本管不着,丁胜男你醒醒吧,你和程恺没结果的,不要再纠缠了,你如果惹得程家恨你,你在江宁恐怕也不好混,再说了,你还欠着程家的情呢,你如果总是给程普功找不痛快,那是不是也有些忘恩负义了?”郭小林说。
郭小林在社会上混过这一段时间以后,丁胜男发现他的进步惊人,虽然痞气还在,但他明显成熟许多,果然社会是真正能让人成熟的大学。
丁胜男虽然不爱听他说这些,但她内心也不得不承认郭小林说的话其实非常的有道理。
“总之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以后也不要总是找我的麻烦,我和程恺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你救我的事,我确实欠了你的人情,我相信有一天我会还清你这个人情,但我不会因此就对你有好感,我仍然讨厌你,讨厌你们郭家的每一个人!”丁胜男说。
“呵呵,你别忘了,程恺以前也是我郭家的一份子,那你也讨厌他去啊。”郭小林笑道。
丁胜男懒得理他,离开了诊所。
回学校的路上,丁胜男靠在公交车的玻璃上,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郭小林的提醒也许没安什么好心,但他说的却都是事实。丁胜男因为和程恺走得近,已经付出很大的代价,她也知道,如果继续和程恺纠缠下去,程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有钱有势的人家,如果要对付一个从农村来的穷学生,当然是很简单的事。
丁胜男感觉自己已经很用力地尽量离程恺远一些,但任她再怎么努力,感觉还是无法和程恺完全划清界线,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远隔不止千里,但却始终藕断丝连,根本无法挣脱那份牵挂。
爱情这种东西,有人苦寻一辈子也寻不到,有人遇到却又想逃跑。寻不到的人是悲哀的,因为永远不知道真爱的味道,遇到又不得不逃跑的人却是可怜的,爱而不得,是一种更为痛苦的煎熬。
本来以为程普功这次又会找她的麻烦,但没想到这一次程普功却没有找她,这件事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晚上的时候,丁胜男的手机响了。是程恺打来的。
“喂。”丁胜男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吵,“胜男,我回了京城了,刚下飞机。”
“哦,平安到了就好,你爸没骂你吧?”丁胜男说。
“没事,我爸只是说让我以后不要随便回去了,要回去也应该跟他说一声。”程恺说。
“那就好。”丁胜男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简单应付。
“胜男,我一回来就想你了。”程恺说。
“程恺,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这些,别人误会也就罢了,但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我们两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的。”丁胜男说。
这话似乎又惹恼了程恺,他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丁胜男听着电话里嘟嘟的盲音,心里乱极了,把手机扔在旁边,默默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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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有些冷了下来,饮品公司也正式进入淡季,周末的促销也就相应减少,好在丁胜男领的月薪,虽然促销活动减少,但工资却没有减少,她每个周末都会到公司去报道,有时没有课的时候,不是周末她也会到公司去,没有促销和培训的时候,她就在后勤部门帮忙打杂。
聪明又漂亮的丁胜男很是招人喜欢,尤其是那些三十多四十岁的大叔同事,总是叫她‘小美女’,有什么事总喜欢叫她这个打杂的人帮忙,丁胜男只要能做的,她也从不推辞,总是尽力帮忙,后勤很多老员工不愿意干的累活,也都扔给她来做,她也乐意干活,才上大一的丁胜男,倒也学会了职场中的很多规则,而那些东西是在学校里学不到的。
考试终于结束,寒假来了。
丁胜男把自己辛苦攒下来的两千块钱寄给了阿妈,她寒假决定还是不回家,既然领了全职的薪水,假期间当然就得正常上班,一个才大一的学生能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得好好珍惜。
南方的冬天透骨的冷,因为寒假学校宿舍要断电,没法取暖,住学校的宿舍肯定是捱不住刺骨之寒的,在贺思勉的帮助下,丁胜男在江宁市的城中村里租下一间只有十四平的单间小屋,小屋里有一张床,一张很旧的小桌子,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这对于丁胜男来说也足够了,本来就只是要找个可以插上电热毯睡觉的地方。
小屋以前的租客很不讲究,搬走的时候屋里也没打扫,房东是个天天穿着睡衣打麻将的中年妇女,也懒得打扫卫生,丁胜男搬进来之前,自己先把房间打扫干净,又找来旧报纸,将已经发黄的墙壁全部用报纸糊了一遍,再在报纸上贴上有明星的广告纸,把普通白炽灯换成白光的节能灯,小屋一下子就亮堂起来。
铺上电热毯后钻进被窝,背上刺骨的寒意一会就消失了,温暖的感觉真好。
丁胜男拿过笔记本,在上面写上一段话:今天我自己租了小屋住,这是我在都市站稳脚跟的标志,虽然只是租来的方寸之地,但我会从这里开始更好的未来,胜男,加油!
城中村的小屋价格便宜,多是外来的学生和农民工租用,这样的地方,自然是三教九流都有,偷盗的事也时有发生,好在丁胜男本来就一贫如洗,除了几件换衣的衣服,倒也没会可以让小偷记挂的。
在这样的蜗居中,丁胜男与寒冬对抗着,陋室虽冷,但她心里却火热着。因为心里有多彩的憧憬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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