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是校党委的决定,不是我个人的意见,你求我也没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都怀了流氓的孩子,你就应该自己申请退学,更不应该纠缠思勉!”
萧晨虽然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但她的话还是说明了她要开除丁胜男的主要原因。
丁胜男这次没有跪下求萧晨,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再怎么哀求,萧晨也不会改变主意。
“院长,我没有怀过谁的孩子,我现在甚至还是处女之身,不信我们可以到医院去检验!我也不认识那两个行凶的人,我更没有纠缠贺思勉,那天我和他去商场,是因为您要过生日了,他想要给你买件礼物,就让我帮他挑选,没想到后来发生那样的事,院长,我不是一个坏女孩,我虽然出生贫寒,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攀贺思勉这棵高枝,您只要让我毕业,我保证离贺思勉远远的,对您来说一个简单的决定,对我来说却会影响我一生的命运,只要您让我顺利毕业,我什么都答应您。”
丁胜男还在苦苦哀求,但萧晨却无动于衷。
“我都说了,这是校党委的决定,不是我公报私仇,你出去吧,不要再闹了,再闹我叫保卫了。”萧晨说。
果然如丁胜然所料,这些身在高位的人,最注重的还是权威,一但她们作了决定,再怎么哀求,她们也不可能改变主意。
“院长,我发誓,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丁胜男说。
“你还敢威胁我,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信不信?”萧晨冷冷地说。
“你如此草率地做一个影响学生一辈子前途的决定,你根本就不配当院长,你是个自私的女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丁胜男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丁胜男顺着楼梯,爬到商学院办公大楼的十楼顶楼。
商学院的办公大楼是老式建筑,和周围的高楼比起来,八楼实在太矮,但从楼顶往下看,依然还是很高。
楼顶风大,吹乱了丁胜男的长发。她双手捂脸,放声恸哭。
包谷地里母亲受辱,抢了姐姐的进城机会来到都市,拼命努力成绩优异,程普功的一个误会,绝决停止资助,让她进入三流大专,拼命努力,眼看毕业,命运却又再次当头给她一棒,萧晨简单的一个‘校党委决定’,让她瞬间再次一无所有。
她心里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付出比别人三倍还多的努力,但结局都是悲摧的?就连拿到一个小小的专科文凭,都如此困难?
为何命运如此多舛?为什么总是在快要看到曙光的时候,却又当头狠狠地给她一闷棍?
她看着楼下,心想如果纵身一跃,或许就真的一了百了。
既然人世如此多苦,再努力再挣扎都还是无济于事,不如归去,远离这冰冷无情的现实。
但她瞬间想到了阿妈,想到了病床上的阿爸,想到了白杨村美如画的夕阳,想到了穿白衬衫的程恺。
不行,再怎么难,也得活下来,丁胜男伸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为刚才的荒唐想法而责罚自己。
如果自己都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那别人轻视你,就是活该了,丁胜男对自己说。
回到宿舍,她开始默默收拾行李。
她多数的时间都住在贺思勉借给她的房子里,宿舍里除了几本书和一套运动服,其实都没什么东西了。宿舍的姐妹们应该是听到了她被开除的消息,都默默地看着她收拾东西,谁也没有说话。小六则开始抹眼泪。
收拾完东西,丁胜男向所有室友鞠躬,“再见了姐妹们,平日里有对不住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以后再也不会烦你们了,祝大家都能够顺利毕业,我们的青春,在此散场。”
本来打算不哭的,但说完最后一句话,丁胜男还是泪流满面,不仅是为了告别,还为了她曲折的青春。
宿舍一群人默默地送她到校门口,“胜男,不如我们请你吃个饭吧?你虽然和我们距离比较疏远,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坏人。”
丁胜男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谢谢姐妹们了,大家都保重吧,饭是吃不下了,再见!”
说完挥手拦了一辆车,快速离去。
泪水涌上来,怎么都止不住。
好不容易把情绪平复一些,拿出手机打给了贺思勉。
“思勉,我可能要搬出去了,钥匙我回头快递给你。”丁胜男说。
“怎么了?傍上大款了?这么急要搬出去?还是怀念贫民区的出租屋了?”贺思勉还在那头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谢谢你啊思勉,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丁胜男说。
“咋了?你又抽什么疯啊?”贺思勉说。
“没什么,你的伤好多了吧?还疼吗?”丁胜男问。
“好多了呀,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伤,要不是我妈拦着,我都回学校了。”贺思勉说。
“那就多休息一段时间吧,就这样,挂了,再见啊。”丁胜男说完挂断了电话。
贺思勉应该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马上又打了过来,但丁胜男没有接听,直接摁了拒听键。
她不知道对贺思勉说什么,不管对萧晨再怎么愤恨,可那毕竟是贺思勉的亲生母亲,贺思勉对她那是很好的,好得没话说,所以她不会迁怒贺思勉。
回到住处,丁胜男开始打扫卫生,要离开了,至少得把这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还给贺思勉。
刚刚把客厅打扫出来,贺思勉用自己的那一套钥匙打开了门。
“我去,你这真是要走的样子啊?到底怎么了?”贺思勉气喘吁吁,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爬楼对他来说当然比较困难。
丁胜男继续干活,“是真的要走了,我不能住这里了。”
“到底怎么了呀?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倒是说呀。”贺思勉问。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丁胜男说。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呀?住得好好的,干嘛要走呀?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的。”贺思勉说。
“我一直住这里,也没付什么房租,我自己不好意思。”丁胜男说。
“不是说好你以后有钱了再付么?这房子反正也没人住,我也不放心租给不三不四的人,你住这里不是挺好么,帮我看房子还打扫卫生,以后还付给我钱,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向你认错还不行么?”贺思勉急了。
丁胜男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贺思勉。
“思勉,有件事我不想告诉你,但我又知道你早晚得知道,我被学校开除了。”丁胜男一说到这事,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开除?”贺思勉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今天院长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我已经被开除了。”丁胜男强忍住眼泪。
“凭什么呀?这谁的主意啊……”说到这里,贺思勉这才想起,这事应该与萧晨有关,因为萧晨是院长。
“是我妈干的?”贺思勉问。
“院长说,是校党委的决定,我不知道什么校党委,反正我是被开除了,我没办法正常毕业,我自考的本科也白瞎了,我只有拿到专科证,才能申请本科证。”丁胜男说。
“凭什么呀?我妈疯了么?!我这就找她去,这马上毕业了,怎么能这样整人呢?你犯了什么错了?”贺思勉也急了。
“院长说,我和黑道人士有染,还说我怀了流氓的孩子,然后又来纠缠你,我不知道这些假消息从哪里传来的,总之院长都相信了,而且你被人捅这也是事实,我现在根本没法解释,算了,我已经求过院长,根本没用,开除就开除吧,这都是命。”丁胜男说。
“什么命不命的!这马上毕业了,这会开除你,这简直就是残忍!我现就去找我妈!让她更改决定。”贺思勉说完就要走。
“不要,思勉,我谢谢你的好意了,但这件事你帮不了我,你也知道,院长之所以要开除我,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我连累你受了伤,而且她误以为我和你在谈恋爱,在她眼里,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你,所以你如果去找她,不但帮不到我,只会让她更加的愤怒,根本起不了作用。”丁胜男说。
“可是我和你根本没什么呀,你冰清玉洁,又怎么可能怀了流氓的孩子?这完全是诬蔑,我得把这些事解释清楚,咱不能背这种黑锅呀。”贺思勉说。
丁胜男凄然一笑,“你觉得人家会相信解释吗?根本没人会信我,我出身贫寒,生来就卑微,我这样的人,别说是怀了流氓的孩子了,就是说我去卖,在人家眼里也是非常正常的事,算了,随便她们怎么看。”
“可是你一黄花大闺女,因为这样的传言被开除,那不是一辈子都得背着这名了?你和什么黑道有染啊,这完全就是没有的事,这太荒谬了!”贺思勉大声叫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既然解释不清,那就不解释了,越描越黑,再解释也无济于事,院长既然决定开除我了,通知都发了,又怎么可能会认错推翻自己的决定?院长是你的母亲,她是什么样的性格,难道你还不了解么?”丁胜男说。
贺思勉不再说话,他自己的母亲,他当然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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