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丁胜男都失魂落魄,心里堵得厉害。
回到家里,程恺竟然在,他也回来了。
“胜男,你怎么如此憔悴?”程恺问。
“程恺,萧晨死了,和陆遥死在一起,她们两人之间竟然有私情。”丁胜男瘫坐在沙发上,感觉身心俱疲。
“啊?死了?”程恺也大吃一惊。
“死了,药物致死,警方还在调查,萧晨生前和我有过争执,我被警方列为了嫌疑人,还在警局里呆了一夜,不过现在没事了。”丁胜男说。
“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那谁会害死他们呢?难道是贺立志,贺立志要是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那肯定会很生气。”程恺说。
“程恺,现场有一束花,花的字条上有一首诗,这首诗我多次见到,我都能背下来了,我念给你听,晨兴步北林,萧散一开襟。复见林上月,娟娟犹未沉。片云自孤远,丛筱亦清深。无事由来贵,方知物外心。你听出了什么?”丁胜男问。
“这不是大哥在酒吧里唱的那一首么,诗的前两句,大哥还刻在他的木吉它上。”程恺说。
“是啊,其实是我们太笨了,晨兴步北林,萧散一开襟。上句和下句的第一个字,就组成一个人的名字,难怪大哥会一直刻在吉它上。”丁胜男说。
“晨兴步北林,萧散一开襟。萧晨!大哥等的人竟然是萧晨!这怎么可能?”程恺大叫。
“片云自孤远,丛筱亦清深。你再念这一句,是不是就包含了‘清远’两个字,这就是大哥的名字,所以这首诗对于大哥来说很重要,因为里面有他的名字,也在萧晨的名字。”丁胜男说。
“可是萧晨比大哥大很多吧?这怎么可能?”程恺说。
“那萧晨不是比陆遥大得更多?她们不是搞在了一起?萧晨比大哥其实大不了几岁,应该不到十岁,而且大哥对商学院那么熟悉,我怀疑大哥也是萧晨的学生,萧晨现在是美人迟暮,尚能勾搭到陆遥这样的男生,以前她年轻漂亮的时候,那就更不用说了。”丁胜男说。
“大哥真傻,竟然看上萧晨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真是不值。”程恺说。
“我听潘芸芸说过,贺立志在生过一场病后,那方面就不行了,萧晨那个年龄的女子,又是美女,自然受不了寂寞深闺,所以她就出轨了,我猜想这也是他们离婚的原因之一,所以她就勾引了大哥,我猜想她肯定说了很多骗大哥的谎话,比如说贺立志不好,她是真心喜欢大哥什么的,还让大哥在丽江等她。”丁胜男说。
“这个萧晨真是死得活该!真是太坏了。”程恺骂道。
“也或许她当时真是动了真情,只是回了现实,有那么多的东西放不下,所以就把和大哥的约定忘了,只有大哥一个人傻傻地在丽江等了十年,大哥是性情中人,自己许下的诺,就一定要遵守,但是他却不知道,萧晨早就忘了他了,当他发现萧晨不但没有去丽江和他相见,而且又有了更年轻的新欢的时候,他肯定心如死灰。”丁胜男说。
“这就对了,难怪那晚在酒吧里,大哥说,有些错误是犯了才知道是错误,不然谁会用十年的青春去犯一个错误,原来指的就是这个。”程恺说。
“但这也是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这件事,我们得听大哥亲口证实。”丁胜男说。
“如果真是大哥杀了那一对狗男女,那狗男女倒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大哥为此赔进去,那就太不值了。”程恺说。
“是啊,我们得见见大哥,让他去自首吧,要是能宽大处理最好,总比被警方抓到的好。”丁胜男说。
“咱们现在就去找大哥。”程恺说。
正说着,丁胜男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丁胜男忽然有一种预感,这电话是封清远打来的。
“你好,我是丁胜男。”丁胜男说。
“胜男,我是封清远,我想见你。”果然是封清远,他声音沙哑,听起来让人心酸。
“好,大哥,在哪见,你说。”丁胜男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对于别人来说,封清远现在可能是杀人嫌犯,但对丁胜男来说,那只是他重情重义的大哥。
“我在江宁烈士墓园,你过来吧。”封清远说。
“我和程恺在一起,他能一起来吗?”丁胜男问。
“那最好,我等你们,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封清远说。
挂了电话,丁胜男对程恺说:“是大哥打来的,他说他在烈士陵园等我们。”
“那我们现在就在去。”程恺站起来说。
难得的好天气,阳光非常好,程恺开着车,丁胜男靠在座椅上,不觉间眼泪就滚落下来。
“程恺,你说,为什么越是重情义的人,越是得不到好报,一想到大哥的事,我就忍不住的伤心。”丁胜男哭道。
“我其实也很难过,这可能就是命吧,大哥也真是傻,竟然为萧晨这样一个女人搞成这样,太不值了。”程恺说。
“一但爱上一个人,有时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穆念慈爱上杨康,明知道杨康是一个贪恋富贵的小人,但她不也一直爱着,当初的你一直懦弱不堪,我也一直喜欢着你,这是很无奈的,爱情本就没有对错,在我们看来不值,但如果大哥真心喜欢萧晨,对他来说就是值得的。”丁胜男说。
“咱们一会见了大哥,不要表现得太伤心了,这样会让他也难过的。”程恺说。
烈士陵园地势较高,风很大,长青的松柏被风吹得呜呜作响,像是悲伤的呜咽。
封清远抱着他的木吉他,坐在青石台阶上弹。
他的长发今天没有扎成马尾,而是披在肩上,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的憔悴。
“大哥。”丁胜男叫了一声,哭得说不出话来。
“你那么聪明,都猜到了吧?”封清远凄然一笑。
“大哥,你为什么那么傻,那样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程恺说。
封清远笑了笑,“值得不值得,其实也是见仁见智,以前她确实对我挺好,那时我爸在新加坡,平时也没人管我,有一次我患病差点死了,就是她出钱给我治病,现在她是怎样的不说,但以前她对我确实是好的,她对我说过,等她料理好身边的事,她就和我远走高飞。”封清远说。
“可是她骗了你。”程恺说。
封清远眼里是满满的绝望,“是的,她变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甚至陪我吃餐饭都不肯,我等她十年,她竟然有了新欢,连陪我吃餐饭都不愿意,她太狠了,所以,我要把她带走。”封清远说。
丁胜男看了看程恺,两人都觉得封清远话里有话。
“我其实时日不多,我患了绝症,到底是什么样的绝症,我也不想说了,总之我活不了多久了,胜男,很高兴认识你们。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向你们告别。”封清远淡淡地说。
就连程恺的眼睛也红了。
他们都没有问封清远到底是怎么把药让萧晨和陆遥喝下去的,也不想追问封清远到底患的是什么绝症,现在问这些,太过残忍,他们只相信,像封清远这样能守住清贫等一个人等十年的人,是不会骗人的。
他的所有的话,丁胜男她们都相信。
一个身患了绝症的人,一个杀了自己等了十年的人,一个在逃的杀人犯,一个曾经重情重义的流浪歌手,人性如此复杂,又岂能用简单的好人和坏人来评判?淡然而又苍白的封清远,让丁胜男哭成了泪人。
“你们不要难过,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封清远说着拿出一串钥匙和一只个盒子,递给丁胜男,“妹子,这是我爸从新加坡邮给我的东西,盒子里是一只戒指,我也不知道这戒指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想让我送给我媳妇的吧,可惜我终究是没媳妇,这钥匙是新加坡DBS银行的一个保险柜的钥匙,密码是我生日,我的生日是……”
封清远似乎是在交待后事,丁胜男只好用心听着。
“我肯定是去不了新加坡了,如果有机会,麻烦你到新加坡去,将我爸爸的骨灰接回来,让他魂归故土,你去的时候,可以找一个叫罗腾飞的人,具体地址我也不清楚,但在华人圈中找人,应该不难。”封清远说。
丁胜男本来想安慰几句,但是就算封清远的病能治好,他身上的命案也不可能让他活下来,毕竟是两条人命。
既然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那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丁胜男接过了封清远交给她的所有物品。
封清远如释重负,“那就拜托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走了。”
“大哥……”丁胜男只是哭,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我得走了,我希望自己有尊严地死去,我不想被警察抓到,如果让警察知道你们见过我,那也会连累你们的,永别了,胜男。”
封清远轻轻地拥抱丁胜男和程恺,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瘦弱的背影一直渐远,风吹起他的长发,至始至终,他一直没有回头,或许,他不想让丁胜男和程恺看到他哭的样子。
世人只知情深感人,却不知情深亦逼人。爱有多深,恨就有多烈,爱恨纠缠,必然伤人。
第二天下午,封清远被人发现漂浮在江宁下属一个县区的湖里。
丁胜男在网上搜看了那湖的照片,湖水深蓝,周围是群山,非常漂亮的一个地方,封清远在那里有尊严地走了。
连续几天,丁胜男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能自拔。直到程恺告诉她,网上突然出现大量针对她的负面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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