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男在贺思勉‘借’给她的房子里安稳地住着,贺思勉说得没错,贺立志夫妇确实从来没有来过他们以前住的旧宅子,丁胜男住在那里,倒也真是不受打扰。
丁胜男一边打工,一边上课,一边参加金融管理专业的本科自学考试,到大二的时候,她就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本科自学考试的三分之二科目,按这种速度,大专毕业后,她就可以直接换取本科证了。
这样高强度的学习和工作,当然让她的大学生活没有任何的浪漫可言,社团一个没有参加,各种老乡联谊会,她更是从不参与,因为极少参加集体活动,和班上的同学自然就显得较为陌生,她总是匆匆地来上课,然后又匆匆地离开,从不挂科,年年一等奖学金,被班上的男生们封雅号‘女超人’。
因为早早接触社会,当其他同学还在象牙塔里你侬我侬的时候,丁胜男已经退去青涩,成为一个基本合格的职业女性,在学校里和同学们的关系一般,但在公司里却和同事们打得火热,办公室的男女同事都喜欢这个漂亮的在读学生,肯干活,不怕吃亏,活还干得漂亮,完了以后还不抢功劳,总是对人礼貌地微笑,在别人挤兑她的时候,她会微笑着默默承受,比起童年时包谷地里给她的屈辱,这些都不算什么。
自从丁胜男住进那房子以后,贺思勉就很少去了,虽然说是好哥们,但终究是男女有别,总是长时间地共处一室不好,但贺思勉还是保留着那房子的钥匙,时常会买些凉菜带回去,开一瓶不错的酒,两人沉默地对饮,但关系却始终没有向前跨进,贺思勉依然喜欢着潘芸芸,他们三人依然会经常在一起聚餐喝酒,但关系始终就是那样,不前进,也不退步。
丁胜男一直坚信,贺思勉心里有个秘密,潘芸芸也是。以潘芸芸的玲珑,不可能不明白贺思勉的心意,但她一直沉默,却又不远离,这甚至有些诡异,看起来有些像女生常用的手段,半糖主义,道是无情却有情,但仔细琢磨,却又好像不太像,因为贺思勉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绝不是那种能让个漂亮女子长时间吊着胃口的人。
这种奇怪的关系丁胜男曾经试图揭开真相,但自己太忙,加上那是别人的事,后来也就放弃了,随他去就是,周喻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丁胜男本就没什么关系。
自从车祸事件后,程恺去北方念书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假期也没有回来。据说他也在那边打工,他应该也是想摆脱程普功的强力控制,做一个能够自主的人,所以他在不断地努力。
思念还是有的,爱了,又岂能说忘就忘。
丁胜男累到不行的时候,也会给程恺发条信息,打个电话,说太累太辛苦什么的,程恺依然会体贴地安慰,两人也会顺便回忆一下以前在白杨村的种种趣事,对于未来,两人却鲜有憧憬,轻许承诺太过容易,期望太高失望就越大,程恺也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就不再轻许承诺。
青春呼啸而过,转眼就到了大三。
三年制的课程基实已经基本结束,下学期主要就是实习,然后就是论文答辩,然后青春就会正式散场,聚在一起闹了三年的兄弟姐妹们,就会各奔东西。
临将毕业的学生们开始慢慢清醒,因为即将要面对残酷的现实社会。
这天丁胜男正在图书馆苦读,手机振动,是贺思勉发来的信息,“我在学校门口等你,速来。”
贺思勉一般不会轻易打扰她,既然找她,那当然就是有事。
来到学校门口,看到了依然长发飘逸的贺思勉,近三年的时间,他还是没有多么大的变化,依然对一切都不太关心的样子,还是那种慵懒的气质。只是变得更帅更成熟了一些。
“少爷,唤小女何事?”丁胜男笑着说。
“又在图书馆?丁胜男,你这样念下去,我看你都快要变成书呆子了。”贺思勉说。
“切,你有事直说,别摆出一副要挽救我的样子。”丁胜男不吃这一套。
“那什么,你反正学习太累了,陪我逛逛街呗。”贺思勉说。
丁胜男扭头就要走:“贺少,逛街那是女人干的活,你怎么无聊到如此的地步,竟然要我陪你逛街?”
“别走呀,丁胜男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让我陪你干什么我拒绝过?我就是让你陪着逛一下街,你就好意思拒绝?”贺思勉骂道。
“要是正经事儿,我肯定赴汤蹈火,可逛街这事也太无聊了吧,我一女的都不逛街,你一大老爷们逛什么街呀?”丁胜男说。
“今天逛街就是正经事儿!萧院长快生日了,这么多年我也没给她送过什么东西,想给她买点什么,毕竟我是她生出来的,没有她,又哪有我。”贺思勉说。
他说的萧院长,自然指的就是他的母亲,商学院院长萧晨。原来是要给母亲买礼物,这个逛街的理由确实够充分,容不得丁胜男反驳。
“你是想让我陪你挑礼物?”丁胜男说。
“废话,不然我带你何用?你以为你长得很漂亮么?要带着你衬托一下我?”贺思勉说。
丁胜男表示不服,“我也不丑好吧?”
“但你也没有漂亮到让我正视的程度,我要没事,我才懒得理你呢,我车停在那边,咱们走吧。”贺思勉说。
“好吧,那我要不要换件衣服?”丁胜男说。
“算了,就这样挺好,反正你邋遢习惯了。”贺思勉说。
“请注意用词!我这叫朴素,不叫邋遢!脏乱才叫邋遢,买不起名牌,那叫朴素大方!”丁胜国反驳。
贺思勉鄙夷地笑,“那我给你买你又不要,这会又说自己穷买不起名牌,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哪能没皮没脸地一直要你的东西,要买名牌,那也要以后我自己赚钱了再买,现在暂时不作考虑。”丁胜男说。
“好吧,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骨气的孩子。”贺思勉无奈地说。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明明也是受了别人很多的施舍,我这算哪门子的有骨气。”丁胜男说。
“丁胜男,我给你的不叫施舍,叫帮助!也请你注意用词,而且,以后你是要还我的,这事不能含糊。”贺思勉说。
“好吧,我知道了。”丁胜男说。
两人来到贺思勉停车的地方,他开的是贺立志用过的一辆二手陆虎,虽然是二手的,但也算是拉风了。
“你爸还真是很惯你,你这还是学生呢,就给了你这么好的车,你开上这车,有点纨绔的意思了。”丁胜男打趣道。
“拉倒吧,这是老头子用过的二手车,他自己的换了新车,把旧的给我,再说这车也不是什么豪车,比起人家动不动就玛莎、兰博什么的,我这算是屌丝车了。”贺思勉说。
“果然贫富分化如此严重,就小女子这样的,好一点的电动车都买不起,你开陆虎还说是屌丝车。没有共同语言了,太打击人了。”丁胜男说。
“其实以前我爸对我也很严格的,后来哥哥死了以后,他就不太管我了,也许他认为管得太严也不好吧。”贺思勉说。
“你还有个哥哥?”丁胜男不禁问道,她和贺思勉这么多年的朋友,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贺思勉说有个哥哥。
“有啊,我哥哥大我好几岁,其实我和程恺一样,也是超生的,只是我没有被送到乡下去藏,而是送到了我姑姑家,在我念初三那年,哥哥死了,我才被接回来的。”贺思勉说。
“你哥哥,怎么会那么小就去世呢?哦,你可以不回答的,我也许问得太多了。”丁胜男说。
“没事,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当时我在我姑姑家,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哥哥会死,你爸说是生病去世,但我总觉得不是,因为有一次我姑姑在房间里和我爸谈话,我姑姑一直在责怪我爸,说都怪你,要不是你,贵儿就不会死。我哥哥叫贺思贵。”贺思勉说。
“那倒是挺奇怪的,不过既然是过去的事了,那你也别追问你爸了,不然他会难过的。”丁胜男说。
“是啊,所以我也从来没有追问过,以前就算是我寄养在姑姑家,爸爸对我都是很严格的,每次去看我,总是会黑着脸教训我,后来哥哥去世以后,他的态度就彻底地变了,在经济上,只要我不太过份,他都会尽量地满足我,或许他是因为对哥哥的愧疚,所以想对我更好一些吧,但妈妈就不一样,萧院长一直对我还是那么严格,她几乎从来不给我钱,这倒也好,也算是对我的一种限制,不然我真是要变纨绔了。”贺思勉说。
“算了,这话题太过沉重了,不说也罢,你想给萧院长买什么样的礼物呢?”丁胜男说。
“我要知道,我还带你来干嘛,我就是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礼物了。所以才把你带出来让你帮着参考。”贺思勉说。
“其实我也不太懂萧院长她那个年龄的心思,而且她身处高位,太随意的她肯定会认为是幼稚,太贵重的她定然要骂你浪费,所以不好挑。”丁胜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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