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胜男将自己遇到贺立志的消息告诉贺思勉后,他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平淡。
“你好像没什么反应?”丁胜男有些不甘心。
“那你认为我要如何反应才对?不就是让你由短工变成长工么,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贺思勉淡淡地说。
“你口气怎么这么怪?什么长工短工的,又不是封建社会,现在这叫自由劳动者,不叫长工短工。”丁胜男说。
“切,这么快就被洗脑了?你说这倒也奇怪啊,咱们学历史,以前搞级。阶斗争,剥削工人,那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现在这些打工的不也被剥削却难受,都巴不得被剥削似的,就怕资本家不剥削一样。你就是这一类。”贺思勉一脸的鄙夷。
“那是,要是你爸这个资本家不剥削我,我哪里有钱吃饭,我们穷人也不是喜欢被剥削,而是不被剥削就没有工作机会,没有工作机会就无法生存,你那口气,明显的歧视我们劳动人民,我代表广大劳动人民谴责你!”丁胜男说。
“别扣大帽啊,我可没有歧视你,我只是觉得,贺立志给你这么一个工作机会,值得你这样对他感恩不尽么?你为他工作,他发你薪水,谁也不欠谁的情,你用不着如此感激他。”贺思勉说。
丁胜男看着贺思勉,像在看一头怪物。
“咋了?这么看我干嘛?我头上长角了吗?”贺思勉说。
“你不会是贺董事长捡来的吧?你这说话的方式怎么也不像亲生的说出来的呀。”丁胜男说。
“你才捡来的呢,我只是说了实情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贺思勉说。
“你和你爸的关系很不好吗?是不是因为他和你妈离婚了,所以对他没有好感?其实我认为这世上没有人会喜欢离婚,所有离婚的人,肯定是没办法继续在一起生活了才离的,谁没事会喜欢让自己的家庭破裂。所以你也不要怪董事长了。”丁胜男说。
贺思勉没有吭声,又摸出烟来点燃,他的烟瘾好像越来越大了。
“不说他了,挺没劲的。”贺思勉终止了话题。
丁胜男总有一种感觉,每次贺思勉说起他的家庭的时候,他的脸总是阴郁的,按理说他的父母在各自的领域都有很大的成就,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应该是感到非常自豪才对,但奇怪的是他好像一点自豪感都没有,如果说他不嚣张是因为他教养比其他的富二代好,但他这种明显对父母没有好感的表现就确实是让人奇怪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能言说的秘密,丁胜男当然不会傻到去追问贺思勉的隐私,贺思勉要是愿意说,那自然会说,如果他不愿意,那也没有必要去问。
“好了,不说就不说,但我还是得感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丁胜男说。
“免了吧,我朋友不多,你算一个,我不帮你帮谁,以后我要是有事,我找你帮忙,你也不能推辞。”贺思勉说。
“那必须的,这你放心,只要你有事需要帮忙,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这人虽然穷是穷了一点,但总的来说还算义气。等我发了薪水,我先请你吃饭,至于欠你的钱,那暂时是还不了,这个你得有心理准备。”丁胜男说。
“我又没催你的债,总之以后利息照算就是了,不用急着还。”贺思勉说。
“你不会要利滚利吧?”丁胜男说。
“这要看我的心情了,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不是喜欢被剥削吗,那我也好好剥削一下你。”贺思勉淡淡地笑。
“我本来就穷,你榨也榨不出血来的,你还是找一个有油水地去剥削吧。”丁胜男也笑道。
“对了,说认真的,你下周生日,准备怎么过啊?”贺思勉忽然正色道。
“啊,我下周生日了吗?”丁胜男说。
“是啊,难道你真是捡来的,生日是胡编的,所以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贺思勉笑道。
“我可是我妈亲生的,只是我从来没过生日,所以对生日的概念比较淡漠,你怎么知道我下周生日?”丁胜男说。
“哎,我只是无意间看你身份证记下的,你别想歪了啊,我们都是很不开心的人,相信也没人替你庆生,所以我就陪你过生日喽。”贺思勉说。
“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你爱上我了,我知道你是够哥们,我不会胡思乱想的,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是花痴。”丁胜男说。
“我也没说你是花痴啊,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生日准备怎么过啊?”贺思勉问。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怎么过生日的,所以怎么过都无所谓,索性不过了,反正也没时间。”丁胜男说。
“你是下周三的生日,又不是周末你要去打工,怎么就没时间了?我看你是穷得没钱请客,所以想蒙混过关吧?”贺思勉说。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那咱家就认了吧,确实不想花钱过生日,挺浪费的,我的生日,就是妈妈的苦难日,有啥好庆祝的。”丁胜男说。
“不舍得花钱你就直说,还扯那么多干嘛,不过我是你朋友嘛,当然不能让你的生日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你说吧,想怎么庆祝,钱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交给我就是了。”贺思勉说。
“不了,我是真的觉得没啥意思,不想过生日。”丁胜男说。
“可是我想热闹一下啊,你过生日,就算是给我们一个热闹一下的理由了,你看咱们国家真正的基督徒有多少?可是过圣诞的时候,不是一群人都跟着热闹?所以你过生日那是其次,主要还是要找一个热闹一下的理由。”贺思勉说。
“可我本来就不喜欢热闹,那怎么办?”丁胜男说。
贺思勉无奈地摇头,“丁胜男,我这么迁就了,又出钱又出人的,你还是不愿意庆祝,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想庆祝那也得庆祝!你不喜欢热闹,那咱们就找个清净的地方,也不用约很多人就行了。”
“你这人可真奇怪,我的生日,可你好像比我还着急似的,你这都什么情况?”丁胜男说。
“你别不识好歹啊,差不多就行了,你还上脸了你?”贺思勉忽然就生气了。
“得,少爷您别生气,小的一切都听您的安排行了吧,不过咱家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让我掏钱,那果断是不行的,俺穷得很,可没钱用来奢侈,俺要留着钱做生活费呢。”丁胜男说。
“切,瞧你那抠门样,铁公鸡呐你?就你这熊样,以后你有了钱,估计也是死抠。”贺思勉鄙视道。
“那是以后的事,等俺有了钱再说,现在俺没钱,那就得抠!”丁胜男理直气壮地说。
“好,你就抠吧,我回去睡觉了,困了。”贺思勉站起来,向宿舍方向而去。
“哎,老贺……”
“什么?老贺?我看起来很早衰吗?”贺思勉皱眉。
“不是,我觉得着咱们的关系铁,所以这样叫你更亲切,明白吗?”丁胜男说。
“好吧,老丁,您老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贺思勉说。
“老丁?你觉得这样称呼我一个花季美少女合适吗?”丁胜男皱眉。
“你都这样可以称呼我一个花季美男,我为什么就不能称呼你?你以为你比我年轻多少?我都成了老贺了,你还不是老丁?”贺思勉说。
丁胜男点点头:“行,算你狠,老丁就老丁,私下叫可以,别在旁人面前叫啊,会让人难为情的。”
“你还没说你叫住我有什么事呢?”贺思勉说。
“那什么,也没啥事,就是想向你说声谢谢,小女子感激万分。”丁胜男说。
“不必,我压根没把你当女子。”贺思勉说完走开。
“你……”丁胜男气得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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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丁胜男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庆生。
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每次过生日,阿妈会给胜男煮上两个鸡蛋,就算是庆生了,后来慢慢长大了,家里的经济情况也越来越不好,鸡蛋也就免了,慢慢地就把生日这档子事全部给忘了。没想到贺思勉这么好,还非要给她庆祝,丁胜男心里真的挺感动。
贺思勉选了一家不错的餐厅,丁胜男没好意思问到底花了多少银子,但目测很贵。
看着贺思勉竟然换了一身雪白的西服,再看看自己随意穿着的校服,丁胜男有点明白贺思勉的脸为什么一直阴沉着了。
“那什么,我没想到你会穿得这么隆重,所以我就随便穿了。再说了,小女子穷得厉害,衣柜里也没啥漂亮衣服,再怎么撑也撑不起来,少爷您就多担待了好不好?”丁胜男可怜巴巴地说。
“行了,看你可怜,就原谅你了。”
贺思勉说这话的时候,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又看了看餐厅的门口,似乎在等人。
“难道还有人来?”丁胜男忍不住问道。
“过生日嘛,当然要热闹一些啦,总不能就咱俩吧?”贺思勉说。
“可还有谁啊?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丁胜男问。
“我花钱买单,我带个朋友都不行么?过份了啊。”贺思勉说。
“哦哦,您带,您随便带,俺没意见。”丁胜男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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