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让她记牢一点
庄海瀚见到他,脸上无明显波动,坐在沙发上维持先前的姿势,嘴里淡定地,“坐好。”
陆黎没坐稳就又起身,目光不曾离开顾远钧,“我、我过来只是……只是……”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对白显得苍白无力。
顾远钧只看了看他,扫都没有扫一眼沙发上的男人,他缓缓走到陆黎面前,平静开口,“要回去了,一起么?”
陆黎心跳得很快,看看他,又看看庄海瀚,最后目光回到他脸上,点点头,“一起。”
闻言庄海瀚站起来,紧紧捏住陆黎的手不放,“不准走。”
战争一触即发,陆黎甩开庄海瀚去牵顾远钧的手,“我们走。”
顾远钧不想走了,他面向庄海瀚,陆黎感觉到他面不改色在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她赶紧说,“还不走,太晚就不去你那儿睡了。”
顾远钧一顿,感觉到这话是故意在他面前说给庄海瀚听的,他收回视线看她,然后点头,带着陆黎离开。
回去的车上,两个人一直不说话。
陆黎眼睛看着窗户外面,车里太静,耳膜里都是他浅淡呼吸的声音。
顾远钧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路况,拿烟的手伸出窗外,不时地一口,眼前薄雾飘起。
陆黎很忐忑,不自觉两条手臂抱在一起。
车子并没有回祥和里,顾远钧开去了海边。
夜深人静的时候,海浪声壮阔而美好,远处几盏渔灯,偶有海鸟低鸣着飞过。
男人靠在车身上抽烟,陆黎坐在车里,眼睛望向远处海面。
“假如没那可笑的误会,我是不是,半分机会都没有?”
看着他低落的背影,陆黎没有应答。
“跟了我,现在是不是开始后悔?”
陆黎视线迎上那灼灼目光,手指紧紧抓着衣服面料,只见他突然苦涩笑了一笑,“想要得到你的真心,这么难?”
陆黎抑制不住眼里酸胀,转开了脸,却被他扳过来,“不想面对我的问题,陆黎,事情到了今天的局面,我不可能放弃你,辛辛苦苦到手的东西从来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陆黎推开他的手,“在你眼里,我是一件物品?”
他闭目,随即睁开眼,他指指陆黎,“陆黎,你今天让我很不舒服,知道狮子愤怒了是什么样子吗?”
陆黎理亏,不敢多说,垂着脸任由发落的样子。
车子开回他住的地方。
陆黎身上裹着他的外套,被放到床榻上,他又要了一次,除了肢体语言,没有任何交流。
他先去洗澡,陆黎脸朝着浴室的方向,心想,解气了么?
洗完澡,顾远钧拿着手机在收邮件,见状低沉着嗓音轻斥,“不知道把头发吹干?”
陆黎摇头,眨眨大眼睛,他看她一阵,灭了烟走下床去。
动手给她吹头发,陆黎黑亮长发在他手里渐渐蓬松起来,她扭头看了他一眼,望着他笑。
顾远钧心里气并没有消。他做不到那么大度。
陆黎整完主动缩进他怀里,有讨好他的嫌疑,半睡半醒间,她听他说,要不,这就嫁给我?
事务所最近很忙,年底了,这很正常,陆黎手上要整理的案子也很多,徐志扬一天更是难得有时间在办公室歇上几分钟。
陆思明昨天飞惠灵顿,要去找陆黎的妈妈,陆黎给他发了短信说加油,爸爸你一定可以。
到了中午和苏婷一起吃饭,聊起最近飞行事故,陆黎莫名其妙觉得心慌,她没什么心情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工作上的事。
下午两点,顾远钧打电话来说今晚和他回趟家,陆黎知道他这次带她回去应该是要跟父母提起他那天晚上对她说那件事……陆黎应下了,却想着一会儿在路上跟他好好商量,结婚她不急,并且是在母亲并不接受她的时候。
临近下班,新闻里播放一条消息,昨天上午由成市飞往惠灵顿的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坠机。陆黎很忙,没太在意,看了一眼就关掉,下一秒脑子里闪过成市,惠灵顿字眼,她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接着重新打开那条新闻……
顾远钧再次来电话的时候陆黎握着手机在等航空公司消息,她手都在抖,顾远钧让她稍安勿躁,说救生员还在打捞,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陆黎哭了,语不成声,“顾远钧你说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顾远钧赶去了童周,接走陆黎的时候童建欣送他们去取车,等到陆黎上了车,她才沉重地对顾远钧说,“其实根本没有希望,远钧,照顾好她,这几天她就不用过来了。”
顾远钧点头,说了谢谢就坐上驾驶位,童建欣朝车里二人挥挥手。
路上庄海瀚电话打过来,陆黎没接,顾远钧拿过去接起,“抱歉,她情绪很不好。”
车子开回他的别墅,给陆黎做了晚餐,她没吃,手机响了不是陌生电话不接,顾远钧在一旁看着她,抽了许多烟。
他把手上的事交代给了庆松和明尼,和陆黎一起等消息。
三天后,搜救工作开始72小时候,航空公司宣布暂未发现生还人员。
陆黎在顾远钧怀里晕厥过去。
“顾远钧,你说,我爸还能回来不?”
“我爸是不是根本就没做那趟航班,现在已经和我妈在一起了?”
“可是我妈我也联系不上。”
“顾远钧,我没有家了吗,爸妈都没有了,是不是?”
这是她最近重复了无数次的话,昏昏沉沉在他怀里,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远钧眼眶湿热拥住她,嗓子哽得说不出话。
半个月后。
黎倩如回国,来参加丈夫的葬礼。
离婚协议他始终没有签,法律上,他们依旧是夫妻。
她是接到妹妹电话才知道陆思明飞机坠机的事,开往新西兰,为的是去找她。
妹妹在电话里已经说不出正常的话来,她说无论如何,就算他犯过错,如今客死异乡也算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姐,你原谅他,回来看一眼。
当她从陆黎口中得知所有真,一切都太迟了。
站在墓碑前,眼泪掉下,嘴角扬起苦涩笑意,“我离开,是因为有了我们第二个孩子,我不想让他一出生就背负着他父亲的骂名……”
陆黎站在身后,颤抖的双唇用手捂着,泪水肆意疯流,顾远钧一身黑色站她旁边,他将她按在了胸口。
宋姗姗煞风景地出现,对着陆思明遗像说了许多不敬的话,黎倩如咬紧牙关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这里人人都看得见,到底是谁害死他!”
墓碑前除了宋姗姗,还站着一个人。
庄海瀚并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去,而是淡然着一张脸拉起宋姗姗的手,他说,“跟我走。”
宋姗姗心里一暖,温柔了声音,“海瀚……”
“人都已经死了,怪不怪你已经是多余。”
上了他的车,跟他回了他租住的房子,宋姗姗靠在他身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他,“你不恨我?”
他笑了笑,点起一根烟,抽了几口回头看她,“喝不喝果汁,给你榨。”
“喝。”
庄海瀚站在门口,冷眼看着沙发上睡得很沉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下一秒,便转身。
“妈,您现在怀着宝宝,不要太激动,宋姗姗那种人会有报应,我们不要把她放在心上。”
黎倩如在写字台前坐下,叹了口气,“你爸这辈子,真不值!”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触及她的泪点,陆黎刚找了厚衣服过来给她披上,就看见她眼睛通红。
陆黎担心地抚着妈妈的背,一边肯定地说,“我觉得值,因为他有我们。”
第二天顾远钧有点感冒起得较晚,餐桌前他拿起当天的报纸。
陆黎在厨房热牛奶,听他在外面突然说了一句,“这不是庄海瀚住的地方?”
陆黎端着牛奶出来,毫不在意的问,“什么呀?”
“这里昨晚着火了,火势严重,说是电路问题导致。”他指着那张新闻图片,“你看,顶楼,是不是庄海瀚住的那间?”
说完他看了陆黎一眼,开始喝牛奶,陆黎不是不知道他好整以暇想要看她什么反应,可这不是小事,哪怕他有别的想法她也得赶紧联系庄海瀚,“庄大哥?你没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宋姗姗烧伤了?”
医院里,庄海瀚坐在病床边,宋姗姗脸上裹满了纱布,此时她躺着一动不能动,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庄海瀚不知道她是否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他关上病房门,点了支烟,轻描淡写说着话,表情带着不易察觉的残忍,“医生说你脱离了危险。”
打火机啪嗒,啪嗒在他手里发出声音,顿了顿,他继续,“你命怎么这么大,我研究了这么久才把那些电线当成为自己、也为陆叔报仇的工具,你说你不死,怎么对得起我绞尽脑汁,嗯?”
“不过你这张脸是毁了,也好,女人最在乎的莫过于容貌,现在你一脸千疮百孔,一定是生不如死,你欠我的,欠小黎的,欠陆叔的,欠阿姨的,欠阿姨肚子里孩子的,你欠陆家任何一个人的,我想了想,比起你死,让你求死不能的报复一定是最好的。”
一支烟燃尽,他站起身来。
熨帖了一下西装下摆,他笑了笑,走出病房。
宋姗姗还在昏迷中,除了还有呼吸,她暂时只是个废人。
医院门口,庄海瀚接了老爸电话,“我马上就来机场,不要着急,行了,你老人家不要这么了嗦。”
爸妈有事在外地,没能赶上陆叔的葬礼,等那边的事办完了急忙赶回来。
机场高速,回程路上。
庄爸爸语气沉痛地问,“你阿姨现在怎么样?陆黎和她奶奶能不能照顾好?高龄产妇,情绪波动更不能大。”
庄海瀚开车看前方路况,点了烟,嗯了一声,“还好吧,黎阿姨自我调节能力比一般人好。”
庄爸爸点点头,转而问,“海岚呢,这几天你有没有管管她?要期末了,你盯着点她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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