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溪婷点点头,突然想起在房间里听到的牧白的醉话,犹疑地对秦暖说道:“二婶……”
“嗯?”秦暖看着趴在船舷上的王溪婷,此时她的眼睛一直放空在游轮下面滚滚的海水里。
“二婶,你和牧白……”
王溪婷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些话究竟该不该说。
秦暖云淡风轻的笑笑,王溪婷歪着头瞄着她,看见海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一身洁白的礼服随风轻拂,清逸如仙。
“我和牧白之间就像是月亮和星星。”秦暖转过头来笑着对王溪婷说道,“我们一同出现在黑夜,曾经彼此认为对方就是对的那个人,可是我后来才知道,我们不过是生活在不同系里面的一颗恒星与一颗行星,完全不会有交集。到现在,我和他应该算的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王溪婷抿了抿嘴唇,“真的吗?”
“当然。”秦暖说道,“因为,我是月亮,一个永远不会发光的普通星球,但是因为我有了太阳,我才可以散发出清河如水的光辉,而我的太阳你知道是谁吗?”
“二叔?”
“嗯,就是他!”秦暖眼睛望着远处黑洞洞的天空,“太阳炙热,我曾以为我是飞蛾扑火,但是,我却因为他浴火重生。他才是我这辈子真正爱过并深切爱着的男人,呵呵……我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肉麻,很矫情。”
王溪婷摇头,“不会……反而很欣赏你的勇往直前。”
“其实,我也有怯懦的时候,但是因为她我便更加坚定了爱他的决心。”秦暖说道,“风越来越大了,我们进去吧。”
“嗯!”王溪婷点头应道。
突然船身一歪,站在船边的秦暖脚下不稳,竟直直地被船身甩了出去,“救命啊……”秦暖大喊一声,王溪婷惊恐地回头,伸手出去,却与秦暖的手失之交臂。
“救命!”秦暖在漆黑如墨的海水里不断挣扎,海浪翻滚,足有几米之高。
“暖暖!”江贝贝小跑到船舷处,向下叹着头,大喊着秦暖的名字。
“贝贝,怎么回事?”因听闻外面起了大风,钱莫迪不放心江贝贝一个人出去,遂跟着出来,却看见江贝贝趴在出现上,向下喊着秦暖的名字。
“钱莫迪,暖暖,掉下去了。”江贝贝惊恐地说道,“快去,快去叫人来。”
钱莫迪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怔怔的盯着江贝贝,江贝贝气急,狠狠地推了一把钱莫迪,“还愣着干什么,暖暖掉下去了,快去叫人过来救她。”
“好!”钱莫迪慌张地又跑了进去。
江贝贝愤恨地看了一眼跌坐在船舷边上的王溪婷,她怒目而视,怒吼道,“如果暖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把你剁了喂鱼。”说着江贝贝便纵身一跃,也跳了下去。
牧宇森冲了出来,看到甲板上只剩下一脸惊慌的王溪婷,二话没说直接跳了下去。
“牧总!”众人见牧宇森纵身跳下去,眼都直了,现在还上风浪极大,若是现在下去,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贝贝……贝贝呢?”钱莫迪突然发现没了江贝贝,“贝贝……”
“妈咪……妈咪……”
“妈咪……妈咪……爹地……爹地……”
米娅与秦然趴在船舷上,不住地向下张望,却除了翻滚的海水什么也看不见。
钱莫迪失了神,看着趴在船舷上的两个孩子,他连忙将他们扯了下来,递到身边人的怀里,“将他们带到客房里,不许出来。”
此时米娅与秦然哭声震天,众人皆是心里着急。钱莫迪不管三七二十一,心想着就是死也得与她死在一块,遂连忙跑到船边,准备跳下去,却听到下面传来声音。
“救命啊!”
“救命啊!”
“大哥,好像是嫂子的声音。”少远趴在船舷上说道。
“贝贝,是你吗?”钱莫迪冲着下面大喊。
“是!”长长的一声吼。
“我现在放个救生圈下去,然后把你拉上来。”
“快一点,我快坚持不住了。”江贝贝此时正拽着游轮下面的一段粗绳,若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应该还好,偏偏此时风浪巨大,汹涌的波涛一阵阵拍在她的身上,谁都无法保证此刻攀着粗绳的她在下一刻会不会被海浪卷走。
“你在哪?”
江贝贝摸了把脸上的海水,又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遂大喊道:“我在这,我在这,我在这……”
“大哥,就是在这个位置。”少远说道。
此时江伟川又从客房里下来,看见钱莫迪与人还在忙活着,遂上前去一起帮忙。在众人的努力下,江贝贝好不容易上了游轮,却是瘫软的伏在钱莫迪的怀里剧烈的咳嗽着,“下……下面&还有人!”
“刚刚,牧宇森也下去了。”钱莫迪说道。
江贝贝吃力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艰难的说道:“不行的,下面海浪特别大,就是所有人下去,恐怕都不行,暖暖……暖暖……”江贝贝说着说着便咧着嘴哭了起来,“暖暖……她根本就不会游泳啊。”
众人听罢更是觉得惊恐到魂不附体,这样的情况,就是会游泳的人恐怕都不行,别说不会游泳的了。
此时,牧宇森也已经被人拉了上来,却亦是空手而归,他艰难地在甲板上喘息,双眼失神,如丢了魂一般,在场众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牧宇森如此狼狈的模样。
风浪越来越大,整个游轮都笼罩着巨大的死亡的阴霾。众人屏息凝神,万籁俱寂,只剩下一声声在头顶炸响的巨雷的声音,以及江贝贝那无休无止的嚎啕大哭的声音。璀璨的灯光,在这一刻变成了灰白色,没了繁华的色彩。黑洞洞的苍穹中闪烁着一道道骇人的闪电,似乎是要将整个宇宙生生劈开。
婚礼过后,牧家一直处在死亡的阴影里。牧宇森已经派人并联合警方在海上搜寻了三天三夜,却依旧没有任何结果,就连死者的一只鞋子或是一个耳环都没有捞到,秦暖再次向六年前一样从人间蒸发。
牧老爷子自从秦暖落海未能获救之后就一病不起,岌岌可危,已经被送进了医院的加护病房。秦然自从秦暖失踪之后便整天闷闷不乐,不哭不闹,却像个没了生气的布娃娃,除了正常的生理需求,那孩子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牧宇森站在秦然的门外,侧耳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却是毫无动静,对他来说,此刻就是秦然与他哭着闹着吵着要妈咪,他都觉得十分的欣慰,可事实上,那孩子就跟活死人没两样,这才叫人心痛着急。
“小少爷今天上午……”
牧宇森的话还没有说完,佣人便细致的回答了牧宇森的问题,“除了吃饭上厕所,没有动过,也不睡觉,就坐在那一个人发呆,不允许我们任何人靠近。”
牧宇森顿时红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好生看着,一会儿我还要去公司。”
“是!”
王林在见到王溪婷带着行李箱回来的时候,王林丝毫没觉得奇怪,只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几天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来帮你处理。”
王溪婷讷讷地看了一眼王林,淡淡一笑,“哥,你妹妹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事情还是不会令我怎么样的,我上午在家里休息一会,然后下午的时候去酒吧帮忙。”
王林心疼的看着王溪婷,道了一声:“好!”
“谢谢哥!”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好我便好罢了。”王林说道,转身出了王溪婷的房间。
王溪婷呆呆地坐在床边,在听到关门声音的时候,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牧家人对于秦暖的事情虽然没有与王溪婷深追究,但是因为江贝贝指名道姓地说推秦暖落海的就是王溪婷,自此牧家人便将王溪婷视若凶手。
但是牧宇森念及她是牧白的新婚妻子并且是王林的亲妹妹,况且事情真相未必就是江贝贝说的那样,所以牧宇森并没有去起诉王溪婷,但是很明显的,牧宇森才与牧白的关系好了一点点,又因为此事而恨不得将牧白夫妇俩剥皮活剐,最不幸的是,因为此事,牧白与王溪婷之间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下午接近傍晚的十分,王溪婷依旧来到新唐会所,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用心工作。
“溪婷姐,还是我来吧。”又有看着王溪婷“马不停蹄”心下担忧不已,生怕她是因为那件事而深受刺激。
“不用,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做吧。”王溪婷笑着说道,激情四射,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悠悠犹疑地看着王溪婷,“真的可以吗?”
“没问题!”王溪婷咧着大嘴笑着说道。
悠悠扁扁嘴,不再与王溪婷争,看得出王溪婷本身就是在强颜欢笑,就连今天说话的口气都与平常不一样,又有担忧之余,却是有心无力,只得叹了口气,各自干着各自的活计。
江贝贝瞒着钱莫迪,她带上少远和底下几个兄弟大刺刺地进了新唐会所,一进门就是气势非常,引得不少人的注意。悠悠抬头的时候正看见江贝贝与人直直地朝吧台走来,那些人来势汹汹,悠悠不自觉的手上一抖,便将酒洒在了外面。
“这位客人,请问你们要喝点什么?”悠悠陪着笑脸问道。
江贝贝冷冷地瞄了一眼悠悠,嘴角一勾,化作冷漠一笑,“我要她!”说着她便扬起手直直地指着王溪婷,她眼神凌厉,宛若锋利的匕首。
王溪婷抬头,抬头看着怒不可遏的江贝贝,她微微一笑,“欢迎光临。”
“欢迎你妈个头!”江贝贝竖眉怒吼一声,“王溪婷,你他妈的将暖暖害死之后你还有脸在这笑着活,我今天就像你尝尝什么叫做痛苦的滋味。”说着就将又受伤握着的粗大木棒在吧台上狠狠一挥,瞬间无数杯瓶落地,洒落一地的晶莹碎片。
“江小姐,哦不,钱太太,你凭什么说是我害死的秦暖?”王溪婷无所畏惧的扬起下巴问道。
“就凭我这双眼睛。”江贝贝指着自己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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