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心有雷霆万钧汹涌2
不是所有戴上戒指的求婚都叫求婚……
很难受,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发泄。
快了,就要走向决裂。
“你可能是有过那么一瞬间对我是在乎的。”给过她婚姻,那就是有过不同,“我飘飘然一瞬高飞云端,可为什么等着我的却是那么迅速的坠落地面?”
摔得很惨。
明明还没来得及深切感受幸福的模样。
有太多不甘,到最后声嘶力竭,“年慕尧,你抱着别的女人进酒店,一下午,你穿着睡袍出来开门,你宁愿碰一个肮脏无比的女人,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我傅商商纵使一败涂地了,也不想再要一段有过污点的婚姻。”
太脏……
她不要了。
就这样吧。
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要用光,步子开始踉跄,可双腿却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转身,只想尽快从他眼前逃离。
“傅商商!”
年慕尧的嗓音一瞬席卷过汹涌怒气。
他有什么好气的?
商商无力再做思考,身子越来越重,难受。
再要走,手臂刚刚被他捏过,到这会还隐隐作疼的地方再次被他捏住,着力,她没有半点反抗余地的,被迫回过身去。
肩膀被他用了全力的指节捏住,快要碎掉一样的尖锐刺疼。
疼……
商商痛呼一声,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神情更加惨白。
抬头,对上他一脸沉黑,凝着满腔怒火朝她嘶吼,一字一顿的警告,“你听好,谁都可以说她脏,唯独你傅商商,没有资格!”
头一次见他表情恐怖成这样。
森寒入骨的,周遭气场骤降,温度全无。
愤怒,怨恨以及仇视。
仇视……
就因为那个女人?
“为什么没有资格?”她倔着脸冷笑,肩膀上刺骨疼痛更甚,“年慕尧,她很脏,碰过她的你,更脏!”
最后两个字,用了全力。
字字珠玑般,倾注了她作为妻子的所有愤怒。
多好笑……
她丈夫和外遇进酒店共度整整一个下午的事情被她揭穿,首先有的不是解释,却是说她没有资格的警告。
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维护!
她总以为宋雅礼才是他们之间存在的最大问题。
可现在看来,宋雅礼暂且不论,又多一个得她丈夫用心庇佑的女人。
呵,用心……
他的心还真大。
“那你呢?”闻言,年慕尧似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晃了晃她,满眼满眼的疯狂浸进骨子里,“傅商商,你就不脏么?你是不是忘了你肚子里这块肉哪来的?用不用我提醒你,我和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是用了什么手段,以致我们发生关系?”
她停不进去了。
胃里抽搅着的疼,翻涌,想吐又吐不出来。
很难受。
何况他说的这些,她真的不想听。
那代表什么?
他话里的意思只有一个,她傅商商不要脸,勾引别人的男朋友,肮脏下贱,用宋雅礼的车祸昏迷换来眼前年太太的位置。
她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心里那么不爽。
说实话,宋雅礼的昏迷,她并不曾见他有过多少伤心。
以为事情快要被人遗忘,如今再次被他提起,只剩满心难堪。
“既然这样……”商商抬头,心如死灰的看他,“既然这样,那我们离婚好了,我还你自由,也请你放过我。”
她一直无从察觉,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这样。
他说脏……
同一个被那么多男人玩弄过的女人相比,他说她脏!
可笑。
他就这么维护那个女人?
商商心口生疼,有把刀子刺在上头一样,“反正咱们那张结婚证,你随便一个电话到民政局,随时都能做不算数处理,年慕尧,既然你那么喜欢她,这么厌恶我,那就请你趁早的放过我,我受够了,也疼怕了……”
不是疼怕了就能不疼。
他始终在他心里深深扎根,在她找到拔除他的方式之前,她只能咬着牙忍着疼,受着,等着,绝望着。
哭到最后没了力气。
肩膀很疼,他给的都很疼。
年慕尧有过两秒怔愣,指间力道缓了缓,怪自己口不择言。
可是楚韵何其无辜?
那是他心里不见伤痕却碰之即疼的疤,那道坎始终横在心里,由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浇筑而成,跨不过。
“商商,楚韵她……”
开口试图和她解释,事到如今,她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
可才开头,口袋里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本来不想理会,但想到什么,只能拿出手机。
商商看一眼他新换的手机,纯黑,兴许也是那个女人陪着换的。
视线低垂,正好能看到他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楚韵……
接了,隐约能听到那头在哭,具体说了什么,她听不清,不多久却听到耳边年慕尧嗓音格外紧张,“不用怕,我现在过去。”
肩膀上力道松了,脱了力,商商步履踉跄。
之后没再看他,率先转身。
心口疼得快要麻木。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等下就要奔赴另一个女人那里。
她和宝宝加起来,也不敌那个女人重要?
“商商,事情我会和你解释。”年慕尧挂了电话,大步过来拦在她身前,“先把衣服换好,到宿舍等我,忙完我过来找你。”
商商木木然抬头,怔怔看他,冷笑,“等你?”
等他做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她等他解释却要排在另一个女人后头?
既然她是可有可无的不重要,那不等也罢。
“好啊。”她朝他笑,一脸泪然,眼底泪光闪烁,却忍着没有再哭,“除非你别过去找她,我现在就要一个解释。”
如果他不走……
怎样?
商商还没想好怎样,他叹一口气,拥了拥她,怀抱很是短暂,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抱歉,我现在必须过去。”
她没勇气再叫他别走,他大步跨开已经先她离开。
一瞬,商商蹲下来,揉了揉抽疼小腿,左腿正在抽筋,刺刺麻麻无可救药的疼,分散掉心上伤痛灼然,反而好过一些。
可他没有停留……
心里有什么彻底空了。
好了,她认输。
事实上,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弈从一开始输家就是注定,是她自不量力,脑袋一热闯进去,摔了头破血流满心疮痍,方觉痛入骨髓。
怎么这么没用?
傅商商,你那么多年的喜欢,终究付之东流变得一文不值。
他不爱你,始终都不爱你。
从办公室出来,还是那一身湿漉漉穿着,发丝凌乱疯子一样,走得很慢,这时候其实没有力气再管旁人是怎样的眼光。
心如死灰,焦灼。
不多久步子被人挡住,校长战战兢兢看他,小心翼翼赔笑,“年太太,从前是我不知道您的身份,该死!”
“年太太?”
咀嚼过这个称呼,才觉无比讽刺。
曾经因为这三个字欣喜若狂,如今却只剩空欢喜一场。
好一会才又补充,“您认错人了,我不是。”
连他那个人,她都不奢望了,何况一个虚无的位置?
他喜欢给谁那就给谁好了,往后她只是傅商商。
“这……”校长也看出来两人在闹脾气,不过年慕尧承认了的那就不会有假,“年先生吩咐过您换好干净衣服才能从这离开,等下我会安排校医住您对门,有什么不舒服您一个电话,她会立马为您服务。”
“不用。”商商拒绝,错开他步子继续跨开。
校长也不敢太强硬的怎么拦她,“您别为难我了好吗,等下年先生知道肯定要怪罪我了,年太太……”
“别再跟着我!”商商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年慕尧三个字的字眼。
心烦。
怪罪?
呵,说得年慕尧真有多在乎她一样。
步子一顿,抬手指指走廊外头,三楼,才又侧头看向校长方向,“您再跟一步多说一个字,我现在立即从这里跳下去。”
耳边这才消停,清净。
只是气话,她倒不至于真和自己过不去。
从楼里出来,外头有阳光,暖和了些。
这个时候大多都在上课,往来的人不多,但经过的视线多半会在她身上停留,她太落魄,又低着头很认真在走。
吃力,又不敢太过用力。
双腿太重,会带动小腹的痛。
双手覆在上头,她的宝宝很坚强,陪她承受掉这一路的伤,只有他始终和她一起,来了便不曾离弃。
所以哪怕只是为他,她也必须振作起来,坚强下去。
终于回到宿舍,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洗了热水澡,吹干头发,冲了热水袋,上床裹紧被子这才睡下。
没有人爱惜,没有人珍视。
只有自己将自己捧进手心,仅有的一点心疼留给自己,面面俱到。
头疼,是要感冒的前兆,但又不敢随便吃药。
可能前面一夜没睡的缘故,躺下不久有了睡意,这一觉睡得很沉,无梦。
同一时间,慕礼私立医院。
年慕尧赶到的时候,楚韵坐在紧闭的手术室外头,通红双眼紧盯着手术中几个大字,神色呆滞麻木。
他过去,下意识皱眉,“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楚韵才算回神。
怔怔抬头,盯紧了年慕尧方向,像是抓住最后一点救赎,双手捂脸,泣不成声的自责,“他一直哭一直哭,我推了他一把,地上玻璃碎片割到了他手臂动脉……血,我看到他留了很多的血,慕尧我很糟糕,真的很糟糕……”
这个孩子时时刻刻提醒她当初遭遇不堪的事实。
可这也是她此生唯一做母亲的机会……
生下他,却折磨了自己。
“慕尧,他们都说我有病……”她突然低低的笑,松开手,一脸泪痕交错狼狈,“我是有病,不配做他母亲,我会心烦,看到他那张脸就会难堪,如果不是我对他爱理不理,甚至心情烦躁时候动辄虐待,他怎么会得那种病?慕尧,我恨我自己……”
年慕尧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那天在酒店,见着躺在床上的虚弱小孩,浑身青青紫紫痕迹交错,瘦弱的快要皮包骨头,那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不对。
所以立即将孩子安排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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