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人心所向2
那边总算商量好,“用药。”
挂上点滴,物理降温同时进行。
商商一直守在边上,紧紧将他没挂点滴的一只手握在掌心,如此也能很好的掌握他体温的任何一点变化。
用药后,见效很快。
虽不至完全退烧,但到底高烧变成低烧,是转好的趋势。
心口高高吊起的大石,才算落到半空。
仍是仔细照料着,虽说病房里忍受足够,可她仍是守着,他一刻不醒,她就一刻连觉都难睡得安稳。
好在年慕尧渐渐好转。
商商感觉这么多人守着没有必要,何况只要按铃,立即就能联系到护士台那边,便将一众人打发了,要做的事亲力亲为也不觉得吃力。
五点多,沈听荷送了晚饭过来,年慕尧仍旧没醒。
年晋晟还在气头上,余怒未消。
自己不来也下令不许任何人来,沈听荷是偷溜出来的,知道年慕尧那阵来势汹汹的高烧已有好转趋势,安下心也没再多留。
一整天没吃东西,商商的确饿了。
忙了一天,完全忘了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
沈听荷送来的晚饭分成两份。
一份清淡的是为年慕尧准备的,另一份则完全符合她的胃口,尤其糖醋小排,肉质细软酸酸甜甜吃着很是喜欢。
饭菜香气弥漫,一贪吃完全忽略了病床上躺着的某人。
夹着最后一块糖醋排骨送进嘴里,味蕾十足享受,正欢,不远处有道沙哑嗓音仍带几分病痛中的虚弱,“你就这么照顾病人的,小馋猫?”
“……”
听到声音抬头,商商捏着筷子的手指一僵,‘啪嗒’掉在地上。
丢下碗就扑过去,“呜,你终于醒了。”
“你醒了,真好。”
她深知自己如今有多离不开他。
也是经历过,才觉得生命脆弱、弥足珍贵。
商商如今才算明白,年慕尧下得了厨房,做得一手好菜,皆因他自己本身口味就挑剔的令人发指。
他这会病着,饮食本就应该清淡为主。
沈听荷送来的那些食物,即便清淡,也是花了心思的清淡。
彼时,商商盛了碗鸽子汤端在手里,服务周到的用勺子舀了些,吹到温度正好了才举到半空,送到他嘴边,等他张嘴。
可等得汤都凉了,他老人家愣是皱着眉,薄唇紧抿着一脸嫌弃。
他一贯讨厌汤汤水水的东西,她知道。
而且刚刚尝了口,这汤淡的很,像是根本没有放盐……
但他现在这个状态,就应该喝这种的吧?
商商弱弱肯定自己的想法,照顾他这个程度的病人,她也头一回。
又换了勺汤送到他嘴边,“张嘴。”
一来二回,她手累。
他不配合,她脾气也上来了。
“你到底喝不喝?”汤匙还巴巴在他嘴边凑着,生气是一回事,可他这会病着营养得不到补充却是最重要的。
更多还是着急……
年慕尧将她虎着脸半点威慑力没有的模样收进眼底,只觉心里更痒的慌。
商商瞧着他薄唇紧抿一脸严肃的模样,是万想不到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的,只以为自己的威胁并不奏效。
只好改软攻。
转瞬,换了副娇滴滴的甜腻嗓音,“你喝一口嘛,其实还是蛮好喝的,你要不喝伤口愈合不了,那往后每餐可能就都是这东西了。”
软的硬的,都用过了。
没用!
个老男人,唇瓣抿得紧紧的,无声对抗,同三岁孩子不肯吃药的模样如出一辙。
不过比之三岁孩子,丫颜老,不色衰。
但,这时候还花痴个屁啊?
哗哗甩掉一脑子不合时宜的花痴念头,碰的将瓷碗丢到床头矮柜上,“年慕尧,你究竟想怎样?又不是三岁小孩,吃个饭还要人哄!”
怎么着这时候也该是你一口我一口的浓情蜜意。
不过考虑到求婚都要查攻略的某人情商有限,好吧,退一万步,她好歹都软硬皆施了,就算汤难喝,看在她的面子上他也该意思着喝两口才对。
但他现在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
几个意思?
她一脸怒火将至,自认震慑力十足,“你到底要不要喝?”
“不喝。”床上的人终于开口,淡淡两个字眉心微蹙。
心里却无耻的十分享受。
完了,啧了啧嘴,提要求,“还是比较喜欢糖醋排骨。”
他怎么就知道糖醋排骨好吃了?
他又没吃!
闻着空气里残留的香味了?
不应该啊,这会满屋子的鸽子汤浓香……
商商觉得他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可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他什么都不吃,安抚,“可我已经吃完了呀,要么明天看看阿姨能不能再送?”
“以肉偿肉?”
诶?
红唇被袭,彻底没戏。
商商一脑袋节操瞬间炸成渣滓。
这就是他说的以肉偿肉?
呸呸呸!
那本来就是沈听荷做给她的糖醋排骨,他凭什么要她肉偿?
尼玛,这个满脑子流氓无下限的年慕尧哪来的?
还她高冷小叔!
一时间,喉咙里接连涌出好几声干咳,猛地起身,也只将汤碗送进他手里,“都有力气……了,喝碗汤应该也没问题。”
尿遁,临走前虎着脸威胁,“我回来前你要没喝完,那明天就请护工来照顾你。”
病房就有卫生间,可这种时候商商是宁愿舍近求远。
床上,某人捧着没剩多少温度的汤碗,视线从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上收回,皱眉一脸嫌弃的喝掉大半碗。
倒不是真怕她不来。
但她有句话说的挺对,要不喝的话,伤口好的慢。
好的慢就只能过干瘾。
不解馋……
想着,病弱中的某人,脸上苍白未退,身上不爽未散,眸底却倏地泛起一抹凝着十足危险的深邃幽光。
商商哪是真要去什么卫生间?
从楼上到楼下,一路奔出电梯,脸上仍是片红云未散。
混蛋,他哪里是鬼门关走过一圈的病人,精神比她都足。
混蛋、流氓、老不正经!
晚上风大。
商商心里将某人里外问候一遍,直奔进小花园里找了张长椅坐下了,试图借由这微凉晚风吹散一脸滚烫难下。
可着了魔……
年慕尧的模样,因为高烧唇上略微干裂的刺刺触感,她离开时带出的那条银丝,全都魔咒一样在她脑袋里越钻越深,挥之不去。
不禁整张脸埋进双手间,扭捏了会,啊呜哀嚎……
惨了,感觉已经在色女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许是一直心不在焉,商商并未注意,有两道视线从她出现开始就紧盯着她没有移开。
不远处,树木阴影里正对商商的方向停了辆黑色奔驰。
后座,俩贵妇。
一个年过花甲,一个刚到中年,却都雍容十足的,一致保养得宜。
良久,年老夫人眼底淬起抹幽深怨毒,视线仍旧落在商商方向,开口打破这片诡异沉默,“你说怀了年慕尧孩子的,就是那小丫头?”
“是,错不了。”年轻些的贵妇立即点头称是。
“哼,这父子俩的喜好倒是相似。”闻言,老妇人不禁冷哼,语气似有不屑,“都喜欢玩儿嫩的!”
至此,年轻贵妇颇为怨默的咬牙补充,“人家这可是青出于蓝,不仅喜欢玩儿嫩的,玩得还是自己侄子的未婚妻!”
“是么?”老妇人唇边突然凝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却也只是片刻已然被她眸底阴冷怨毒侵染,“既然他们喜欢玩儿,那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的玩儿。”
摇上车窗,视线收回。
下一秒,阴翳车厢里,老妇人年迈微哑的嗓音显得格外闷重,“我听说年老头儿如今对这小妮子肚子里那块肉颇为头疼?”
虽是问句,可她微一停顿,侧头,不等年轻妇人开口,冷笑着提议,“要么,咱们就出手帮帮他?”
起先,中年贵妇先是一愣。
而后怔愣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却是抹不断放大的诡异笑容,“妈,我觉得您这提议英明至极。”
到底还是不放心将年慕尧一个人丢在病房里,商商在小花园里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半小时后还是选择上楼。
推门进去。
病床上年慕尧半靠在靠背上,苍白脸色在暖黄灯光下丝毫没有得到缓解,神情仍是疲惫,眼帘微阖,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
小桌上,饭菜几乎没动。
只有她盛的那碗,走前他还死活不肯喝的鸽子汤少了大半。
他就吃了这点东西?
想着,商商不禁皱眉。
半小时,小桌上的饭菜也已经凉透。
犹豫了下,过去在床边上坐下,拍了拍他肩膀,“慕尧?”
许是听到动静,商商见他眉心微皱了下,眼帘掀开,露出双染着慵懒睡意的黑眸,漫不经心在她脸上落定。
商商挨过去些,探一把他额上温度。
不久,皱眉,“余热怎么还是没退?这么下去之前的高烧再卷土重来怎么办?我看我还是再去找那几个医生问问吧。”
想到白天他被病痛折磨的样子,眼底不禁涌上一片潮湿。
心疼。
作势就要起身。
才有动作,手腕却被拽住,他掌心温度也要比她高些,但不忍叫她着急,“我这是术后正常状况,我自己就是医生,你别瞎折腾了。”
商商被他拉着,将信将疑坐回去。
仔细看了他苍白脸色,还是不放心,“那要么我去把饭菜热热,你将就着吃些,也好补充体力。”
“没胃口。”这话真的。
嘴里本来就没味道,再吃那些像是没有放盐的,还不如嚼蜡。
左右不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
商商挫败,“那你躺下睡,这么坐着不舒服。”
“睡不着。”
“……”
“身上粘粘的,很难受。”总算扯到正题,某人微阖着双眼,有气无力的补充,“想洗澡,但是没力气。”
“……”这是有没有力气的问题吗?
本来就发着烧,再洗澡,坐等伤口沾水发炎,然后再折腾成高烧不退?
那不是胡闹嘛!
“年慕尧,我求你消停点。”她只有真被他气到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就你这幅破身子,我怕你有力气进没力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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