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舍不舍得丢他一个人1
商商看着宿舍门开合,他离开。
不大的空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她呆呆坐了会,才算回过神来。
嘶——
凭什么什么都给他决定了?
是她要求分开,那分开多久主动权不是应该在她?
话全给他说了,到她这就只剩执行?
凭什么?!
突然只剩一肚窝火,因为他前面那几句‘不后悔’生出的感动瞬间灰飞烟灭,抓心挠肝的憋屈了会,掀开被子……去上厕所。
睡了一整天,再睡也是睡不着的。
吃了点东西躺床上发呆。
说是要想事情,可脑袋里浑浑噩噩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想什么,又能想清楚什么,无比烦躁,索性作罢。
商商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一个无底洞。
已经在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底摔个头破血流,一直在掉一直在掉,明知结果逃不掉一死却也还是无力回天。
和年慕尧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
即便刚开始飘飘然过,可那也在半空,难以脚踏实地得到安稳。
他就是她偶尔睡着时候的一个梦,美梦。
越想,脑袋里乱麻越是缠绕。
她怕了,他们的未来还有太多未知……
隔天,照常上课。
一个多月没上课,她得很努力才能跟上进度。
每天早出晚归,大多时候教室图书馆两边跑,很忙,但却充实。
这胎教妥妥的,估摸着以后是要生出个学霸的节奏。
有时候一心扑在学习上,连吃饭都会忘记,等到肚里小家伙开始抗议了,她才笑着摸摸肚子,起身去食堂。
A大食堂以前出了名的糟心。
基本过了饭点想吃到热腾腾的新鲜饭菜根本没有可能。
但她运气不错。
不管什么时候过去总能吃上新鲜的,并且食堂的叔叔阿姨们可能良心发现了,每天菜式变着花样的换又很注意营养搭配,并且神奇的都很符合她一贯口味喜好。
就连饭后水果也每天都不重样。
……特别适合孕妇。
这样的日子,无暇顾及其他。
说要想清楚的问题也被她忽视彻底。
到最后那天和年慕尧的谈话一并被她抛之脑后,烦恼的事情大多不高兴去想,大多时候她整个呈放空状态。
转眼一周过去大半。
这天接到沈听荷电话,叫她晚上回大宅吃饭。
商商本意是要拒绝,可到嘴的话只才说了一半,那边沈听荷说是年晋晟的意思,闻言,她也不好再找借口。
挂了电话才觉头疼。
下午有课,但她几乎都在神游。
隔天周日,没课,去了年宅基本没可能再回来。
虽然不知道年晋晟为什么突然找她回年家吃饭,但做好抗战准备,估摸着她和年慕尧的事情那边是知道了。
不管怎样,兵来将挡。
想给年慕尧打个电话说说晚上吃饭的事情。
可才打开通讯录,一周之约的谈话突然从脑袋里蹦跶出来,她还完全没有想过,要是他问起,她根本给不了答案。
何况她还什么都没想过。
再说,晚饭既然叫了她,年慕尧那边应该也通知了。
到时候有什么事只管往他身上推就好……
做好打算,心里稳妥了些,没再担心什么。
五点多,接到电话,司机在门口等她。
换了衣服,周一有堆作业要交,收拾了两本用到的书装包,环顾了下应该没有东西落下,这才拿了手机匆匆忙出门下楼。
学校南门。
商商看了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车牌号。
奇怪,不是说在这里等她?
拿出手机,才要打电话,那边有人叫她,“商商小姐?我是新来的司机小袁,年老爷子叫我过来接您。”
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戴墨镜。
商商站着没动,打量着皱眉。
她在年家这么多年,家里从没请过这么年轻的司机。
有种说不上的奇怪感觉。
这人在笑,恭恭敬敬礼礼貌貌的笑,可她就是觉得那副墨镜之下似藏着双森然黑眸,盯得她一瞬间,满身满身的毛骨悚然。
没说话,低头要打电话去年宅确认。
可她才一划开屏幕,手机被人压住,抬头就对上小袁一脸恳求,“商商小姐,我实话和您说吧,我其实是年家司机老王的外甥,我舅他今天身体不大舒服,又怕误了年老爷子的事情,所以才叫我来得这一趟。”
他知道老王?
商商半信半疑,“那你知道老王手腕上有条疤怎么来的?”
“商商小姐您在考我?”小袁愣了下,答案来得很快,半点犹豫没有,“我舅舅他手腕上干干净净什么疤都没有,倒是眉角有道,听说年轻时候和人打架留下的,缝了三针,现在不仔细看已经不大看得出来。”
很对。
他半个字也没说错。
“商商小姐您放心,我车技不比我舅差的。”小袁过去将后车座门打开,“而且我舅快退休了,您坐了试试,如果觉得还成,烦您之后帮我向年家举荐举荐。”
商商应了声,只当是自己过分敏感多疑,上车。
车子平稳开出,这里到年宅起码四十分钟路程,那还是道路通畅没有堵车的情况下。
商商撑着头,先是对着窗外发了会呆,之后实在无聊抽了六级单词本摊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背,混时间。
“商商小姐。”红灯,小袁叫她。
商商从单词本里回神,抬头,“什么事?”
“我想了想您还是别替我美言了。”小袁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舅交代我代他上岗的事情不能叫年老爷子知道,怕年老爷子怪罪,是我刚刚太急功近利了,您要真好心替我美言,倒真会害了我舅他老人家。”
商商定了定神,才想起上车时候他说的‘举荐举荐’。
倒不是她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年家用人自有一套用人的规矩,家里小到打杂用人大到理事管家,各个都是严格筛选通过层层考核才确定任用的。
这点,任何铁打的关系都难撼动分毫。
当然,通过之后薪水非常可观。
想了想,商商给他中肯建议,“你要是想来年家做事,我可以帮你打听下是不是缺人,不过到时候你还是得靠实力通过考核才行。”
“那我先谢谢商商小姐。”
小袁仍旧笑眯眯的,末了又说,“那我留个电话给您吧,您打听过后给我电话。”
商商点头,打开包找笔。
“不用这么麻烦,而且写在纸上容易丢失。”前头小袁提醒她,指指她手机,“您手机给我,我把号码给您输进去。”
商商感觉自己最近脑袋越来越不够用了。
手机就在手边,找什么纸笔?
怪不得年慕尧那么鄙视她的脑容量……
拿了手机滑开屏幕准备递给他,可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掌心手机震动了下之后铃声大作,有电话进来。
屏幕上‘老王’两个字,叫她下意识抬头看驾驶座上的人。
但也没有多想,以为老王是要和她说找外甥代岗的事情,接了凑到耳边。
然而,那头嗓音却是急切。
“商商小姐,您从宿舍出来了吗?怎么我等好一会还没见着您人呢?”
另一边,年家。
肃穆奢华大厅里,风雨欲来。
沙发上,年晋晟坐在上首,年震霆夫妇坐右边,中间茶几上,一封辞职信安静摆着,似是种无声的要挟。
年晋晟装傻,“震霆,你这什么意思?”
“我只是过来兑现早上我在股东大会的诺言。”年震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爸,您不用装傻,该说的早上股东大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所以,今天不拿到我手里百分之三十年氏股份,明天你就不会再出现在年氏?”
“不止是您手里的百分之三十,慕尧手里的百分之二十五我也要。”年震霆冷笑一声,摊开文件里的股权转让书,意思是要年晋晟签字,“爸,想想您有时候还真是偏心,我为年氏做牛做马那么多年,手里也才持股百分之二十。”
年晋晟双手撑在拐杖上,沉默不语。
“是您逼我走到这步的,您的偏心太叫人心寒。”年震霆脸上阴狠再不掩盖,“爸,您得好好想清楚,如果我走,年氏高层一众骨干都会同我一起离开,到时候您的年氏将会成为一盘散沙,风吹即散,您再后悔可就回天乏术了!”
“爸,有的话我们做晚辈的本不该说。”边上,赵青禾也跟着开口,“这些年,您被沈听荷迷了心智,您对她唯听是从我们全都看在眼里,她吹吹枕边风,那是我们震霆再多努力也比不上的,帮您将年氏打理的有声有色的是震霆,若不是您还有意将手里百分之三十一并交给慕尧,我和震霆也没必要和您撕破了脸坐在这说这些。”
年晋晟字字听在耳里,脸上神色未变。
“您要给慕尧股份,无非是因为傅商商那野丫头怀了孕,不过爸我把话给您说在前头,好给您做个提醒,那小丫头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勾引了慕尧,那她就能瞒过所有人勾引更多男人,小丫头心机深得很,那种究竟是谁的,恐怕还有待考量,再说……”
“大嫂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慕尧的事情了?”
赵青禾一段游说的话没有说完,斜地里有道慵懒嗓音径直将她话音截断。
年慕尧从外头进来,背着光,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步伐沉稳,那声音却不怒自威的带着几分隐隐寒气。
因为她对商商诋毁!
赵青禾讪讪住了口,骨子里对他几分忌惮始终都在。
入了座,才察觉他嘴角含着抹浅淡弧度。
在笑,可不知是不是她生出的错觉,年慕尧笑容里头好像尽是些深入骨髓的冷,眸底薄凉更是侵染的周遭气压骤降。
他学医,若经商,恐怕年氏半点年震霆的地位也无。
说实话,很多时候赵青禾都觉得,沈听荷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不见得是绑住了年晋晟的心得他一世荣宠,而是生了这么个儿子,完美得叫人挑不出半分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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