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动打击
外头霓虹璀璨,被车窗过滤的只剩一层暗淡昏黄,却仍照的他手里捏着的支票上一连串的零格外清晰。
“年慕尧,你什么意思?”
周媛一脸红白交错,愤懑不平,“你把我周媛看做什么人了?!”
多半女人都是冲着年慕尧的身价不菲,纵使是她也并不免俗,但这不代表她就甘愿做个可以用钱打发的女人。
何况,他们还什么都没发生。
他把她当什么?果真如那小丫头说的,只是个演戏的工具?
荒唐!
“没什么意思。”年慕尧仍旧神色淡淡,语气更是出奇平静,“不过是提醒周小姐,不要入戏太深。”
“所以,今晚的一切只是你做给那小孤女看的?”
‘小孤女’三个字她嗓音极近轻蔑,落在他耳朵里很是反感,眉心褶皱更深,嗓音彻底冷了下去,“不然呢?”
“呵……”周媛气急,只剩一声冷笑。
空隙,年慕尧丢下支票,起身下车。
“老王,送周小姐回去。”车门关上前他清冷嗓音传进来,“另外,不要忘记清理掉车子里的香水味。”
很快,黑色卡宴载着一车怨恨驶离。
路边,年慕尧捏着烟斜靠在一颗香樟树下,树影里,他面容模糊,魔障了似的,脑袋里全是傅商商落寞狼狈的模样。
烟圈缱倦间,他眸色愈发清冷开去。
不可否认,那小丫头虽还不至于走进他心里,但至少也已经迈进了他眼底。
这种感觉陌生而令人心悸,可惜任何心动对他来说都是致命打击,只能趁着还未萌芽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扼杀。
时近半夜。
年晋晟夫妇有事外出,因此准了部分佣人假期,这会外头春雷阵阵,细密雨幕倾洒,愈发衬得年家大宅空冷静寂。
入了春,夜里仍旧是冷的。
外头,雨幕里,年慕尧抬头看一眼二楼方向,眸色沉冷复杂,一整排的黑暗里商商房间同样没有开灯。
这个时间,她是睡了还是走了?
好一会才带着一身寒气进门,发丝间大衣上落了层冰冷水珠,在门口站了会,没有开灯,黑暗里步伐仍是沉稳。
他房间在三楼。
即便是轻微动静,走廊里声控灯仍旧应声而亮。
暖黄灯光下,年慕尧脚下步子顿住,不远处他房间门口,浅蓝色毛衣包裹的一团身影安静蜷缩着,在他眼底激起一圈波澜。
她在等他。
商商双手抱膝整张脸埋在膝盖间,像是睡过去了,并且还睡得很熟,好一会也不见她有丝毫动静。
瞬间,年慕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纵使别墅里处处保持恒温温暖舒适,可她才刚出院身体不曾痊愈,这么睡着难保不会再有个感冒发烧。
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一小团上,眉心褶皱更深。
这么看来,她不过是个被年家宠坏的小孩,嘴上说的喜欢也顶多三分钟热度,理解成迷恋也许更为恰当。
倒是他有些过分重视了。
甚至今晚还煞有其事的将她往外推了一把。
其实大可晾在一边,等她撞了南墙,讨不着好处,自然就会将目标转移到别处。
好一会,缓了缓神,步子才又继续跨开。
商商等了他很久,困得不行,无知无觉睡过去了,梦境断断续续很不舒服,被惊醒却是因为耳边突兀响起的开门声。
还以为是梦里的幻觉。
可抬头对上披着深色大衣的修长背影,心口一窒,瞬间清醒过来。
几步外年慕尧将她无视的彻底。
房门打开,他脚下步子不停,就要直接进门。
商商刚刚睡姿僵硬,这会想起身,四肢却都麻木了似的很不舒服,行动有些艰难,额上急出一层冷汗。
“你等等!”
她忍着不适匆忙起身,跨步间双腿麻木僵硬,踉跄着还是拽住他衣角才堪堪稳住步子,没有摔倒。
“什么事?”
他嗓音里像是透着股从雨夜里浸入的冰凉,商商肩膀一缩,下意识松开手里拽住的一小块潮湿衣角。
好一会才讪讪开口,“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他沉默着并不回答,走廊里氛围压抑。
“对不起,我害你手腕受伤……”她嗓音里有股浓烈不安。
话说一半被他强硬打断,“和你无关。”
他语气是种不屑为她手上的不耐,商商喉咙一紧,下意识问他,“那你后来伤势加重也和我无关?”
的确是因为抱她就医伤势才又加重,这点商商很肯定。
以为他仍会反驳,却不想年慕尧突然转过身来,双眸微眯着带起一圈君临天下的强大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片刻,冷声发问,“傅商商,你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
期待什么,又有什么是她还可以期待的,这一点连商商自个儿都弄不清楚了,可就是麻木的放不下他。
她低垂着脑袋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好一会,才鼓起勇气看他。
视线略过他大衣里换过的衣裤,和出去时根本不是同一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脑袋里闪过周媛那一脸的妆容精致。
他们整晚都在一起……
等到现在,不是没有想过他们会做些什么,可事实真的摆在眼前,又是另一种难以承受的锥心刺痛。
“年慕尧,这就是你选她却不选我的原因?”她仰着头,唇边笑容凄然。
她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年慕尧下意识皱眉,视线落在她紧盯的衬衫上,明白她误会了什么,也不解释。
商商到底敌不过他眸光冰冷,撇开眼去。
好一会,才又开口,“你爱她吗?”
像是突然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年慕尧喉口溢出一声冷笑,侧身斜靠在门上,姿态慵懒眸色深沉,“周媛就很识相,从来不会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不曾正面回答,商商眼底腾升一抹希望。
很快却又尽数被他摧毁,“如果你非得深究个所以然才能死心,那我告诉你,我爱她,很爱很爱。”
爱她,很爱很爱……
商商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爱他几乎爱成了信仰,可这会心里高高垒起的城楼却轰然坍塌成了一片破败废墟。
“你爱她什么?是床上的功夫还是表里不一的虚假姿态?”
深夜里,她一声低吼尤其刺耳,可下一秒却又陷进万念俱灰的绝望里,眸光空洞而散乱,眼底雾气更重,“她能做的我也一样可以……”
年慕尧脸色更差。
却见她脚下不稳踉跄无力支撑似的快要摔倒下去,下意识倾身去扶,却不想她就此整个人缠了上来。
几乎猝不及防,年慕尧被她猛力一推,两人双双倒向门里。
房门碰的关上。
里头,一片黑暗,悄无声息中有疯狂迅猛生长。
背脊硬碰硬撞在地毯上仍是一阵生疼,年慕尧倒吸一口冷气。
一记深吻,满嘴苦涩。
她双眼紧闭着,仍兜不住满眼灼烫滴在他脸上,心口荡开一圈巨大涟漪,冰冷决心险些功亏一篑。
回神,眸色愈发冷然。
力道悬殊,硬碰硬,商商到底抵不过他手上力道,瞬间已是上下颠倒,黑暗里,他强大气场仍旧压迫十足。
耳边,他呼吸沉重。
下一秒,他冰冷嗓音砸进她耳朵里,“傅商商,你乐的作践自己,也得我愿意碰你!”
黑暗里冰冷无限疯长。
商商被他决然的一句话鞭挞的几乎体无完肤,眼睛里泪水不断往外翻涌,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肩膀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一阵耸动。
上方,年慕尧眸底冰层破裂。
呼吸重了几分,很快恢复正常,有什么迅速土崩瓦解,下一秒,他翻身起来,打火机燃起一方微弱光亮,照亮他眼帘微垂的清冷面容。
片刻,黑暗里只剩一点橘红。
鼻腔间,烟草香气弥漫,只看得清他单腿微曲坐在地上的模糊轮廓。
四下愈发安静,商商身体里绝望滋生,心脏都被冰层包裹了般,静静躺在那里,半天才调整好呼吸。
声音里仍有一层厚重哭腔,似终于下定决心,“很对不起我喜欢你这件事对你造成的巨大困扰,今天过后我会试着放下你。”
说着,起身离开。
这么多年的喜欢,深入骨髓,放下却比继续喜欢更加艰难。
可前头光亮全无,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偶尔她也想保留最后一点骄傲,因为一直以来都喜欢的太过卑微。
伸手,艰难握住门把。
身后没有挽留,反而是记冰冷警告,“傅商商,记住你刚刚的话,否则我有太多办法将你彻底送出年家。”
商商脚下步子顿了一秒,之后房门开合,她飞快跨了出去。
门里,终于安静下来。
年慕尧叼着烟起身,伸手按下墙上开关,明亮光线瞬间将黑暗驱逐,也照亮了他眼底隐匿的些许自嘲。
门外,商商直奔自己房间。
眼睛里雾气不断翻涌,一路跑进卫生间,打开花洒,才终于放心哭出声来。
像是恨不得一下子哭掉所有委屈,可心里苦楚不减,这么多年深入骨髓的喜欢,怎么也没法随着眼泪排出体内。
从她自不量力对年慕尧心动开始,这场戏注定悲剧落幕。
而眼前,痛苦才刚开始。
恐怕此生都没法再这么去爱第二个男人,可如今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他厌恶她的存在,更不要说接纳她的满腔喜欢。
已经到了必须放下的时候,也算是自此放过自己……
终于熬到天亮,黑暗里的狼狈终究无所遁形。
商商看一眼镜子里自己惨白的面色,眼睛里布满血丝,双眼红肿的厉害,头发散乱着,像是恐怖片里跳出的女鬼。
新的一天,着实被自己这个模样吓了一跳。
洗过澡,冰敷了会眼睛,换了身衣服,才算正常了些。
说好放过自己,就必须努力去做。
用力拍了拍脸颊算是给自己打气,好一会才打开房门,跨步出去。
楼下,餐厅里食物香气浓郁。
商商看一眼餐桌边优雅用餐的身影,脚下步子一顿,抓在扶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下意识想逃,理智却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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