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龙彻底冷了脸,阴沉沉的目光扫向萧云。
萧云的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斜靠着,连看都没看。
张可龙心里稍缓,见乐溪一个劲的喊萧云,作为男人高姿态的尊严被轻视,一巴掌扇向乐溪。
乐溪嘴角流出血,被张可龙像拖垃圾一样,拖进了屋里。
啪了一声,门被甩上,吊灯晃的险些落下来。
门关的那一瞬,她整个瞳孔都映着萧云高挺不为所动的身影。
心里的光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只有毁天灭地的痛苦与不甘。
还有一丝对萧云不施予援手的恨。
漆黑的田埂,狗吠声从远处的村落传来,田里的影子数以万计,在惨白的月光下拂成一片汪洋。
萧云沉着脸站在田埂上。
郭伟冲着空旷的天嘶吼,像极了远处的狗吠声。
“你小点声!”
萧云拎起郭伟的衣领。
郭伟连羽绒服都没穿,牙齿打颤,不知是冷的,还是抖的。
或许都有。
郭伟力大无穷的反擒住萧云,“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帮她!”
要不是萧云警告的勒住他的手,他当时真的可能会冲出来,可犹豫的那一秒,他也胆怯了。
张可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郭伟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乐溪的惨叫声。
那扇门关着,谁都能猜想到里面无法直视的惨状。
乐溪撕裂的惨叫,男人们听着热血沸腾,他却犹如凌迟。
郭伟哭了,“萧云,我们不是说好了接近张可龙只为了拿手机影像的吗,为什么现在要跟着贩毒,为什么陷的这么深。”
深到不能伸出援手救一个无辜的女人。
萧云咬着压槽没说话,眼神却沉的厉害。
“萧云,你说张可龙会不会杀了乐溪?”
萧云深吸一口气,握住郭伟颤抖的肩膀,“你给我听清楚了,不要多管闲事!”
“你怎么这么冷漠!”郭伟气的推开萧云。
“我冷漠?我早就奉劝过那个女人,嘉夜不是什么好地方,现在是她咎由自取!”
郭伟央求着说:“你帮帮她行吗,我怕张可龙会弄死她。”
萧云烦躁的吸一口气,欣长的影子叠在杂草上,沉沉如墨。
他没说话,郭伟哭的直吸鼻子,“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萧云皱眉看他,“你能别哭了吗,我会见机行事。”
“真的!”郭伟的脸色总算缓和,萧云只要松口,那绝对就有戏。
“我只说了会见机行事,没说会不顾一切的救她,我有自己的顾虑。”
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又对着郭伟慎重的说:“交易的那天,记得跟紧我。”
乐溪被关了两天,前一天还会大吵大闹,后一天连声音都没了,就跟个死人一样。
吃喝都是一个面生的男人送进去。
门有时被风吹开,露出里头的大床,床上的女人浑身赤裸,身上没有一处完好。
她面白如纸,那双傲气的漂亮眼睛不见一丝光。
她只会在门吹开一丝缝隙时,眼珠子动一动。
门缝外是大堂,正对着餐桌,偶然会有个背对着的男人在那里吃饭。
每当这个时候,她死灰的眼才泛起光,不是希翼,是恨。
“萧云,我挺佩服你啊,自己女人快被干死了,还这么镇定。”
周正拉开椅子坐在对面,抬起头,正好能看到门缝里女人的纤细轮廓。
他舔了舔唇,说:“也不知道龙哥什么时候玩腻,兄弟们就有消遣了,你说是吧?”
萧云一口饭直接吐碗里,冷笑的看着周正,“想玩就去找龙哥,恶心我干什么!”
萧云站起身,连饭也不吃了。
周正没想到萧云还挺能沉住气,大刺咧咧的吃饭,同样以冷笑回敬。
张可龙洗完澡出来,容光焕发,路过萧云身边时,一手搭上萧云的肩膀。
“我知道那不是你女人,还是个雏。”
萧云没表情,张可龙也习惯了,伏在他耳边说:“你说你在嘉夜待了这么久,连个女人也没有,我听周正说你跟他因为这个女人闹过矛盾,我不介意跟你共享一个女人,你要记住女人就是一玩弄的工具,兄弟情跟钱才是实在。”
萧云转了转眼,笑的自然,“那是当然,只是龙哥,我只喜欢钱。”
“你这脾气真是对我胃口。”张可龙看着萧云那双日益黑暗的眼,越看越高兴,“我看人一直很准,你是个人物。”
萧云直视张可龙,笑:“谢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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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安然坐在包厢的餐桌上,同学们欢声笑语。
寒暄后,敬酒吃菜。
还好郑佳合坐在她旁边,不时与她交谈,化解了她的不适应。
宁泽扬姗姗来迟,被罚了酒,大家心照不宣的将姚安然右手边的空位留给他。
她看不到同学们的表情,只能从声音中判断出其他人在开她跟宁泽扬的玩笑。
马育才是班上的体育委员,比班长还要热络,一顿打趣。
圆桌子坐满了同学,大部分都有意无意的打量曾经风靡学校的女学霸。
曾经有多羡慕,现在就有多怜悯。
姚安然低头吃着郑佳合舀的蛋羹,身旁有人坐下,闹哄哄的声音很快往一处轰炸。
“行啊,这么多年了,还惦记咱们班花呢。”
“姚美女,你还没答应咱们宁大医生吧,都从北京追到杭州了。”
“是啊,赶紧答应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呢。”
太多的声音,太多的真真假假,一下子全涌过来。
她有了拔腿逃走的冲动。
宁泽扬似乎看出她的紧张,不失风度的制止,“你们再闹下去,我可就不结账了,白吃。”
“别啊,大医生都主动掏腰包了,我们都安分点!”
“是是。”
姚安然松了一口气,冲着宁泽扬笑了下。
总算不再成为众人的焦点,宁泽扬很快跟同学转移话题,聊工作,聊学术。
不管什么领域,宁泽扬总是很轻松的运筹。
姚安然在高中性子寡言,与同学们的交情不深,再加上同学都知道姚安然的情况,并不会与她聊太多。
高中的情义即便再寡淡,与大学走马观花的过眼云烟相比,就显得弥足珍贵。
她听着同学们的学校生活,听着他们初入社会的迷茫,对职场的新奇。
这些都是她来不及体验的生活。
“安然。”
有人叫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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