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了，屋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很轻，半魅的光闪在身上，男人的烟头被火光燃出青烟。
浓浓的烟草味，乐溪嗅到了独属于男人的荷尔蒙。
就算没有交谈，没有视线，乐溪心里还是发甜。
整整一个小时，不多不少，萧云睁开眼就出门了，看也没看站在沙发后一脸期待的女人。
郭伟想跟萧云说声谢，萧云径直走了，没理他。
“你没事吧？”
郭伟进屋后，乐溪还站在原地，低着头脸颊泛红。
乐溪听到询问声，眸色一喜，见是郭伟，淡淡的摇了摇头。
郭伟见她脸颊红的明显，有些疑惑，对萧云的人品还是很放心，知道萧云对男女方面洁癖很重，一点也不会想歪。
郭伟不会想歪，可不代表别人不会想歪。
自此，乐溪成功爬床萧总的事传开了，听说萧总在屋里跟乐溪待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什么事也能干了，更何况萧总亲自出马将乐溪从正哥手里救出来。
英雄救美，千古不变的佳话。
“看不出来平时端着样子，一副白天鹅的高傲，指不定私下怎么狐媚呢。”
“是啊，想我们萧总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前赴后继多少女人，哪个成功了？”
“在床上肯定比我们这些卖的还要骚。”
“什么卖艺不卖身，进了夜总会还要立牌坊。”
“这就是江湖上传的心机婊。”
更衣室不堪入目的话从一堆女人嘴里飘出来，乐溪咬了咬唇，径直推门进去。
她像平常一样进屋换衣服，交谈声戛然而止，小姐们换成了一副巧笑。
“小溪，今天弹的曲子很好听哦。”
乐溪笑着回应：“谢谢。”
小姐们碍着萧总的面，不敢轻易得罪乐溪，明面上和蔼可亲。
乐溪从她们眼中看到了嘲讽，冷讥，甚至是羡慕。
她仰着头，精致的妆容让她没有一丝窘迫，欣然接受了她们的羡慕。
***
车里开着足够的暖气，车窗缝隙的风有时漏进来，今年的冬季比以往都冷。
宁泽扬将车停在小区门口，姚安然推开车门时，他已经绕过车停在她面前。
“真不去吃饭？”
姚安然摇了摇头，脸颊被车内的暖气熏的有点红，“不去了。”
从那夜后，萧云再也没来找过她。
她说不出是释然是低落。
宁泽扬没察觉她心不在焉，顺手打开后车门，葡萄从车里跳出来，她顺手牵住绳子。
她回神后说：“你以后别去接我下班了，我自己能行。”
拒绝的太直接，宁泽扬怔了会，盯着她看了看。
“安然，我记得那年在嘉庆，你跟我说短暂的温暖是毒药，会让人死的更快，那时我很羞愧，这两年我成长了很多，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面对一个个患者悄然离世，觉得人的生命真短暂，趁活着应该抓住当下的幸福。“
该来的总是要来。
她已经意识到宁泽扬要说什么，无措的抓紧盲杖，葡萄不安的往前方跑。
她伸手拉了拉狗绳。
宁泽扬笑着拍了拍葡萄，直起身，认真的看着少年时期爱慕至今的女人。
“安然，如果你愿意，我想让这个温暖延续到老，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面对宁泽扬真诚的告白，她的心竟然莫名的空。
宁泽扬为了她的眼角膜四处奔波，他的用心，她都明白。
只是她不想再利用他的感情，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
宁泽扬倏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瞧你这眼中的愁闷，别急着给我答复，你先考虑考虑。”
“我......。”
“行了，快回去吧，别冻坏了。”宁泽扬打断她。
她张了张嘴，最后点头，牵着葡萄往小区内走。
葡萄一步三回头，望着街道对面小声呜咽了几下。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宁泽扬才开门上车，开车前看了一眼街道对面，路口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他打方向盘时，那辆黑色越野车也走了，车速很快。
白色的和平鸽凑堆的啄食，广场上的小孩咯吱咯吱的笑，一手洒面包屑，一手逗鸽子，绿化带的老人打着太极。
天边的太阳要落不落。
萧云插着兜路过乱飞的鸽子，坐在广场人少的休闲椅上，对面的老大爷正在打兵乓球，一发一个准。
一会的功夫，背靠背的椅子坐下一个人。
杨昆穿着个又旧又土的夹克，从兜里掏出一包瘪瘪的红双喜，正好还剩两根。
丢给萧云一根。
萧云从后方接住，直接掏打火机点燃。
两人背对背坐着，就像两个陌生人。
杨昆见他脸色不太好，问：“吃瘪了？脸这么臭？”
杨昆没少揶揄他，他哼了一声，拒绝回答。
杨昆觉得没意思，回到正题，“张可龙这几天有没有联系你？”
萧云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没有。”
杨昆说：“我明天要去一趟云南，你有事就找孙亮。”
云南的毒贩盘根错节，政府清了几十年，毒贩就跟生生不息的杂草，烧不尽。
萧云想到关键，凝声问：“张可龙去云南了？”
杨昆点头：“我跟云南的缉毒大队已经联系好，那边的警员24小时的在监视张可龙，我过去了解情况，再进一步行动。”
“是要直接去抓获么？”
杨昆想了想，猛吸一口烟，“放线。”
萧云蹙了眉头，张可龙这条线已经放了很久，现在的张可龙可谓是穷途末路。
杨昆看出他的疑惑，说：“那边传来的消息，张可龙好像跟裘真联系上，在云南买了一批货过来，准备跟新义安的人合作。”
萧云顿时一愣，随即想通某个可能性，这些缉毒的警察真是贪，真能放线掉大鱼？
杨昆呵呵笑起来：“你小子什么表情！”
萧云弹了弹烟灰：“裘真不可能还能容的下张可龙，又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去云南买货？他之前去澳门，是抓裘真的分身吧，想要借助九头会的名号跟云南搭上线，好从中横赚一笔，再跑路。”
他接着疑惑道：“新义安的人不会傻到跟丧家犬的张可龙做交易，这不明摆着不给裘真面子。”
杨昆还是笑，不说话。
“什么货？”萧云忽尔一问。
杨昆心里一惊，这家伙果真聪明，是块刑警的料，只是可惜。
“五号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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