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食色,会所的人都知道,他怒视着萧云,脑门开始冒汗,极力的回忆是否有嘴不把门的时候。
他脑海闪过什么,却一下子没能抓住。
张可龙翻周正的通话记录跟短信,蓦地脸色铁青,双眼喷火,一枪打中周正的脚踝。
周正惨叫一声,张可龙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了缝,却没坏。
名叫小贝贝的在十二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宝贝,从云南回来了没?想你了,么么~~。
这个小贝贝周正有些印象,是天堂会所的一个小美女,他温存过好几次,可这条短信来的太巧了。
张可龙每次出货都有规定,必须关闭手机,防止警察定位,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条短信。
“是他!”周正猛地指向萧云,咬牙切齿的说:“我想起来了,你炸我!你他妈的陷害我!”
“龙哥,我没有背叛你,那个娘们一定是萧云找来诬陷我的!”
说再多,张可龙已经起疑。
萧云面对周正的指证,嘴角嘲讽的冷笑,像是笑他愚蠢。
周正的一个小弟上前想要替周正解释,还没开口,就被张可龙一枪击中了脑袋。
脑浆喷出来,血很快涌成血泊,窗外窗内不见一丝光,每个人还是清晰的看到了血的颜色。
没人敢动。
张可龙气红了眼,周正跟了他五年,从他还是裘真身边的小跟班时就跟了他,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阿正,今天我不杀你,这个人是为你死的,别让我抓住证据,否者你的下场你应该清楚。”
周正拖着腿,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龙哥,我会立证清白的,你要相信我。”
夜更深了,血腥味久久不散,刺激着人的神经。
张可龙连夜遁了,没人知道他逃去了哪里,警方在查,九头会也在查。
张可龙擅自扩大势力,将九头会陷入危险,谁都想抓住他。
*****
萧云躺在床上,赤着上身,肩膀缠着绷带,消毒水刺鼻。
房间灯光半暗,郭伟替他挖了子弹,上了药,见他闭目躺着,要不是他唇发白,完全不知道他在硬撑。
郭伟想了想措辞,“萧云,你陷深了。”
萧云蹙了眉,仍旧没睁眼。
“我们当初说好接近张可龙拿照片,可这一年,你跟着张可龙一心贩毒,每天刀剑舔血,这条路走深了就出不来了。”
半晌,萧云终于睁眼,眉尖的锋利淡了一些,“郭伟,现在想想,当初我们挺幼稚的,总以为很简单,却不想一旦陷进来,就身不由己了。”
郭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萧云有意不让他接触毒品。
走到今天,他也有责任,如果当初不是他骗萧云卖肾,说不定还能在山东面馆蹲着一起吃面。
可他也自私,富足的生活他不想丢弃。
明知道拉着萧云走才是正确,可他贪生怕死,不敢。
郭伟站起身,出门前,见萧云隐在阴影的床上,如刺在哽。
“萧云,不管怎样,你是我兄弟。”
门关上,屋里落针可闻,静的可怕。
萧云冰冷的心因郭伟的一句话暖了几分,他背上冷汗涔涔,耳边全是枪林弹雨的厮杀。
杨昆带队冲过来时,他心里异常激动,希望张可龙立刻被抓。
他以为离结束又不近了一步,可事与愿违。
死亡每天都离的很近。
就连张可龙用枪抵着他时,他脑海总是浮现一句话。
要死了吗?
真的会死吗?
死了就真的解脱了,再也不用违背良心干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此时躺在床上,感受着心跳,原来还活着。
内心的一丝侥幸只有他知道是为了什么。
天未明,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开车去了锦城小区。
他裹着一件外套,戴着棒球帽,一个人坐在小区的躺椅上,阴沉的天,雾气薄薄。
小区静悄悄的,天空露出一道光,晨起的老人陆续出来晨练,踢腿扭腰,平和安宁。
他看的出神,小鸟唧唧喳喳的叫唤,几个小孩调皮的到处跑,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安静的露出笑容。
天更亮时,他看到了宁泽扬,男人穿着干净的灰色风衣,拿着手机打电话,眼睛望着二楼的方向。
那是姚安然房间的方向。
雾气拨开,男人的笑容持续不散,那种朝气是行走在暗夜不曾具备的气质。
没一会,姚安然从单元楼里走出来,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显得腿型很好看。
米色的外套裹住她的细腰,难掩她的轻薄,素净的脸迎着阳光,清澈美丽。
她的美总是带着无声无息的惊艳。
姚安然牵着葡萄跟宁泽扬说话,葡萄往远处看了看,姚安然蹙了秀眉,将它拉了回来。
她也往花坛那边偏了偏头。
嘈杂的声音中,没有什么异样,很快她回过头。
萧云看着他们并肩而行,慢慢走远,最后消失在视线内。
叠在地上的影子,远远看去,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看久了,眼眶涩涩的疼,他微微弯着身子,肩膀的伤因肌肉的用力,渗出血,晕开。
他捧着脸,才发觉手心湿润,竟是泪。
十一月份的天已经很冷了,风飕飕的吹,杭州到了冬季,冷意能渗透到骨头里。
姚安然跟着宁泽扬跑了好几次杭州的捐赠机构,角膜资源极其稀缺,不知道何年何月能等到。
二十年的时间,眼角膜捐赠人数连100例都没有。
宁泽扬又跑去上海北京递交了申请表格,接下来只能等待角膜供体。
连着半月,宁泽扬有意无意的过来找她,示好,语言引导,又恰到好处的不逼紧她。
姚安然明白他的意思,却装作不知。
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眼瞎后,知道宁泽扬跟她已成陌路,便不再有期待,果断的断了一切念想。
再遇之后,本该更果断,可她自私的利用了宁泽扬。
人说恋爱中的人,泥足深陷,像个傻子,又有一股悲壮的执念。
萧云并没有因为宁泽扬的出现而说什么,什么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不知是萧云伪装的太好,还是她自以为是。
如果是伪装,她想撕开,让他流出跟她一样的痛。
他们就像进入一个怪圈,谁也不先倒下,先倒下的那个人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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