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也没用,她不会私自告诉他秦初姚下落,前面她还会劝他回去,几次无果她现在也懒得劝了,若不是看到他决心,她连这通电话都不会打。
当初苏母那么嫌弃秦初姚,龙朝英心里是非常介意的。
“他还好吗?”秦初姚又问。
“不是很好但也不坏。”只是少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多了份孤寂。
这一晚,秦初姚翻来覆去都没睡好,第二天做事则心不在焉,好几次别人跟她说话她都属于放空状态,要叫好几声才能反应过来。
他不来,她想他,他来了,她又不能去见他。
他总是轻而易举调动她所有躁动。
两天后,周五,晚上十一点半,苏铭堔入住酒店外,一辆白色轿车内。
顾西泽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半侧身,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人,眸光深邃晦暗,终是率先打破安静,“要么上去,要么回去,选一个。”
他们已经停在这半个多小时,现在已然不早,总不能一晚上都坐在车里等。
“我……”秦初姚迎上他目光,闪了闪,握着车门把的手收得很紧,紧到手背青筋清晰可见。
“既然这么纠结那就回去吧。”顾西泽说着就要启动汽车。
“西泽……”几乎是立刻之间,秦初姚就出声。
顾西泽停下手上动作,又扭头看她,静默一秒,倾身帮她打开副驾驶车门。
“我不清楚你的顾虑,但我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渴望。”她会从旧金山来到这,就已做好证明,“下去吧,你去见你想的人,有什么话两个人当面说清,别自己扛,他是男人,这点担当应该是有的。”
做到他这步也是够了,亲自把心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男人楼下,顺带再推一把。
其实他推不推都不能改变什么,她心里的人始终是苏铭堔,她回到那个人身边只是迟早的事。
他不是没争取过,只是枉然。
秦初姚拿着包,看着他满眼鼓励,咬咬牙,下车……
关门时,她看着驾驶座上的人,嗫嚅着唇,想说的话很多,最终出口的只有这么几个字,“西泽,谢谢。”
“抓紧时间,再晚他肯定睡了。”顾西泽满心苦涩,还是撑到最后一步,“祝你好运。”
准确找到苏铭堔所住房间,人到门口又有点怂了,来回踱步,却始终没有勇气敲门。
她一声不吭的离开,他肯定很生气,说实话,她挺怕他生气的,但比起这个她更担心另一点,她这样公然违背跟那个人的约定,会不会前功尽弃?旧事重演?
犹豫再三,秦初姚决定先给苏铭堔打电话。
想着就立即付诸行动,从包里翻出手机,输入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
一声,两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上,终于在第五声时被接听。
“喂。”低沉的声音,淡然无波,“哪位?”
秦初姚盯着房门,喉咙哽了一下,像是被东西卡住。
她有多久没听到他声音了?
这大晚上的鼠标坏了,真不习惯,折腾好几次才复制上来
不过是五个多月光景,她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说话。”等一会没听到回应,苏铭堔有些不耐烦,“不说我挂了。”
秦初姚倒抽口气,吸了吸鼻子,发出轻微的声音,阿堔两个字在嘴里千转百回却始终没叫出口。
电话没有挂断,静默几秒,不确定的询问传来,“是不是姚儿?”
“花花,是你对不对?”前一秒还是试探,下一秒就变成肯定,“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秦初姚靠着门,还没回应,身子就碎不及防的往后倒,一声惊呼溢出口,却在即将摔倒时被人拦腰接住。
她后仰着脑袋,他低垂着头,瞬间,四目相对,皆是呼吸一窒。
“哐当。”她手的包跟手机掉落地面。
眨眼间,秦初姚已被抱进房,门也随即关上,手机包包刚好落在房内,只能可怜巴巴的继续在地上躺着,而它们的主人则在身边,紧紧被人抱着。
巨大的惊喜,激动在心里横冲直撞,苏铭堔忍不住想,这是不是场错觉?
如果是,他想恳请它别那么快走。
是他的花花,没错。
“等一下。”秦初姚将他推开一点,“我快窒息缺氧了。”
“怎么不换气?”都有过无数次经验,这才隔了多久,她就把换气给忘了?
“一激动……就忘了。”边说边喘。
“你喝酒了?”缓过来,秦初姚随口一提打破这份安静。
太过安静,在某些时候会演变成尴尬。
“喝了一点。”他不否认。
刚接她电话前他都还在喝,自从她离开,这几个月,他每晚都会与酒打交道,不然他不知道这漫漫长夜要怎么过。
尽管她在时也未与他同居,可当她真的离开,让他怎么都找不到时,那种失去的痛楚压着在心里,让他每想起一次就难受一次。
“为什么要离开。”苏铭堔告诉自己不用在意,只要找到她就好,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原因,“什么原因?不是说好不管听到什么都要等我亲口确认。”
她走时,他已经成功取消与曹诗涵的婚礼。
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深爱他的她忍心转身?
他真的很想知道。
秦初姚微低着头,良久才说话,很苍白的三个字,“对不起。”
至于原因,她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省得他听了心里难受。
“那你呢?你怎么会有时间过来?”她虽不在他身边,但时刻关注有关他的事,她知道,公司最近特别忙。
还问他为什么有时间?
为了亲自走这一趟,他连着加一个月班,把必须他经手的工作压在一起,安排好后续才得以过来,即便是这样,他每晚都还是要开视讯,远程处理些事。
“为了找一个小偷,再忙也有空。”无温的语气,脸也沉了一点。
“那她偷你什么了?”她肯定,她走时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
苏铭堔扭头看她一眼,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正面着自己,语气是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你记不记得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我现在想要,你还给我吧。”
“额……”仔细想想,还是想不起来,“我拿你什么了?”
除了银行卡,她实在记不得自己还拿过他什么?
就是银行卡,她也早早就还给他了。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你还有东西在我这,不过我没打算还给你。”苏铭堔拉着她手放在自己胸口,“我很乐意跟你一起拥有它。”
秦初姚猛然抬眸,直愣愣的盯着他,掌心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你仔细听。”他掌着她脑袋,把她耳朵也放在自己胸口位置,“你用心听,有没有听到,它在说什么?”
它在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她想多了,她觉得自己心跳都跟着快了。
“它在说……”苏铭堔低头,嘴贴着她左耳,“我爱你,它在说,以后都不准再离开我。”
他不确定还能承受第二次失去她的痛苦。
呈短暂懵玄,短暂后是激烈的欣喜,激动,甚至喜极而泣,天知道,她等他这句话等了多久。
我爱你,这三个字,他从来都没对她说过。
胸前感到湿意,怀里人也在发颤,苏铭堔将她推开,低头看她流泪满面,顿时就慌了,“怎么了,为什么哭?”
他是真的不懂,在他想象里,听到他这么直接的表白,她应该是开心至极,幸福至极,可现实……
“人家开心嘛。”她仰着头,倒吸着鼻子,语带哽咽又欢喜,“刚刚的话,你在说一遍。”
她想听,管它俗不俗,反正她就喜欢俗的,越俗越直接,越不用费心猜,越安全也越幸福。
都说女人是水做,再强悍的女人也不列外,苏铭堔这次是真信了,只是看她此时的摸样他觉得心疼。
她是有多容易满足?一句话就能高兴成这样。
抬手爱怜地抹去他脸上泪痕,一字一句,柔声细语,说过一次的话再说第二次,第三次……
会比第一次放得开,更自然流畅。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把这些年欠下都说给你听,你听了会不会更开心?
“我也爱你。”秦初姚捧着他脸颊。
“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苏铭堔起身,拿起桌上钱夹就出门。
“喂……”秦初姚话还没出口,门就已被他关上。
这急匆匆的是要干嘛呀?
她是想他,爱他,但也不是非要跟他做,只是他今天这行径,真不符合他以往的狼性风格。
秦初姚起身,走到门口捡起手机跟包包,给顾西泽打电话,她上来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下面等。
“西泽,你回去了吗?”
“怎么了?”顾西泽不答反问。
“就是……”她今晚不打算回去了,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跟他把话说清了?”
“嗯,说清了。”他们之间并没有误会,除了她突然离开的原因,其实真没什么好说的。
偏偏,那个原因,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
“那就好。”顾西泽顿了顿,看到苏铭堔走进酒店超市,“我在回去的路上,开车不方便,先挂了。”
“好,拜拜。”
挂断电话,顾西泽抬头不舍的看眼这栋大楼,再看眼已经上车的苏铭堔,果断开车离开。
因为不放心,也抱着她可能会下来的可能,他在这等,现在看来,是没这必要了。
苏铭堔突然出来,是因为酒店房里没有,但既然来了,自然也会买些她爱吃的东西,这样一来就稍稍费了时,可当他满怀欣喜的提着东西回到房间时,迎接他的却是一室清冷。
他顿时就慌了,一边大喊她名字,一边疾步往里面走……
卧室灯是开的,在往里看,浴室的灯也是开的,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水声。
原来,她在洗澡。
紧张慌乱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他方才以为她又弃他而去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浴室门被打开时,秦初姚正站在淋浴头下享受被水冲刷的感觉,身心都格外放松。
门开那瞬间,她下意识惊呼出声,双手本能护在胸前。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看到是他,她惊慌的心才得以落地。
刚刚真有被吓一跳。
“咚咚咚。”苏铭堔抬手在已开的门上敲了几声,“现在可以进来了?”
她刚都说了什么傻话?他又是什么神理解?
不等她回应,苏铭堔已走到她面前。
“你出去,我还在洗澡呢?”恼羞成怒,一张脸红的快要滴血。
尽管有过无数亲密接触,她也会很不好意思的好吗?
“你洗你的,我洗我的,不矛盾还省时。”分明是想耍流氓,却偏要说地这么理直气壮。
“我马上就好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那就陪我洗,帮我搓背。”横竖他都有理由,“别不好意思,又不是没看过,没摸过。”
“你节操呢?”简直太不要脸了。
“那东西是用来面对外人的,对你不需要。”在自己老婆面前,还要什么节?
“哪变了?”
“反正就是变了,变的比以前更不要脸了。”他以前就很厚脸皮,现在更是升了好几个抬价。
至少,他以前没这么露骨。
小心肝表示很不适应,也受不了,都快跳出喉咙了好吗?
“你换个形容可能会更贴切,比如,情趣。”苏铭堔非常淡定的走到她身边。
太欺负人了!
行,你洗,我走还不成吗?
当然不成。
苏铭堔会这么容易让她走吗?
不用想也知道,不会。
“帮我搓背。”他拉着她手,完全不容拒绝的贴上自己肌肤。
柔软的触碰,让本就心猿意马的他差点就把持不住。
这是背吗?
请问这是背吗?
这分明是胸。
被他抓着的手,顺着肌肤纹理一路下移,心悸。
手抖算什么?秦初姚觉得她连心都是抖的。
想当然,这澡自然没有按正常程序洗完,所花费的时间更是双倍不止。
说好的不矛盾又省时呢?
更确切的说是被他抱在怀里。
“你长什么样我并没那么在意,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老的,到那时我满脸皱纹你会嫌弃我吗?”苏铭堔说。
他认识她时,她并不显眼,也算不上漂亮,那时她还没这么高,脾气也没现在好,头发更是十足的假小子。
那时他都没嫌弃,现在又怎么可能在意?
苏铭堔并不是想说自己有多高尚,他也拥有大部人的虐根性,视觉感官,但那是在没认定一个人前,当真认定是这个人后,那将来无论她变什么样,他都会去接受。
秦初姚摇头,“我又不是看上你这张脸。”
她爱的是这个人,即便他满脸皱纹也不会改变,再说,等他满脸皱纹时她也不会好到哪去,他们只相差几个月,说不准到那她会比他更老,更丑。
常言不是说的嘛,女人比男人老的快。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上的是你的头发?”
“是你自己说的,你喜欢长发飘飘的姑娘。”若不是他这样说过,她兴许不会留那么长头发,一年下来光是打理都要好多时间。
“再找不到比你更傻的人了。”他当初随口一句,她至今信奉,“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刻意将就我的喜好,我们往后还有好几十年呢,你总这样我们的生活得多累?”
就算要将就也该是他,往后,他希望被宠爱的那个是她。
秦初姚垂下眸,他说的这些她也不是不懂,只是,这么多年她都在朝着他喜欢的方向走,这习惯,一时想改掉并不是那么容易。
她一直都希望自己展现给他的是完美,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她还在纠结这些,苏铭堔已经动手帮她取假发,这东西偶尔戴戴就行了,长期下去可是会遭罪的。
当成功取下时,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变紧张了。
苏铭堔抬起她下巴,迎上她视线,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轻舞,这个女人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么不自信,而她的不自信都是源自他做得不够好,没给她足够安全感。
“好看。”不是安慰,他是真这么认为,“长发有长发的妩媚,短发也有短发的风采,我都喜欢。”
时过半年,头发已长到耳下,干净利落,很特别,也很让他心动。
秦初姚目光紧盯着他,想从他脸上判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事实,她并没有看到他有一丝说谎的迹象,这心才算是彻底放下。
她一直有坚持擦祛疤药膏,之前因车祸留下的疤痕现已经非常淡,也长了头发,尽管没有别地长地茂盛,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她就知道他不会只做一次就结束。
“姚儿,我们结婚吧。”做到一半时苏铭堔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行不?”她没回应,他又问个半句。
“嗯……太没诚意了……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断断续续,总算是说出一句比较完整的话。
就算求婚也选个合适的场合嘛,哪有人求婚是像他这样的?
场合,时机都不对。
关键他根本就没停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她已经没有体力陪他继续,她白天上一天班,一结束就从旧金山飞过来,又陪他折腾这么久,这下是真没点力了。
这是他在过去几个月,想到做梦都会疼的事。
顾西泽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酒吧。
他能给她最好的爱就是成全,可真成全了,他这心里并不好受。
借酒消愁愁更愁,老祖宗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尽管他一脸淡漠,还是有不少女人前来搭讪,但最终都被他拒人千里的冷漠态度击退,但不也还有一个词叫意外,或是万一?
此时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就是那个意外,没有一丝防备,她就这么突然串到自己面前,勾下他脖子紧紧抱着,做出亲吻姿势。
本在喝酒的顾西泽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可怜他一三十岁大老爷们差点就被一小姑娘给强吻了。
片刻的愣怔,反应过来便是推开挂在身上的人,可对方却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抱在他脖子的手收的死紧,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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