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的能够把夏南瑾从他手里抢回来吗?
他不知道,他甚至连一点自信都没有。
这样的氛围,他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他转过身,大步地走到门前,将门拉开。
“嘭”的一声,冷昕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但是,他所留下的那最后的一句话,却一再地回荡在她的心里,久久无法散去。
她垂着眼帘,不难想象在她暂时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霍霁和冷昕之间有过怎样的一番对话。
她更没想到,即便下午在华都的时候她都那样说了,冷昕仍然没有打消过念头。
为什么要在当年丢弃了她以后回来俞城?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话?
那么,当年的不告而别,又算什么?
一旁,倪舒看了看两人的脸色,识趣地跑到点歌台去点歌。
男人一把将她扯过来,带着薄茧的手反复在她娇嫩的脸颊上来回摩擦。
“在想什么?在想该用什么办法才能从我的身边逃离,然后回到他的身边吗?”
他明明不想字字带刺,可在见到她为冷昕一脸沉思的模样,他就心里有气,那些话便也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夏南瑾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听见他的话,仅仅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我没有那么想。”
“真的没有吗?”
他越是这么说,他便越是在意她此刻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跟他曾经在一起几年?你们有过怎样的回忆?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他的存在?他现在回来了,你的心就按耐不住了对不对?”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愈往下说,他内心压抑住的怒火就熊熊燃烧。
“夏南瑾,我告诉你,你想从我的身边逃离,回到他的身边,这种事情我绝不允许!你若是想离开,可以,踩着我的尸体离开!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有一秒钟的机会去做这种事情!”
意料之内的,她蹙起了眉。
“霍霁,你所说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不是说过你会相信我的么?那么,你现在又算什么?”
“霍霁,你……是不是在吃醋?”
回应她的,是他咧开嘴,咬在了她光洁的脖子上。
他的力道不大,最多也就起到了威胁的作用,然而,终究会留下两排不算明显的痕迹。
即便他没有说出口,但她却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般。
霍霁就算被锁在那样犹如密室的房间内二十七年,但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男人,理所当然会有正常男人该有的情绪。
是她,终于确定了霍霁常常挂在嘴边的那所谓的爱。
他没有欺骗她,他对她的,也不是纯粹的占有欲在发作。
一种愉悦冒生心头,她垂目,看着指间的碎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眸慢慢地弯了起来。
“夏南瑾,我告诉你,”他的声音低低的,却是尤为沉稳。“我不管你跟他有怎样的一段过去,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不许你去看我以外的男人。天知道,在知道他是谁后,我到底有多恨你曾经为他做过的那些事。”
她怔住,他缓缓地直起身,那近在咫尺的五官,深刻地印在她的瞳孔内。
“是啊,我就是嫉妒他,嫉妒他曾经拥有你,嫉妒他跟你有过一段过去,嫉妒你为他撕心裂肺地哭过伤过,但那又怎么样?夏南瑾,我不是冷昕,我没有办法参与你跟他的那段过去,同样的,我不会带给你那样的痛苦难受,更不会让你哭。就算是哭,那也只能是喜极而泣。我要让你知道,留在我霍霁的身边让我宠着溺着,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没有之一。”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面靥上的神色是尤为认真笃定。
但即便他再怎么试图隐藏,她还是眼尖地发现,他那隐隐浮现的轻微红晕。
她伸手戳了戳,他惊鸷般往后缩,随即便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会儿”便大步地走出了包厢。
那背影,怎么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莫名的,夏南瑾觉得自己的心情极好,特别是看到他后,原先那些因冷昕而起的愁绪统统烟消魂散。
见霍霁走出包厢,一旁的倪舒难免有些奇怪。
她走了过来,用手肘捅了捅她。
“怎么回事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么?”
夏南瑾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倪舒对这种事很是好奇,可她追问了很久,这女人就是说什么都不告诉她。倪舒没了办法,只能怒瞪她一眼,不再继续八卦下去了。
不过,在回去唱歌以前,她故意凑到她的耳边。
“话说,刚才的话你男人挺霸气的啊!简直就是秒杀啊,你看到了冷昕的脸没有?哈哈,笑死我了,总算是出了一个恶气!”
夏南瑾忆起了霍霁当时的情景,嘴角的笑不由得更加肆意蔓延。
她在想,或许,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不理会地被霍霁宠着,其实,也不错。
那天晚上,当她和倪舒唱了足足五首歌,霍霁才重新进门来。
当然,回来后的霍霁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郝色,他整个晚上都板着脸,像是在跟谁在怄气一样。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这是在跟自己怄气。
这样的霍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记忆中的他,总是霸道的,他不会去听从别人的话,也不理会别人究竟有什么想法。就像在她想要自己开车回公司的这一件事上,他固执得就如同一头牛,十个人都拉不动。
几天之后,她特地向林言索要了乔思蔓的家庭住址。
与冷昕的案子仍在继续,但由于最初的企划案已经通过,除去一些重要的事,她都甚少参与,反倒是全都放手给助理雅薇,
她没再见过冷昕,而冷昕,也没再想方设法地出现在她是视线内。
她是知道乔思蔓如今在凌阳国际工作,她还曾经向霍霁询问过有关于乔思蔓的工作上的事,没想,这个男人竟对乔思蔓一点都不感兴趣,自然,也没去打听过乔思蔓的事。
乔思蔓的父亲乔海塍长期在温家工作,理所当然也会长时间呆在温家宅子里,而乔家,想来除去乔思蔓外,就只余乔思蔓的母亲莫荃一人。
地址已经握在手里,夏南瑾特地抽出时间,请了一下午的假到商场买了几样水果以及衣物,招了一台计程车想要到乔家拜访。
她曾经见过莫荃,对于莫荃的尺寸并不熟悉,只能凭靠记忆猜个大概。她也不敢买太贵的衣服,生怕莫荃会不接受。
她的品位还是不错的,还未嫁到霍家前,她经常会陪同母亲姚月茹一起外出买衣服。
她没有到过乔家,甚至就连乔家所在地址的附近都没有去过,因此,当计程车最后停在一处巷子口的时候,她探出头看了眼,眼底难免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乔家竟是在这种地方。
只需一眼,她就看出这附近是甚少有人烟的旧区,由于那些房子都是很古旧的样式,经过时间的洗礼,早就成了大大小小的危楼。若不是经济上真的无法承担,任是谁,都不会愿意住在这种随时都会垮塌的地方。
夏南瑾给了车资,打开车门下车。
她空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写着地址的小纸,仔细地看了眼,再对照那墙上有些掉漆的数字,一步一步地往巷子尽头走去。
她足足找了半个钟头,才终于找到小纸上的地址。
那是一栋五层高的房子,看上去居住的人不多,老鼠蟑螂更是随处可见。她紧了紧手里的东西,抬步走了进去。
这里没有电梯,而乔思蔓的家在五楼,她踩着高跟鞋走上阶梯,当她停在门口时,额头上已然布满了汗珠。
据说乔家没有电话,因此,她过来也没办法事先联系,她拿着东西站在门口,心里有些担心若是家中没人怎么办。可是想了想,莫荃身体不是很好,大抵此刻是在家的。
她举起手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面前的这扇门才应声开启。
莫荃显然对她的出现很是诧异,她穿着一件稍稍有些褪色的短袖,杵在那好半晌了都没能反应过来。
夏南瑾朝她点了点头,出声唤了一句。
莫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侧过身子邀请她进去。
乔家并不算宽敞,那客厅比她房间还要小上许多,她环视了一周,看样子应该是有两间房间,而露台厨房什么的都是齐全的。
客厅只简单摆放了几张长木椅以及桌子,就连电视都没有一台,看上去略显简陋了些,而从客厅靠近边上可以看见那有点小的露台,露台外放置了许多绿色的植物。
虽然这屋子是简陋了,但却是收拾得很整齐。
莫荃让她坐下,随后便走进厨房去泡茶。她只找到一些市面上普通的红茶叶,还是新年时特地买回来招待客人剩下的,平日里他们可舍不得喝,每每都会留下来以防不时之需。
夏南瑾收回打量的目光,看见莫荃端着茶过来,忙不迭起身接过。
她不计较茶叶是好是坏,将茶杯凑近嘴边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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