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把那个女人连根拔除
肖特朝助手点点头,后者立即将面罩强行给他戴上,待他无意识的呼吸几口后,竟停止了挣扎,渐渐失去了知觉。
肖特博士这才松开手,“准备麻醉……”
蒋夫人慢慢走出去,站在门口,吸烟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阿树上前,“夫人,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她站在原地,许久才突然出声,“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他会知道的吧。”
阿树垂下眼眸,“少爷一直都知道。”
蒋夫人没再说话,放慢了脚步离开。
深夜,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床上的人。
打开灯,蒋夫人穿上睡袍,拉开了门,“怎么了?”
阿树站在门口,“少爷出事了……”
驾车匆匆赶到地下仓库,门大开着,肖特博士以及他的助手等人正焦急的站在外面,“有什么问题,等你下来再谈好不好?”
蒋夫人一点点抬起头,看到站在这幢废弃工厂楼顶的人,脸色倏尔就变了。
阿树反应很快,这时已经跑了进去,准备去楼顶救人。
脑袋被纱布紧紧包扎过的男人,这会正穿着手术服,疯狂的敲打着自己的头,“没了!什么都没了!”
“云清!”
她上前一步,厉声道:“你给我下来!”
顾云清好像已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完全沉浸在自己混沌的世界里,“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他倏尔又直起身子,两眼僵直的望着前方,依稀,有人站在那里,噙着淡淡的微笑,正在朝他招手,浅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无声的叫着他,“云清……云清……”
顾云清看呆了,无意识的朝她伸出了手,就像灵魂被牵引住,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云清……”
她仍在呼唤着,温暖的笑,瞬间填补了他体内的空白。
楼下顿时响起了尖叫声,他也顿住脚步,缓缓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楼顶边缘……
蒋夫人瞪大双眼,顾不得第一次在人前失态,她尖叫着,企图阻止,“云清!不要!”
顾云清眼神颇淡,面无表情的望着脚下,然后又抬起头,望尽头顶的一片漆黑。
这时,那个身影又出现了,微笑的她,开心的她,甜蜜依偎的她……眼前的漆黑,也瞬间变成一片光怪陆离,吸引着他的视线,让人萌生向往。
顾云清笑了,再次伸出手,慢慢的,向前迈了一步……
“少爷!”
阿树扑上前去,却连他一块衣襟都没能抓住。
“啊——”
楼下顿时响起一片尖叫。
蒋夫人徒劳的伸着双手,瞪大的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顾云清的身体,像只折翼的残鸟,翩然落下。
接着,“扑通”一声。
她的心也跟着摔裂开。
蒋夫人反而冷静了下来,不再哭,没了眼泪。
待手下汇报,确定没了生命特征后,她马上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顾云清死了,以这样一种方式,任何人都不会预料的结果。
临时改建的停尸房内,蒋夫人站在儿子的尸体旁,伸手抚过他安详的脸,甚至,看到了他生命最后一刻,停留在嘴角的微笑,她缓缓收回了手。
阿树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肖特博士带过来,直接按到了地上。
她回过身,冷漠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话说?”
肖特博士吃力的抬起头,看着她,口齿不清的说:“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不是我……”
蒋夫人眸光一寒,阿树又狠狠一脚踹上去。
肖特博士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地上,痛苦的申吟着。
她走过去,绕着他转了两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叶慕寒的手术会那么成功,而我儿子就成了悲剧呢?”
肖特博士咧开嘴,无意识的笑了下,眼睛肿得只能眯成一条缝隙,“那个女人为什么只爱叶慕寒……却不爱你儿子呢?”
蒋夫人的目光眯了起,阿树还要再动手,却被她制止了。
她退后几步,神情并无太大变化,“现在还需要用到他,留着他吧。”
阿树点点头,一只手提起他就将他拖了出去。
离开停尸间,蒋夫人走向另一个房间,推开门,就看到在床上安静沉睡的男子。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他,接着,她竟轻轻趴在他身上,“云清,别再让妈妈失望了。”
这时,有人进来提醒,“夫人,我们该走了。”
蒋夫人直起身,望着他的目光也温和许多,最后才转身走出了房间。
直到再也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叶慕寒才下了床。换好衣服后,他径直走进里间侧门,推开门就看到被打得惨兮兮的肖特,这会正趴在椅子上不敢动,嘴里始终轻哼着。
他走过去,大刺刺的坐在他旁边,毫不客气的伸手拍了下他的屁股,“感觉怎么样?”
“啊——”
肖特立即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然后愤怒的回头瞪着他,“还问?这一切都要怪你!”
叶慕寒慵懒的伸直双腿,并不否认。
可是,他又斜睨了他一眼,“那这次又是谁救了你呢?”
肖特一听,扭头不言语了。
实情也的确是如此,他正是按照叶慕寒教他的方法,不管受到怎样的毒打都没有求饶,反而还一口咬定错的是她!
叶慕寒点燃一根烟,递了过去,肖特没好气的说:“我从不抽烟!”
叶慕寒没什么耐心,直接把烟塞进他的嘴里,强势命令,“吸!”
肖特瞪着他,可还是下意识的吸了一口,顿时呛得他直咳,身上跟着更痛了。可奇怪的是,痛过之后,感觉竟渐渐麻痹了。之后,他又尝试着吸了几口,表情慢慢缓和了。
叶慕寒睨着他,又收回视线,“只要有我在,你暂时就不会有危险。”
肖特不说话,但也明白,蒋夫人说的需要他的地方,正是因为叶慕寒。所以,这出戏他是无论如何都要配合他演下去!
肖特皱紧了眉,又深深吸了一口,胡乱的吐出烟雾。
“憋着,吸进肺里,再慢慢吐出。”叶慕寒一点点教他,肖特虽然表情抗拒,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听他指令。
之后,他没好气的说:“你这是在教我如何慢性自杀!”
叶慕寒鄙夷道:“你做这种研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肖特在强辩,“任何科学成果,只要利用得当就都是在为人类造福!”
叶慕寒无视他,站了起来,肖特忙问,“你要去哪?”
他现在可是肖特的护身符,他自然得时刻关注。
“我去为我自己造福。”
伊夏不时看着手表,已过深夜,酒吧的人也都慢慢散了去,只剩下几桌人,喝得烂醉。
她皱着眉,捧着手中的啤酒,早已没了喝的兴致。
自那天在马路上分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伊夏曾想过让阿K暗中调查他的行踪。最后还是忍了住,在没有确定叶慕寒真实的情况下,还不能给他带去麻烦。
既然逼不出来他,她就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小姐,你还在等人?”
酒保都已经和她混熟了,趁着客人不多,过来和她闲聊。
“是啊,可惜他今天也没来。”伊夏笑笑,带着三分醉意,一分失意。
突然不想就这样离开,她提议道,“喂,把你那天调的酒,再给我调一杯吧。”
酒保笑着摇头,“那是最烈的酒,你受不了。”
伊夏执意,“我想试试。”
“你确定?”
酒保拗不过她,在柜台内开始为她调酒,很快,便将一杯颜色暗沉的酒推过来,“失忆。”
伊夏接过来,“这酒叫失忆?”
“嗯,因为喝过的人基本都会大醉,醒来后就跟失忆没两样。”酒保解释着,“很少会有客人点这种酒。”
伊夏端起来,把玩着杯子,透过昏暗的灯光,观察着里面的液体,竟不知不觉看得失了神,喃喃的说:“真的会失忆吗?”
她眯起眸子,刚要喝下去,手里的杯子却突然被人抽走了。
看到身边出现的人,她愣了住。
在她身边坐下,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慢慢侧过头,冷眼看向她,“越危险的东西,你就越喜欢尝试?”
望着他,伊夏回眸低下头,缓缓的笑了。
见她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酒保也是会心一笑,然后亲手为她调了杯鸡尾酒,对她眨眨眼,“这杯是我请你的。”
“谢谢。”
伊夏喝了一口,酒是甜的,甜得醉人。
她抬头看他,“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慕寒抿抿唇,目光倏尔变得幽深,脸上的冷漠也随之深刻起来,“那个叫顾云清的死了。”
伊夏身子一震,怔怔望着他,“云清……可是,我前几天才接到他的电话!”
叶慕寒面无表情道:“如果有人要为他的死负责,那个人也一定不是你。”
伊夏只觉得胸口骤然发紧,喘不上来气拟的,憋得难受。她将酒一仰而尽,这会竟尝出了丝丝苦涩。
无论顾云清做过多少错事,又让她恨了多久,他毕竟出现在她最美的年华里,给了她无数的美好回忆。不管到什么时候她都会大声承认,她曾爱过顾云清,真挚的爱过。
见她不说话,叶慕寒转过头,眯紧的眸时刻充满洞悉的色泽。
“我知道他有多爱你。”他突然说。
说起来,有些讽刺。感受到他的爱与恨,这也算是肖特博士整个实验中,最成功的地方吧。
伊夏慢慢抬眸,清眸有了雾气。
叶慕寒凝视着她,“也许在别人看来,他爱得有点疯狂,最后也是为了这份疯狂而死。”转过身,他与她正视,“换作我,同样也会持续这份疯狂,直到死的那天。”
他话里的决绝,吓到了伊夏,她想都不想就揪住他的衣襟,“我不许你这么说!什么死不死的,这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叶慕寒没有说话,一直用着不停探索的目光,想要在她身上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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