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纪均泽办公室回来,我看到手机上有周闻笛发的短信:真真,问你个问题,绿筠最近是不是打算买车?
我看到这个消息,不禁哑然失笑,他提到绿筠二字,我大概也明白些什么了,干脆直接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喂,周总,你怎么不直接给杨大美女打电话问啊?还绕到我这里来,不嫌浪费时间?”
他在电话里呵呵,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我给她打了电话,不过她没接,估计没听到吧,就再问问你。”
“她这个丫头经常这样,手机一向都调静音的,恐怕是没听到。”我故意找了这个理由来安慰周闻笛,怕他对绿筠有什么看法,先帮着圆场。
“嗯,我就是上次无意间听到她提起说想买车,想试驾之类的,刚好我有个朋友的4S店新店开业,有好几款车在举行试驾活动,你帮问问她这个周末有没有空,要不要去看一看,而且正好我最近也有换车的打算,可以一起去。”
不得不说,周闻笛这个理由找的真是恰到好处,不过我还是笑着打趣他,“怎么我听着你的意思,好像是在给你朋友的店做广告拉客户啊?”
“不是不是!”他立刻急着反驳,“真真你别误会,咳,有些事情你懂得,直接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好啦,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会帮你转达给她。”
“嗯,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吧,谢了!”周闻笛语气很轻快,言辞中对杨绿筠的追求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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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接到我爸的电话,他告诉我说他一个老同事做爷爷了,并平生第一次问起了我的情感和以后婚姻问题,被我几句话搪塞过去后,躺在床上我却又失眠了,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糟,搅得我心神不宁。
我再一次分析起跟纪均泽的这段感情来,他坚持要跟我‘地下情’不公开,工作永远排在感情之前,跟我也没有太频繁的互动,还要我等他三五年才考虑婚姻的问题……我真的要为了他这个奇葩的要求,活生生将自己蹉跎到三十多岁吗?有这个必要吗?我到底是为谁而活,难道外面的一个男人,还可以比我爸更重要吗?
三五年以后,我爸也六十岁了,到时候我一没成家,二没立业,还是孤零零一人,对得起他老人家吗?唉,我似乎想的太远了,可哪一个不是现实的问题。我不得不重新矫正自己的心态,到底是要放纵自己为一份看不头的爱情沉迷,还是清醒一点,为我爸的喜好而活?
在迷迷蒙蒙中,脑子里又不断盘桓着那天高子谕在海边,在公园对我说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情话,一会儿又是他在那个婚礼上抱着那个新娘亲吻的画面,一会儿是他拥着我强行索取的恶劣行径,一会儿又是杨绿筠对他的痴心交付……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全部朝我围拢来将我紧紧的缚住,我感觉快要窒息,快要爆裂!
好不容易捱到后半夜,终于困的不得了眯了几个小时,醒来已经是早上7点,我不得不挣扎起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同时浑身没有力气,头也有点痛,总之很不舒服……似有所感,我转身刚好看到自己的床单上居然占了丁点的姨妈血,晕死!怪不得身体不适,原来例假又来了~一个月也过得太快了!
就这样忍着不适去上班。
坐下来想到纪均泽要我今天去他实验室帮着他做闻香工作,我知道这几天是没法去了……有个不好启齿的理由,因为纪均泽是资深的调香师,他的‘特异功能’就是嗅觉超级灵敏,很多时候可以闻到常人难以嗅到的气味,比如可以闻到一堆女人里,谁正在大姨妈期间,谁正在感冒,谁今天吃了什么饭菜,所以一般像我这种特殊情况期间,我都从未去过,不然觉得太尴尬。
我想了想,给他打了个电话,很快接通后,我告诉他,“均泽,我……今天点不舒服,没来过来了,等改天行不行?”
“是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严重。”
“……”他那边顿了顿,又道,“要不我过来看看你?”
“真的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赶紧推辞,“我就是一点小感冒,不碍事的,也买了药。”
“那行,你注意休息。”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落,也着实让我不好受。
可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刚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突然就看到杨绿筠走到我办公室来,并直接把门关上,然后在沙发上跌坐下来,几乎是带着哭腔,“真真,我好想死~”
“怎么了?”我赶紧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她旁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可能要马上离开蕙兰了,”她已经呜呜的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
我着急得不得了,坐下来陪着她的肩膀,“你说清楚点,先别哭啊,快说。”
“是高子谕,他……”她不停的擦着泪,“听说他要撤掉我们设计部,这不就是变相的逼着我们辞职么,他怎么能这样?我们这个部门已经成立快10年了,他说撤就撤,实在太气人了!”
我的心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腹部的不适感进一步加重了。原来,高子谕那天还真的不是开玩笑,说干就干,可他的所做作为实在太卑鄙了点,先是假装跟绿筠约会,欺骗她的感情和信任,给她了无限的憧憬,然后又为了自己的利益,忽然来这么一刀,一下粉碎了她的希望,将她伤到体无完肤……他简直无耻至极!
好好的安慰了绿筠一番,我直接就去找高子谕,一刻都不能等了。
来到他办公室门口,我心里有情绪,敲门声也有点粗鲁,明显带着情绪,以至于外面大办公室的所有人都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我,因为在正常人看来,若不是外面人来讨债的,或者里面人想马上滚蛋了的,谁敢这么气急败坏的敲总裁的门?
“进来!”
我立马推门进去,不知不觉完全抛开了过去对一个上司的畏惧和尊重。
此刻,他办公桌上居然摆了一些装着香精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闻香的试纸,貌似在对这一堆东西进行研究,但问题是,他明明都失去了嗅觉,什么味道都闻不到,还搞这些玩意儿干嘛,徒增伤感吗?
但这对我而言并不是重点。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他办公桌的对面,硬生生的开口,“高总!”
他抬眸瞅了我一眼,淡淡的问,“什么事?”这种表情跟他那天在公园里的表白又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我真的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他对我又是几层意思?
“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哦?”他这回很专注的盯着我,带着若有似无的戏弄,“我认为,你该是特意来看我的,毕竟上次一别,我们好像有整整两天没见面了。”
我被他这种无赖的态度弄得无地自容,不经意退后了几步,硬气又镇定的,“我不想跟你扯那些乱七八糟的,听说你已经做了决定,要撤掉杨绿筠所在的设计部。关于这个事,我很郑重的想跟你谈一谈。”
“好,你说,我听着。”他忽然态度很好,语气很好,眉头一挑,整个人端坐着,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万丈的光芒……一双修长白净的大手放在办公桌上,那左手的精致腕表更为他的气质添了些尊贵优雅。
我瞪着他,低声问,“为什么一定要撤掉设计部?”
“你希望我从哪个方面来回答你?”
“随便你。”我被他的装腔作势激怒。
他哼了一声,半认真半敷衍的说,“精简机构,整合资源,节约成本。”
这回换我冷笑,“一个无能的管理者,往往喜欢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解决所谓的成本。”
“怎么说?”他好像对我的话有了兴趣,示意我往下解释。
我为了绿筠,也豁出去了,管不了自己说话有没有立场,有没有分量,一股脑倒出来,“你想把蕙兰产品包装设计和瓶身设计这些业务,外包给那些专业的设计公司来做,其实是一种非常不明智的行为……以前蕙兰跟外面的设计公司合作过,结果那些所谓的国际大设计师们,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服务费要天价不算,还得食宿全包,但出来的作品往往都不尽如人意,审美偏小众。而且外面的设计公司服务于很多品牌,对蕙兰了解不深,合作过程中的沟通时间也不小,严重拖慢了每个新品项目的进度,总体算来的各种成本,要远远大于蕙兰整个设计部一年的人工成本,最重要做的东西也不比蕙兰设计部的好;所以后来,蕙兰还是决定建立自己的设计部,承担内部所有的设计工作,没有沟通难题,效率高了很多……所以请高总眼光放长远一些。”
“说完了?”他眼光明亮的望着我。
“该说都说了,”我跟他对视着,“相信这些问题,你比我看得更明白,希望你再认真考虑下,不要撤掉设计部,也不要……伤害绿筠,她现在情绪很崩溃。”
他却不以为意的冷笑,更加幽深的瞪着我,“你说清楚点,你只是‘希望’,还是在‘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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