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纯眸底凝聚着浓浓的悲伤,她摇头,又点头,心里纠结成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或许她该放下。
司翰宇已经威胁过她,让她忘了梁上君。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想着他,即便爱,也要放在心里。
若是这样纠缠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他。
他们本来就是仇人,现在又因她的关系,真是恩怨纠葛,难以化解了。
“纯纯。”
许甜甜担忧的看着她,转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又压低了声音,轻声说:
“要不你离开A市,谁也不跟,离开他们两个。”
夏纯心头一颤。
离开A市,离开这两个男人?
**
礼堂里,梁上浩和付敏欣的婚礼如期举行,付敏欣没有亲人,唯一的亲人就是司翰宇。
在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司翰宇出现在礼堂,送上他的贺礼。
看见他,梁上浩顿时变了脸色,恼怒地拳头捏得咯肢响,付敏欣也没料到他真的会来,看见他一身正装,英俊挺拔,又想到他今天和夏纯举行婚礼,小脸蓦地白了白。
“司翰宇,你来做什么?”
梁上浩恼怒的质问,付敏欣担忧的拉住他,怕他冲上去和司翰宇打起来,更怕他吃亏,轻声喊:
“表哥!”
司翰宇视线从梁上浩身上扫过,目光停落在他表妹身上,眉眼温和,温润地说:
“敏欣,这是我和你表嫂送给你的结婚礼物,祝你一生幸福。”
“司翰宇,你是故意来挑衅的吗,我告诉你,我哥已经醒了,过不久,他一定会把纯纯抢回来的。”
梁上浩气得脸色铁青,混蛋,他还说什么表嫂,故意来炫耀他抢走了他的嫂子,他大哥的妻子。
“阿浩。”
付敏欣轻唤,示意他不要在这样的场合闹笑话,礼堂里那么多宾客看着呢。
梁上浩忍了又忍,下面的梁父梁母也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埋藏在心里,这样的局面,他们不愿看到,可又无法避免。
“梁上浩,我表妹今天成了你的妻子,你可要一辈子都照顾好她,别让她受伤,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司翰宇神色严肃地说完,又温柔地看了眼付敏欣,转身,离开礼堂。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梁上浩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让纯纯离开他,回到他哥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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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夏纯的身体原因,宴席期间,司翰宇一直不曾让她出去招呼宾客,都是他自己在外面招呼客人。
中途他有去休息室看她,有许甜甜寸步不离的陪着,他没停留几分钟,便又离开了。
梁上君再次醒来已是晚上。
这一次,他很平静,没有像早上那样激动,只是平静地问陪在病床前的沈尘尘:
“妈,纯纯的婚礼顺利吗?”
沈尘尘心里狠狠一疼,面上却浮起温柔地笑,温柔地说:
“君子,你刚醒来,什么也别想,把伤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嗯,妈,我知道,这几天让你和爸担心难过了,对不起。”
他点头,英俊的脸上还很苍白,语气里透着虚弱,不养好伤,他想再多也没用。
纯纯,等着我!
一定要等着我!
心里有个声音坚定的响起,放在两侧的手缓缓收紧,捏成拳,他要以最快的时间养好伤。
把司翰宇绳之以法的那天,就是纯纯回到他身边的时候。
“妈,我饿,想吃东西。”
他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抓住他母亲的手,俊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语气轻快。
闻言,沈尘尘急忙点头,站起身说:
“你等着,我现在就出去给你拿,今天下午给你弄的吃的,在外面。”
许甜甜去医院的时候,正好见到沈尘尘从重症病房里出来,看见她,沈尘尘脸色变了变,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矛盾。
“沈阿姨,我来看看梁上君。”
许甜甜笑着和她打招呼,并没注意到她眼里闪过的挣扎。
“好!”
沈尘尘点头,微顿了一秒又说:
“甜甜,君子才刚醒来,身体很虚弱,经不起刺激,你一会儿说话注意一些。”
“嗯,我知道。”
许甜甜爽快地答应,推开门,进去。
梁上君噙着痛楚的眸在看见许甜甜的那一刻蓦地一亮,像是镶进黑暗天际的璀璨星辰。
“梁上君,我是替纯纯来看你的。”
许甜甜开门见山,在看见他眸底的期待时,她的心微微一酸,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的笑,话语轻快,拉开病床前的椅子坐下。
听到心爱之人的名字时,梁上君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而后加速跳动起来,眸底有着难掩的激动:
“纯纯,她还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这句话出口,心却是狠狠一痛。
他觉得自己问了句很白痴的话,很弱智的问题。
纯纯当然不好。她能好吗?
但许甜甜给他的答案却是:
“你放心,纯纯很好,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闻言,他眸色微微一变,蹙紧眉心忍着心里的痛楚:
“她有让你带给我什么话吗?”
今天是她的婚礼,他其实想问,今天的婚礼如何,姓司的对她好吗,今晚他们的洞房夜,她该如何过?
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一般。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别的男人欺负自己的女人,可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却躺在病床上,无能为力。
许甜甜把他的痛楚隐忍都看在眼里,她脸上的笑意不变,温和地说:
“纯纯有话带给你,有一段录音,但她不是让我现在告诉你的,她说等你伤好些,身体好些的时候再告诉你,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过有一句,我可以提前告诉你。”
“什么?”
梁上君急切地问,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纯纯说她已经原谅你了!”
梁上君抿着薄唇,心里波涛翻腾着,他明白许甜甜这句原谅的意思。
他这一刻特别后悔,后悔他浪费的那半个月时间,后悔他没有早一点向她道歉,哪怕她看见他就反胃,哪怕她不原谅,哪怕死缠烂打,他都该陪在她身边。
求得她原谅的。
半晌,他才抬头,看着许甜甜,心头翻腾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他的声音平静地溢出薄唇:
“甜甜,帮我照顾好纯纯。她只有你一个朋友,拜托你多去看她,多去陪她,她的腿还没康复,让她一定要定期回医院做复查……”
许甜甜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知何时开了录音,把梁上君这段温柔体贴的话全数录了下来,听着他那么温和的叮嘱,她心里既为夏纯高兴,又为她难过。
高兴她遇上了这么优秀,痴情,专一,体贴的男人,这是多少女人一生梦魅以求的,多少女人活到老也遇不上的。
可她心里又酸涩难忍,纯纯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优秀的男人,他们分明那么相爱,却命运捉弄,要承受生离之痛。
她甚至很恶毒的希望司翰宇发生点什么意外直接死掉,那样,夏纯就可以回到梁上君身边了。
沈尘尘很快地提着保温盒回来病房,许甜甜起身告辞,淡淡地道:
“梁上君,你一定要快点养好伤,任何事情交代别人做,都不如自己做来得放心。”
梁上君唇角轻勾,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会尽快养好伤的。”
这一夜,A市雪花飘飞。
和一周前出事的那晚一样寒冷。
开着中央空调的室内温度保持在二十七度,宽敞奢华的卧室里一派喜气装潢。
定制的高级沙发里,夏纯身子蜷缩地窝在角落,怀里抱着一个阿狸抱枕,耳里塞着耳机,一遍遍听着那个熟悉得刻入骨髓里的声音。
她脸上浮着笑,眼里却泪花闪烁,心里被复杂的情绪充斥着,满满地,没有一丝的空隙。
外面,门把转动的声音轻微的响起时,她眸色微微一变。
司翰宇打开门,便看见夏纯窝在沙发里,怀抱抱枕,耳里戴着耳塞,眉眼低垂,不知在听什么。
“纯纯。”
他大步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大手顺势揽上她肩膀:
“听什么呢?”
夏纯身子蓦地一颤,惊愕抬眸,往一旁挪了挪,取下耳塞说:
“听音乐,胎教的。”
司翰宇眉宇微蹙了下,深暗的眸微微眯起,霸道的捉住她小手:
“时间不早了,先去洗洗,早点睡觉吧。”
夏纯的心又是一颤,清澈的眸子看向那床铺着红色床单,红色被子的大床,身子紧绷,生硬地问:
“你今晚睡哪里?”
司翰宇嘴角一勾,挑眉道:
“当然是睡新房,纯纯,今晚是我们洞房之夜,你不会把自己老公赶去书房睡吧?”
夏纯清眸闪烁,忽略心里的紧张,强装镇定:
“要不你睡这屋子,我去隔壁客房。司翰宇,我现在是不会和你洞房的,医生说过,我的腿现在不能做任何的运动,而且,孕妇在前三个月是不能有性生活的。”
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把耳塞塞进他耳里,继续说:
“你答应过,要把我的宝宝当成自己亲生的,司翰宇,如果你真想让我爱上你,那就请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值得我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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