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司翰宇说有样礼物要送给夏纯。
夏纯被他拉上楼,走进卧室,一眼便看见木质茶几下放着一副雕刻品。
“纯纯,这可是我亲手雕刻的,每一刀都不曾让人代劳,你看看,喜不喜欢。”
司翰宇微笑着牵着夏纯的手走过去,茶几上这副足有40CM的精美雕刻真的很漂亮,维妙维肖。
可夏纯眼眶却突然发涩,微抿着唇,清眸凝视着那个幅雕刻作品,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在追悼会上肖晓莉的女儿哭着要妈妈的情景。
“纯纯,怎么了,不喜欢吗?”
司翰宇自深圳回来后,除了忙公司的事,其余时间就加班加点的要雕刻一幅作品送给她,当她说要去许甜甜家住几天的时候,他欣然答应,而经过他几夜通宵,终于完成了这幅作品。
原本是满心欢喜的,可当他听说那个肖晓莉突然车祸死亡死,他就猜到看到这幅雕刻也许纯纯会难过。
“来,纯纯,坐下来。”
他拉着她在沙发里坐下,眸色温柔的扫过她泛红的眼眶,轻声道:
“我知道你肯定想起了你们护士长,心里难过是不是?”
夏纯点头,司翰宇继续说着:
“我雕刻这幅作品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这是几个通宵才完成的,得到他们车祸后,我就知道你不会再高兴了,但你也可以把这当成对护士长的一种追忆好不好?”
这是一幅极其漂亮的雕刻品,而且雕刻的是夏纯和司翰宇的结婚时的画面。
连夏纯婚纱上的钻石都被他一颗颗清楚的雕了出来,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浪漫而完美。
“把我雕刻得太漂亮了。”
夏纯牵动嘴角,冲他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雕像,前后左右的看了一遍,实在无可挑剔,若非发生肖晓莉的事,她心里其实真的喜欢这幅作品。
不为别的,只为这精致的雕刻技术。
若是没有旁边那个男人,只有她自己的肖像,她会更喜欢的。
可这样的话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让身边这个男人知道。
不管他是什么心思,这份心是值得尊重的。
见她接受,司翰宇眉宇舒展开来,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浅笑,调侃的说:
“是不是比蒙娜丽莎漂亮多了?”
“嗯,是的,你这幅作品要是拿去卖,估计会很值钱。”
夏纯笑着回道。
她其实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原材料,只依稀记得那天他说回家后送自己一幅作品。
莹润的触感,还有这色泽及细小波纹,应该是极其珍贵的材质。
“哈哈,世界独一无二,这是无价的。”
司翰宇笑得爽朗,上身往她靠了靠,头偏向她,伸手指着雕像解说,夏纯静静地听着他说,发现他对这方面真的很精通,最后,司翰宇说:
“要是翰林在的话,肯定比我雕刻得更好。”
夏纯微微一怔。
抬眸看他,正好捕捉到他眼底飞快闪过的一抹哀伤,她下意识的皱了下眉,轻声道:
“你和你弟弟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司翰宇眸色微变,说起他弟弟,他周身顿时发散出一股浓郁的哀伤气息,还夹着淡淡地孤寂,可细看又会发现,自那份哀伤气息里剥离出来的还有一分自豪,矛盾的挣扎着,分不清孰多孰少……
夏纯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复杂的表情,第一次见他流露出这样浓郁的哀伤气息。
“纯纯,你愿意听吗,我说给你听。”
司翰宇眸色幽幽地看着她,却给她一种他孤寂了千年的错觉。
像是一直找不到人诉说心事,只能把所有的伤和痛都深深掩埋,久而久之,难以压抑时,就通过一些偏激,愤世的手法将其发泄出来。
她在他那双幽深孤寂的眸子里点头,心莫名地泛起一丝柔软,若是司翰宇不以这样的手段逼她嫁他,若是她没有遇上梁上君,也许她真的会试着用心接受他。
其实这些日子他对自己是极好的,处处小心翼翼,细心呵护,上次肖媚儿的事被他知道后,那个女人就从她世界里消失了,换成另一名秘书和他们一同回来,她没问肖媚儿去了哪里。
但她从新闻里,看见了肖大成因注射过量死于家中,也是在那一天下午。
她知道这是司翰宇的手笔。
耳畔,司翰宇的声音低沉柔软的诉说着:
“翰林只比我晚十分钟出生,他从小性格开朗,单纯善良,和什么人都能做朋友,谁欺负他都不还手,为保护他,我从小就学功夫,六岁的时候我们的妈妈被人害死,爸爸娶了新人,就是抛弃你的赵岚,那时的她年轻漂亮,把我爸迷得晕头转向,但我和翰林都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们,有一次趁我爸不在,她把我和翰林骗到一水池旁,那是冬天,像现在一样冷。”
夏纯心里划过惊愕,见他身子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下,她眉心一凝,下意识地伸出手,温和的抚上他宽厚的大掌,发现他的手不如之前的温暖,甚至还透着一丝凉,即便事过二十多年,他还是难以释怀的。
她几乎能想像出会发生怎样的事,心底深处滋生出一份怜悯来。
“翰林被她推到了水池里,那时的我们个子低,翰林一落水,扑腾了几下就掉下去了,她在岸上装模作样的大喊,我也不会游泳,只是心里有个强烈的念头,一定要把翰林救起来,我一头扎进水里,只凭着从电视上看来的别人游泳的姿势,把翰林从水里捞出来,幸好吴妈找来得快……”
“她怎么能那么坏。”
夏纯忍不住斥责,那个女人真是坏透了,抛弃自己亲生骨肉,还去害别人的小孩子。
“从那后,我就恨赵岚,我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更处处小心谨慎,虽然表面她表现出和善的样子,可我知道,她就是恨我们,恨不得害死我和翰林,特别是翰林,他太单纯,太善良,他不记恨,还待赵岚的女儿好,天天宠着她,疼着她……”
夏纯似乎明白司翰宇为什么会那么恨梁上君了。
他把司翰林看得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他从小到大的信念就是保护好翰林,但后来,翰林却死了,虽然不是梁上君害死的,但和他有着关系,而且他认定那是梁上君害死的。
“翰林是在十岁时喜欢上雕刻的,从那后,我爸给他请专门的师父,他雕刻什么都维妙维肖,还多次拿奖,我只是每天陪着他一起学的时候打发时间才跟着学的。”
“那你们,从小就认识梁上君吗?”
夏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司翰宇脸色变了变,她怕他生气,又解释道:
“我听梁上君说过,他和翰林从小就是好朋友,所以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她收回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司翰宇眉峰微凝,眸底深处划过一抹挣扎,把她的手重新抓了回去,牢牢地握在手心,似乎这样感受着她的存在,他才不会孤寂得想疯掉:
“是的,那是在我妈妈死了后,我和翰林转到了和梁上君同一所学校,在那里认识了梁上君,翰林和他一见如故,两人好得只差穿同一条裤子,做什么,吃什么,都想着他,还羡慕他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漂亮的母亲,但我不喜欢他。”
司翰宇深暗的鹰眸被浓浓地阴霾覆盖,他一点也不喜欢梁上君,从第一眼,就不喜欢,因为梁上君太优秀,他的笑容太自信,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尊贵优雅的王子,特别是每天他母亲亲自去接他放学,看到他和他母亲有说有笑,那幸福的样子,他就嫉妒。
在学校,因为有梁上君,他不能做第一,德智体他都和他抢,老师喜欢他,同学喜欢他,连他唯一的亲人,最疼爱的弟弟,都被他的光芒吸引。
最让他恨的是,翰林死的时候还让他不要责怪梁上君。
可他心里痛,他痛得无以复加。
这些年他靠着对梁上君的恨支撑下来,其实,内心深处,他是不希望梁上君太快死掉的,他要折磨他,他想看他痛苦,想让他承受他所承受的痛。
所以他当初安排敏欣接近梁上浩,想让梁上君也尝试那种失去亲人的刻骨之痛。
就像白子航说的,他是有些心理变态,既恨不得梁上君死,又不愿他死,像是又恨又爱。
那其实不是爱,只是一种寄托,梁上君成了他的寄托,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超越他,让世人知道,他司翰宇比梁上君更优秀。
可是,如果梁上君死了,他会觉得自己的目标没了。
上次在郊外看见他倒在血泊中时,他心里就滋生出那种复杂的情绪来,夏纯永远不会知道,那晚就算她不求他,不把自己给卖了,他也会救梁上君。
他这种心思几近BT,甚至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这样偏激的想法和做出偏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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