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眼睛有些冷。
陈靖将手中的香烟放到了旁边的砂台摁熄。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来。
只是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脚步已经往这里移动了。
看到她的眼神,他脸上的神色更是淡淡的。
“只是突然想到有些东西需要过来整理一下。”
年芯瑜一下子就愣住了,但随即便沉默的让开了身子。
这套房子,房产证上也有他的名字,她虽然知道他不会小气到跟自己要房子的权利,但他进来的权利还是有的。
陈靖也不客气,甚至连鞋子也没有脱的直接进去。
年芯瑜跟着他走进了客厅,而后看到他进了他的卧室。
他们青梅竹马,虽然很早就同居,但实际上,两人一直是各住各的。
年芯瑜看着他拿了几份文件出来,又朝着门口玄关走去。
期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她的眼圈终于有些红了,忍不住的朝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喊道:“陈靖,这些年来,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他们明明很亲密,却又觉得很疏离。
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最后还是被他赶走。
陈靖的身子似乎是有些僵硬的,但他没有回头。
“小瑜,如果我们都能平和一点,以后,我们还算朋友。”
朋友……
真是可笑。
谁要他当自己的朋友!
年芯瑜握紧了双手,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陈靖……我……”
她呼吸一紧,闭了眼狠了心,想要说出那三个字,可更快的是陈靖,他已经直接跨出了防盗门,“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年芯瑜的身子,随着门的关上,好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缓缓的滑坐到地板上。
“陈靖,你这个大混蛋,混蛋!”
陈靖拿着那一叠的文件,就站在防盗门门口很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双腿麻了,才沉默着朝着楼下走去。
大概他对年芯瑜还是有点余情的,但那又怎么样。
他已经做了选择,回不了头,也不容许他回头。
年氏忽然和陈氏卯上了。
这是淮城新出炉的八卦新闻。
最近,只要是陈氏竞标的项目,年氏必定都会插上一脚。
只要是陈氏新开卖的楼盘,对面年氏绝对会同时开卖竞争。
不仅如此,一向低调的年氏,开始炒热新闻,一时间,陈氏的新闻被压了下去,全城都是年氏的新品销售。
对面,年霄幸灾乐祸的站了起来,跟陈靖握了握手。
“希望我们这次的合作,我姐不会再横插一脚。”
年霄是代表慕氏来跟陈靖谈合作的。
陈靖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无奈,太快了,快得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希望如此。”
最近陈氏是人仰马翻的,虽然说不上因为年芯瑜的决策而让陈氏亏多少,但损失肯定是有的,让一干老秃驴们拿到了话柄大做文章。
只不过,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陈靖了。
想到那个女人,陈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她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叫板了么?
忽然,秘书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看办公室里还有客人,又嗫嗫嚅嚅的不敢说话。
陈靖揉了揉额头。
“说话!”
秘书连忙道:“陈总,刚刚年氏传来消息,三个月前我们和年氏签了约要合作的夜合湾项目,年氏单方面毁约了,并说赔偿金让陈总您亲自提出来。”
从来没有看到哪个公司这样嚣张的。
毁约就算了,竟然还要让他们总裁亲自提出毁约金!是生怕毁约金太低了么!
秘书的话才落,陈靖还没有回话,倒是一旁的年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拍了拍陈靖的肩膀。
“你这次,是真的将她惹生气了,自求多福吧。”
年霄跟陈靖从小关系就不错,抛开陈靖和自己老姐之间纠结来纠结去的感情,他倒是挺欣赏陈靖的。
陈靖睨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年霄大笑,“谁让你自己别扭,我老姐哪里配不上你了,再说了,你当真是对她一点都没有感觉的么?”
没有感觉,怎么会勉强自己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
有些时候啊,男人的自尊心总算要出来作祟,却偏偏要给自己找许多的借口,譬如,不爱她。
年霄撇了撇嘴,要是自己,能遇到命中的那个女人,大概想也不想,连忙先抢了藏家里捂得严严实实,免得被外人发现了她的好,给勾走了。
他家老姐又不是缺人追。
相反,淮城里谁不知道他家老姐行情好。
身世样貌才华样样优秀,明里暗里找上的男人估计都要排到淮河了,就某个男人近水楼台,却不知道珍惜!
更何况,华家老二如今还以他姐的护花使者身份自称,他陈靖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陈靖抿了抿唇,当没有听到年霄的话。
年霄“啧啧”两声,“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以后不要后悔就是了。”
陈靖想,自己有什么可后悔的?
往后的人生他这半年也规划过了。
事业达到顶峰,找个温顺贤淑的妻子娶了,然后给他生个儿子。她料理家中事宜,他继续在他的事业中施展他的野心,或许中年后还会包养一两个青妇,事业有成,人生丰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好像隐隐的,他还会记起在陈肇天去世之前护着他,在他的生活还没有彻底陷入黑暗时,有一道很童稚幼嫩的声音对他说:“你好,我叫年芯瑜,你叫我小瑜就好了。”
那时的他,应该还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功利权势心,虽然心眼多,跟年芯瑜套近乎的目的也不单纯,但至少他还保留着一道底线。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宴会上在洗漱间里看到和听到的事情,有关华秦和年芯瑜的事情……
眼神不自觉的闪了闪,他起身朝办公桌走去。
“我后不后悔是我的事,既然合约已经签好了,就慢走不送了。”
年霄摸了摸鼻子,只得起身。
走到门口时,似乎是不经意间的道:“对了,今晚我姐要亲自去给钱总,就是夜合湾项目的最大投资人道歉,嗯,你也知道钱总是个什么德行,不过我姐坚持自己要去。”
陈靖解开了西装上三颗纽扣,心里很明白年霄说这话的意思。
甚至,秘书才刚刚跟他说夜合湾项目年氏毁约,他却已经知道年芯瑜晚上要针对这个项目做什么事了。
是在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如果不想让她吃亏,自己就要去找她。
他的声音有些硬。
“你姐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她自己有分寸。”
“哦,其实我也这样觉得的,所以本来我今晚要跟她去的,但是临时有事,大概只能让她一个人去了。”
年霄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留陈靖一个人烦躁不已。
他忽然按了秘书内线,“方启,今晚有没有什么安排?”
秘书的声音中规中矩。
“有的陈总,今晚您跟杨总约了晚餐的。”
跟着陈靖的时间久了,方启自然也是知道点陈靖的脾气的。
他说完,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陈总,您今晚是有事吗?要我将和杨总的约取消吗?”
陈靖怔了一下,而后抿了抿唇。
“没事。”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眼里晦暗不清。
如果陈靖知道自己今晚,还是忍不住让方启将和杨总晚餐的地点,改到了年芯瑜和钱总吃饭的地方,他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话说死。
包间里,钱总的哀嚎还在不断的传来。
陈靖抱着怀里面色潮红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刚刚走出包间门口,就看到了旁边斜倚在墙壁上的年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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