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想拆她浴室的门
餐桌前的四个人,郝驿宸最先有反应。
他丢开碗筷,一推轮椅,人已经从餐厅里冲了出去。
郝家的狗屋,就在靠近铁门墙角的一隅,两条体形彪悍的德国牧羊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争先恐后的冲着安若一阵狂吠。如果不是栓着狗链,它们铁定要扑到安若的身上撕咬。
安若跌坐在狗屋前,脸色煞白,魂飞魄散。她泼了一身黏乎乎,还有点油光发亮的东西,一只玻璃茶盅滚在离她不远的草坪上。
“你怎么样,摔到哪儿了?”郝驿宸话音刚落。郝姑母急急忙忙上前,把安若扶了起来。
除了屁股摔得有点疼,安若看起来安然无恙。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她只是心事重重,在花园内信步闲游,走到狗屋前,两条狗还安安静静,乖巧的趴在地上,任由她抚弄了一下脑袋。
直到一个女佣把郝驿宸每天晚饭后,都要求她喝的十全大补茶递来给她。那两条狗立刻就抓起狂来。
“不会是有人喂狗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郝姑父站在侄儿的身后说道。
“谁知道呢?这狗认人,咱们喂的东西,它们还一定会吃呢!”姑妈的阴风煽得恰逢其时,再配上郝母脸上的幸灾乐祸。让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她。
“看着我干嘛!”郝母放下揣在胸前的手,色厉内荏地瞪着众人,“我真想叫狗咬死她,犯得着这么麻烦吗?”重点是她再恨安若,也不敢惹恼唯一的儿子。
安若深恶痛绝的睨了她一眼,任由姑母扶着她进了屋。
见儿子狐疑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身上,郝母气急败坏,“你的狗最听你的,它们为什么要咬那个女人,你问问它们不就清楚了。”说罢,她也甩手进屋了。
两条狗在郝驿宸的一声厉喝下,终于闭上嘴,但它们围着安若刚才站过的地方,嗅来嗅去。发出一阵阵莫名的呜咽。
就像郝母说的,他的狗,他最了解,养了两年,还从没发生过主动攻击人的事儿。更何况,经过上次郝驿宸的交待后,两条狗似乎对安若也忠心耿耿,把她视做了郝家的女主人。
“这狗这么闹腾,会不会是下雨的关系?”郝姑父抬起头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空。
从傍晚下起的细雨一直时断时继,这时,又有两点冰冷的雨滴,打在郝驿宸的脸上。
也对,这淫雨靡靡的,安若干嘛还要独自出来散步呢?
他眯起眼睛,看着两条狗反常的举动,不由自主,把目光又投向了那只摔碎的茶盅。
“你们都还呆在那儿干什么呢?还不快过去收拾。”
这时,郝姑母又从别墅内走出来,对着远处的几个佣人发号施令,“收拾干净点,尤其是玻璃渣,当心留在地上会划破狗爪子。”
她细心的加上一句,让郝驿宸不由把头扭过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
郝驿宸不苟言笑时的目光,向来阴鸷森冷,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即使没事的人,也会被他盯得格外心虚。
但郝姑妈似乎不会退缩,反倒冲着他大咧咧地一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问我安若啊,她没事,只是有点吓到了。这会儿,换下衣服准备洗澡呢!”
郝驿宸不动声色,颔首一笑。
等他处理完两条狗。
回到楼上,安若正在她房间的浴室内洗澡。
橡木门上镶嵌的玻璃,被一室的蒸气,氤氲得迷迷蒙蒙。
郝驿宸还没看到她窈窕婀娜的身影,光是那一阵哗哗的水声,就足以勾人心魄,让他心神荡漾了。
他径直上前,一扭门把。
门,居然锁了。
穿睡衣时,要穿内裤,洗澡时,要锁门。这女人的僻好和规矩一点也不比他少。
郝驿宸的脸一垮,砰砰砰,不快地敲响了浴室的门。
“谁呀?”安若紧张地问道,水声顿时小了下去。
除了他,还会有谁会在这个时间,进入她的房间。
“你先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郝驿宸一本正经地说。
“有什么事,你就这么说吧!”安若岂会不明白他的那点小心思。这男人一旦精虫上身,就会使尽浑身解数的无孔不入。
“这……隔着这么厚的门,你让我怎么说?”郝驿宸牵强附会的又催道,“快把门打开,你不累,我累!”
“那就算了,你等我洗完了再说吧!”安若的声音一落,哗哗的流水声又骤然响起。
洗完?洗完,他就没话要说了!
郝驿宸懊恼的捶了把门,“我说,安若,你别把你想得那么有魅力。我这儿有正事。你刚才穿过的那套衣服呢。”
“又要干什么?”安若关掉水龙头,从毛巾架上拿了块浴巾裹住赤裸的身体。其实,她基本已经洗干净了,只是不想开门,更不想出去面对郝驿宸。
“你把那些衣服都拿出来给我。内衣、内裤随便什么,只要沾着刚才那盅茶的就行。”郝驿宸很显然是想调查一些事情。
可安若又误会了。
收集她穿过的内衣、内裤。这男人真是越来越恶趣味!她看着脚边衣篓里的脏衣服,说,“对不起,所有的衣服,我都已经洗干净了。没有茶的怪味,更没有我身上的气味!”
这女人,跟他先前在床上玩了半天,闹了半天,也趴在他怀里哭了半天,怎么现在,还这么大的火气?
郝驿宸心浮气躁的把自己推出了房间。
明天一早,他就叫个人来,一定要把安若浴室的门给拆了。
他独自来到楼梯拐角的起居室。不动声色的叫来骆管家,附在对方耳边,如此这般的叮嘱了几句。
不一会儿,骆管家便圆满的完成他交待的任务,从楼下又回来了。
“除了楼上这几间卧室,厨房,客厅,起居室,甚至包括院内的垃圾桶我都找过了,没有你说的那样东西!”
听过骆管家的话,郝驿宸杵着下巴,盯着博古架上的一只青花瓷盘,凝神沉思。
果然不出所料,刚才那只破裂的茶盅,已经被某人及时的处理掉了。
当年那个用BPA摧残他,想慢慢毒死他的凶手,现在又蠢蠢欲动,想对安若和安若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了吗?
“郝先生,难道……”骆管家惶恐不安,似乎从郝驿宸的脸上,嗅到了阴谋和博弈的味道。
“刚才我叫你做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帮我把姑妈叫来吧!”郝驿宸云淡风轻的吩咐道。
骆管家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退了出去。
郝驿宸从窗口看下去,正好看到院门旁的狗屋。
黑子和格格,这会儿终于安静下来。
改天,他得好好犒赏这两条狗才是!
笃笃笃!
姑母敲响了房门,走进来。先兴奋地打量了一下,然后,沿着窗台下的一段墙壁比划道,“我记得,这间起居室,以前应该是你的卧室吧。这儿就摆着一张儿童床……那个时候,你就躺在这儿,天天缠着我,要让我给你讲故事……”
郝驿宸笑而不语。
四岁以前的记忆,对于他虽然很模糊,但他知道,那个时间母亲流连于各种社交场,根本没有时间顾及他。而身虚体弱的他,几乎是被姑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对了。后来,你和姑父两个人,为什么说走就走,连一句再见都没给我留下。”郝驿宸冷不丁的问道。
姑妈背对着侄儿,脸色微怔,但马上又喜笑颜开地转过头说,“那个时候,我都结婚好久,也是时候搬出去了。再加上和你妈关系又不好。自然不适合一直赖在这儿。”
郝驿宸温和地一笑,正想开口,被她先抢了白,“哎,你找来我有什么事?”
而且,不等侄儿回答,郝姑母又故作高深地说,“我知道了,你是想问我,我和安若今天都去了哪儿,遇到过些什么人,为什么会弄得这么晚回来,是吗?”
“的确。”郝驿宸决定把心里的事先搁一边。
先了解一下安若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反复无常,为什么会即感性又感伤,尤其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对他充满了抵触和排斥也好。
于是,郝姑妈叭啦叭啦,把在商场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和他说了一遍。
郝驿宸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姑妈最后说,“驿宸,不是我说你啊。女人是这世界上最没有安全感的动物,再加上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肯定会成天胡思乱想,患得患失!不管怎么样,你得尽快给她一个交待啊!”
“呵,谢谢您这么关心安若。我已经做好了安排。美国之行后,自然会见分晓。”郝驿宸胸有成竹,经过今天晚上的事,他更坚定了要带安若一起去美国的决心。
“真的吗?”郝姑妈笑逐颜开地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安若的。”
“呵,怎么照顾……”郝驿宸意味深长的觑了姑妈一眼,嗓音一沉,突然变得寒气逼人,“刚才你在安若的茶里到底加了什么?就像我小时候,你趁人不备,偷偷在我的食物和餐具上下毒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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