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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结局篇:威胁你离开我?2

  易哲慎名下的信用卡没有再有过消费记录,没有提款。

  只有出入境记录显示,他订了当天晚上回沪城的航班,然后再无任何动向。

  唯一的能确定的是,他现在在中国。

  易哲慎是坐长途汽车去的北京。

  机票火车票要用身份证,他最终选择了夜班长途汽车。

  从沪城到北京,十多小时的路程。一路上,车厢里人满为患,空气污浊,夹杂着汗味、食物味、烟草味……

  放在以前,他的洁癖程度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糟糕的环境。

  而现在,他平静地坐在一群天南地北口音的人中间,眉宇间染了浓浓的倦色,眼眶里布满血丝,一丁点不适感都没有。

  震天的鼾声里,他丝毫没有睡意,更没有胃口。

  十多个小时水米不沾,加上旅途的颠沛流离,他的心反而格外沉静下来。

  “你也是去北京吗?你到哪里?”他座位走道对面坐了一对年轻夫妇,还抱着一个小孩。

  两人都是乡下打扮,在男人问易哲慎的时候,女人正给孩子喂奶粉,听见这边说话,便也侧过头好奇看来。

  前面几小时里,夫妻俩已经很多次偷看易哲慎。

  不为什么,他太特别。

  即便神色疲惫,举手投足的气宇却显然不是一般人,坐在他们这帮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易哲慎说:“不知道。”

  男人讶异:“那是去做什么呢?工作还是旅游?”

  易哲慎想了想,开口一句:“算是寻亲吧。”

  “寻亲?”男人不解,问了句:“见你父母?”

  他想了想,点头,“嗯,见我素未谋面的母亲。”

  次日早上,汽车到达北京站。

  车门一开,外面新鲜空气涌进来。

  易哲慎随着人流下了车。

  虽是盛夏,北京的气温却算不上热。天下着小雨,很小,细小如针尖的雨丝落在他头发上,肩膀上。

  下了车,很快就涌上来一堆拉客的,七嘴八舌十分热情地问他去哪里,住不住宾馆。

  易哲慎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事情发生得太仓促,他手头得到关于薛兰的消息也十分有限:

  薛兰多年前和肖国华离婚后,独自回了北京娘家。

  十多年前父母相继去世,她也很快也下岗,之后因为有精神疾病,一直没有再工作,靠着街道居委会微薄的救济金度日。

  在北京停留几天,易哲慎在六环外一家不起眼的棋牌室找到了薛兰。

  棋牌室地方很小,里面乌烟瘴气。墙上贴的墙纸时间久远,蒙了一层尘垢。

  空气中混杂着烟味、酒味、还有食物烹调的气味,鱼龙混杂的男男女女挤在一张张小桌上,各种各样的方言声不绝于耳。

  棋牌室老板把人指给易哲慎看:“喏,那个穿白衣服的就是薛姐。”

  屋子里最里面一个桌上,围着一圈人。

  薛兰坐在右侧,她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白色上衣,蓬松干枯的头发胡乱用皮筋扎在脑后。脸上皮肤枯黄黯淡,就像一块发旧的塑料,还有她抓着牌的手,手指关节粗大,皮肤粗糙,远远超过她的实际年龄。

  她低着头,正专注手里的牌局,等上家出牌,她紧跟着把手里那张牌打了出去。

  对面的男人啪的一声推倒牌局,笑嘻嘻一句京片子:“薛姐,点炮了啊!”

  薛兰皱起眉,喝了口放在旁边的茶水,随即大声咒骂。

  那人也不恼,嬉皮笑脸说:“下回我让薛姐一局哈。”

  一局终了,众人重新洗牌。

  易哲慎点了一杯茶,在门口唯一空着的座位上坐下。

  他视线长久地停驻在薛兰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看着,始终没有言语。

  原来这个面目陌生的女人,才是真正怀胎十月生下他的亲生母亲。

  他试图努力去回想黎美玲的样子,记忆却始终呈现一种茫然又困顿的状态。

  黎美玲对他的冷淡;

  黎美玲从来像别的母亲一样对他笑。

  哪怕他每次考试拿了全A。

  可即便这样,那年车子冲进海里时,黎美玲还是放弃自己求生的机会,用尽所有力气把车门打开,将他往水面上推……

  棋牌室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将易哲慎从回忆中惊醒。

  周围昏暗的灯光,污浊的空气,像是命运嘲弄地给他制造的一个笑话。

  就像连日来无数次,他都希望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境。

  只等他从这场噩梦里醒来,一切又能回到正轨。

  老板在旁边好奇地瞅着他,问:“你找薛姐有事?你是她什么人啊?”

  他回过神,片刻后摇头,“没事。”

  薛兰一直玩到天擦黑,几个牌友纷纷告辞,要回家了,她晃悠悠从棋牌室出来。

  易哲慎便也起身,远远跟着她。

  薛兰没直接回家,而是就近去了一条小吃街吃东西。

  这个点,路边摊生意十分火爆,食物的香气在巷子里飘。

  卖的东西都差不多,炒肝、炸酱面、豆汁、麻豆腐、灌肠……

  薛兰站在一家摊位前,盘算着兜里剩下的钱。

  她今天输了不少,最后只点了一份最便宜的炒肝和炸酱面。

  然后走到后边用帆布支起来的棚子,寻了个座位,坐下。等摊主把东西端上来,埋头就大口吃起来。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招呼完其余客人,看到易哲慎一直站在旁边,既不说话,也不过来点东西。

  于是好奇问了一句:“小伙子,吃东西吗?”

  易哲慎随意点了几样。

  里面棚子里,摆了三四张桌子,几乎都坐了人。

  薛兰坐在角落里那张,易哲慎走过去,他个子高,低矮的棚子里,只能微微低头,才在薛兰对面坐下。

  薛兰吃得很快,一碗炒肝眨眼间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她转头又去端起炸酱面,像是真的饿了,吸面条吸得越发起劲,几乎快把整张脸都脸埋进碗里。

  易哲慎默默看着,忍不住说:“慢点吃,别呛着。”

  薛兰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一眼。

  她好像不确定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警惕地打量对方几秒后,她埋下头,继续把碗底剩下的面条风卷残云般吃干净。

  五分钟,她把只剩下汤底的碗放到桌子上,这才抬手抹了一下嘴,“你谁?干嘛一直跟着我?”

  原来她认出他来了。

  易哲慎:“不是谁,我就是路过。”

  薛兰懒得和他计较,喊来摊主,掏钱,准备走人。

  “等等。”易哲慎叫住她。

  薛兰回头。

  她皮肤暗黄,一双眼睛却还清透明亮,有些像年轻时的黎美玲。

  易哲慎问她:“您吃饱了么?”

  “什么?”薛兰没听明白。

  “您吃饱了么,我再请你吃点东西。”易哲慎说。

  薛兰蹙起眉,有点莫名其妙。

  易哲慎:“我看你好像没吃饱,我刚刚点菜点多了,自己一个人吃不完。”

  他说着,一边看向摊主,示意了一下。

  摊主立马过去张罗。

  易哲慎转头,薛兰已经毫不客气地坐回对面了。

  他点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一大碗卤煮,和一盘爆肚,一盘褡裢火烧。

  薛兰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易哲慎看着她,问:“您住哪儿?”

  “这附近。”

  “一个人生活?”

  “嗯。”

  “没有其他亲戚么?”

  “都死了。”薛兰把头抬起来,重新看他一眼。

  易哲慎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本来还想再问什么,却没说出口。

  几样菜他一筷未动,最后基本全进了薛兰的肚子。

  吃完饭,他结账。

  “谢谢你,年轻人。”薛兰抹抹嘴,问他:“你是外地人,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

  薛兰若有所思,“三十三啊……我那个大的,现在要是还活着,应该也这个岁数了。”

  易哲慎不说话。

  薛兰满面愁容,自顾自哀声感慨两句,起身准备离开。

  易哲慎目送她离去。

  城市华灯初上,周围路灯渐次亮起,薛兰埋头往回家的方向走,琢磨着刚才的事。

  啪嗒一声,手里的钥匙扣忽然掉在地上,她脸上神色渐渐变得古怪,仿佛是骇然失色,又仿佛是难以置信,最后嘴里喃喃念了一句:“阳阳……”

  仓促转身时,夜幕下的街头,易哲慎早已走远。

  薛兰拔腿追过去,朝他背影喊:“你等会儿,等会儿……”

  街上人来人往,人声淹没了她的呼喊,那道身影也已经淹没在人海。

  薛兰跑得快要断气,直到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旁边经过的路人纷纷驻足,有人上去扶她,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她捂住脸,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是阳阳,是我的阳阳。他刚生下来时,夜里蚊子多,我给他点蚊香,蚊香烧到他左边太阳穴那块,烧出一个月牙形……我认得他,我还认得他,那眉眼就像我的儿子……”

  在北京停留了几天,易哲慎踏上回程。

  上飞机之前,他给简兮打了一个电话。

  将近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他眉宇间是掩不去的倦色。手机关机好几天,甫一开机,各种信息瞬时间唰唰唰涌进来,他直接忽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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