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是想要记着,还是忘记?1
许初见动了动被包裹在他掌心内的手,没能挣的开,可她的视线却依旧没从照片上面挪开。
“你好奇这个人?”顾靳原垂下眼,低声说:“她叫慕熙瑾,嗯,就是慕熙南的妹妹。她和我是有那么点关系,不过她不是我未婚妻,我们充其量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许初见眨了眨眼,连日来未开口的她忽然张嘴说:“骗子。”
这两个字很轻很轻,轻的像是初生小猫的呢喃一般。
只是在这安静的书房里,显得异常的清晰。
顾靳原抱着她的手微微一震,整个人像是被击中一般,不受控制地将她转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她那双琉璃般璀璨的眸子在这一瞬闭了起来,仿佛刚刚那两个字从不曾从她嘴里说出来。
对,他就是个骗子。
“初初,你想起什么了吗?”
而她的呼吸已渐渐平缓,又一次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睡觉,仿佛整天都睡不够一样,仿佛是在接着这样的方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禁锢住了自己,也不让别人走进来。
只是浅眠,一惊就醒。
有的时候甚至只要是小猫在这里低声叫唤,她就会醒来。
又到中午,照旧还是顾靳原亲自喂她,这已经变成了这段时间来习以为常的一件事情。
这几天,他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没能让她开口说话。
餐桌上的食物以清淡为主,他记得她的口味,在这相处的半年以来,他会记下什么东西是她会多吃几口的。
他先盛了一碗汤坐在她身边,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
勺子凑到她嘴边,许初见也没有拒绝,张嘴就喝下,小口小口喝的很慢。他也不急,只是微蹙着眉心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她刚喝了几口,便偏过头再也喝不下去了。
这已经算是她这几天一来,最为配合的一次。
“听话,再喝一点。”说着,顾靳原又要给她喂一勺,只是那勺子还未靠近,许初见便捂着嘴开始干呕。
她猛地推开他,想要跑进卫生间里面,可是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许初见皱着眉,眼眶已经红了起来,她就这样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可他依旧没反应。
她蹲下身子,再没忍住,将刚刚喝下的那些少的可怜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何姨一直在外面候着,瞧见这样的场面,急急忙忙地进来清理。
可能是吐的很难受,许初见半晌没有站的起来,就这样半坐在地上,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顾靳原的眸色有些阴沉,很久没有动,好似在漠然地看着这发生的事情。
他沉着脸将她抱起,手指拨开她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这张白皙的脸,此刻越发的苍白。
有给她喂了些水,放下汤碗,开始给她一口一口喂饭,每一次都体贴地送到她嘴边。
许初见还是没有拒绝,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吃了几口,继续吐出来。
他似是丝毫也不在意,只要她吐出来,他就再喂,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
许初见吐到没有了力气,胸口不断地欺起伏,白皙的额头上冷汗层层。
顾靳原单手抱着她,让她将全部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低声说道:“再怎么样挑食也该有个限度,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你再怎么和我闹脾气,也不能这样拿自己开玩笑!”
“你想要回家?等什么时候体重回升了再说!吃下去,不许吐出来!”男人的语气沉了下来,眸光紧紧地锁在她脸上,近乎残忍地命令着。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呢?
不过就是想要离开他罢了。
只是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不愿放手,也不能放手。
只要他放了这一次,她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会在他的生命中,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好比不曾遇见。
怎么可能?
许初见侧过头,拒绝。
她无声的反抗令他烦躁,强行捏着她的下巴,想要撬开她的嘴,直到白皙的下巴处已然留下了他的指印,他才怔愣地收回手。
啪的一下,碗被他狠狠地砸碎在地上。
何姨在外面战战兢兢,听到这动静心急如焚地走进来。
“出去!”他像一个被激怒的困兽一般,无头无序,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顾靳原捏着她的肩膀,双目一片赤红低吼着:“你非要惹我生气?”
地上一片狼藉,充满着一种绝望的味道。
容铮来替许初见检查身体,看到这场景也忍不住冲上前去说:“你冷静一点!”
一直压抑着怒火的顾靳原顿时像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揪着容铮的衣领说:“你要我怎么冷静?”
容铮被他猝不及防地怒气惊到,“你明明比所有人都知道该要怎么做,是你自己一直在逃避而已!”
“我做不到。”顾靳原揪着他的动作一窒,好似因这句话而脱力,无力地松开。
秦淼在之前适时地捂着许初见的眼睛,没让她看到这样冲突的一面,她感受到自己的掌心下的触感,已然是一片湿濡。
“顾先生,你吓到她了。”
顾靳原侧眸睨着那瘦削的身影,豁然转身出去。
多次的接触下来,秦淼并不把许初见当成是自己的病人,而是朋友。她见过很多这种患病的例子,却没有哪个人像许初见这样棘手。
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
秦淼搬了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对于心理上有一定程度创伤的病人,医生会做很多的开解。秦淼同她说了很多话,她没有反应。
可只要给她念上一段英文的诗歌,她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就好似会发亮,流转着波光潋。
秦淼对她做过催眠治疗,并且得到过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你的回忆很痛苦是吗?”秦淼温柔地问着,望向许初见的眼眸深处。
许初见也似乎在望着她,却没有真正的将她的影子看进眼底。
秦淼又问:“那些回忆,你想起来了吗?”
这次,一直没有反应的许初见缓慢地点了头。
午后,天气很暖。
桌上透明的花茶杯中,粉色的半透明花瓣在澄澈的液体中浮浮沉沉,顺着风漾起很小的漩涡。
她们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偶尔有落叶飘到这里,在脚边打着转。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的花园,白色的玫瑰花开的正艳。
许初见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别墅,亦不知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花园,怪不得她好几次的梦中,都好似闻到过若有若无的花香。
“选择遗忘,那一定是因为那些记忆太痛苦。现在,你是想要记着,还是忘记?”
秦淼望着她的眼睛,声音揉碎在午后温和的风中。
许初见的眼睛望着楼下的一处出神,整个半城湾都种满了苍翠的法国梧桐,她怀里抱着小猫,不时地伸手揉揉,小猫也不调皮,舒服的趴在她嘴上打着盹儿,懒懒的眯着眼睛。
阳光洒下来,透过树荫洒下来,落下点点光斑。
安逸静谧,谁都不愿打破这样的场面。
书房内,一片死寂的压抑。
“顾先生,我建议你不要一直这么让她待在这个屋子里面,尽量的让她出去走走。”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许初见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不过就是想要离他远一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日子依旧这样一天天过着,秦淼照例每天都会来看她。
从那天过后,她虽然还是在吐,却不再是一点东西都不能吃,即使是这样一点点的转遍,在某人眼里看来也是极不容易的。
风和日丽的一个下午。
顾靳原走到二楼的阳台处,他缓缓走过去。
小猫趴在桌上玩着一朵花,不亦乐乎,他伸手拈了起来,是朵蝴蝶兰。
顾靳原的视线落在楼下的花园里,一片蝴蝶兰开的正旺盛。
他唇畔微勾,笑了笑说:“像你,小花脸。”
许初见还是老样子,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也不介意,总觉得会有很多时间可以和她慢慢耗着,就算真的是块石头,也总会有裂缝的时候。
秦淼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秦医生,留步。”顾靳原在身后叫住了她。
“什么?”
“麻烦你一件事情,可以带她出去走走吗?”说着,顾靳原的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了许初见身上。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高高在上的他放下了姿态。
“好。”秦淼微笑着应下,人在处于长期的压抑之下,早晚会面临精神崩溃的时候。可令秦淼讶异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同行。
只是为她们安排了司机。
临走之前,顾靳原在门口理了理她有些微乱的发丝,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不要走太远,不然我会找不到的。”
许初见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仅仅一瞬,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
好似只要是走出了这扇门,就没有了禁锢她的东西。
哪怕是片刻,也没有关系。
书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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