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摸了摸小腹,她在想,段冽凌,你这样的奋不顾身,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我呢?
想罢,自己先笑了一下,何必钻这个牛角尖?
那一晚上,苏璃怎么都睡不着,肯能因为大半月没在这个屋子里住,总觉得了无生气,阴冷阴冷的。
而医院里,病房外的宋彦在凌晨之际回去了,顾逸东本想把安玖瓷也带走,安玖瓷却坚持留下,一直守到第二天早上。
所以第二天早上,段冽凌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人是卢凯,第二人便是安玖瓷,他却抿着泛白的唇皱了英眉。
两人也是刚跟着护士进来的,护士这时候正换着吊瓶。
“苏璃呢?”段冽凌沉睡了半天一夜的嗓音极其嘶哑,拧着的眉一点都没松,鹰眸少了些往日的气势,却也紧紧盯着卢凯。
安玖瓷皱着眉,她守了一夜,男人醒来却是一眼都还没看她,问的就是苏璃。
卢凯看了看安玖瓷,终究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床上的男人低低的一句:“苏小姐应该是回家了……”
卢凯的话还没说完,段冽凌就半坐起来,却因为背后的伤和整个胸口的闷痛而越发拧紧了眉。
缓了两秒,他依旧是冷声开口:“她没有受伤?检查了么?”
她可是怀着段家骨肉的金贵身子,丝毫问题都不能出,否则,她一定又有了不回到他身边的借口。
卢凯也皱了皱眉,“……应该是检查了。”
“应该?”段冽凌微微眯了眼,卢凯办事,他向来放心,这次却不了。
卢凯低了头,因为他的确不清楚,昨晚本来让苏小姐去检查,可是后来一直都没回来,他又不能打电话问。
“她在哪?”又缓了会儿,段冽凌终究是冷声问。
卢凯抿了抿唇,一脸为难,“……不知道。”
段冽凌原本就眯起的眼越发阴冷,“卢凯,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致于他现在办事这么不力?
仅仅是这样的一句,一旁的卢凯却已经极度低了头,“我现在就去找苏小姐!”
“等等!”床上的男人却叫住了他,因为疼痛而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几次深呼吸。
一旁的护士见他们对话了几句,见段冽凌都这样了,虽然他冷着眉眼,也只能本着职业之本关切的提醒:“先生,您现在不能激动,最好保持心平气和……”
护士的后话没能说下去,因为接到了男人阴冷冷的目光。
段冽凌撑着双手挪了挪,没敢靠着背后的枕头,直接坐着,看了看安玖瓷,忽而蹙眉一句:“你怎么来了?守了一夜?”
安玖瓷见他终于看到自己,终于露出一点笑,点了点头,“我也没什么事,新戏在筹划中,无非参加几个宴会,听到你的事,就过来了。”
段冽凌却把目光看向了卢凯,那意思就是,这事是你告诉安玖瓷的?
卢凯刻板的脸上,难得的委屈,低低的道:“顾先生和宋先生都来过了,半夜才走的。”
间接也说明了,安玖瓷是跟着顾逸东来的。
段冽凌的目光这才温和了一下,看了看安玖瓷,终究是一句:“你先走吧,我不过是受了点上,还死不了,别到时候顾逸东又说我耽误你给他赚钱。”
说得有严肃也有玩笑,可是安玖瓷听得出来,他就是在赶她走。只是她也皱了眉,顾逸东也跟她说了,段冽凌和苏璃现在的关系特殊,段冽凌这样的男人更是不会轻易将女人放进眼里,可她也不能轻易将心意收回来。
虽然微微红着眼,还是鼓着勇气说:“我知道自己不够身份,可医生都说了,你虽然只有一处外伤,但是内伤严重,必须久养,苏璃昨晚露过一面就离开,我怎么放心?”
说着不够身份,但却做着自以为的事,段冽凌皱了眉,在反思,他对身边的女人是不是太好了,养肥了她们的胆子?
“你这是在诟病苏璃么?”男人低低的一句,透着显然的不悦。
安玖瓷愣了一下,心底一紧,看了他,他这么在乎苏璃么?可她哪里说错了?
卢凯看了看老板的脸色,知道他生气了,只是碍于身体不便多发作。
也便看了安玖瓷,还算客气的一句:“安小姐守了一夜,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而且,老板需要休息。”
安玖瓷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段冽凌,跟他出席过几次宴会,吃过多次饭,接触不比那个琉璃,但也了解他。
所以,听了卢凯的话,她识趣的低了眉,终于从床边起来,还是说了一句:“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段冽凌没说话,倒是稍微看了她一眼。
卢凯从刚刚被老板叫住就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等安玖瓷出去,就关好了门,返回到了床边,安静的立着。
没一会儿,段冽凌略显懊恼的反手摸了一下背上的伤,拧了眉,没有看卢凯,但话显然是对着他的,问:“项目意外的事,怎么处理的?”
卢凯微微欠身:“让负责人去查了那天值岗的工人,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也让兄弟们去探了红狐的动静。”
前半句,段冽凌还没反应,后一句,他才看了卢凯一眼,算没白重用,还知道事情的关键在哪。
“不论查到什么,第一时间报给我,别让苏璃知道,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能什么都操心。”段冽凌低低的一句。
“是!”卢凯低了头,一提苏璃脸上就不免多了点情绪。
这一次,总算越发体会到了老板对苏璃的特殊,他是该彻底抹去对苏璃的一些偏见。
也是提到了苏璃,段冽凌才满脸担忧的看了卢凯,“把苏璃接到医院来,必须做检查。”
卢凯当然是照办,而且刻不容缓。
坐在床上的段冽凌抬手微微按了一下胸口,闷痛的感觉让他拧眉,若不是这所谓的内伤,背上那点伤,他是不会这样躺在医院的。
四年前被苏璃刺中那一次,他就已经厌恶极了医院的感觉,抬头看了看未完的针水,更是一脸不耐。
卢凯以最快的速度将苏璃接了过来,亲自跟着去做了检查,然后把检查结果放到了老板跟前。
段冽凌看不懂那些复杂的片子,但文字总是懂的。
看了一遍,拧着的眉总算松了些,抬头看了站在一边的苏璃,看出了她脸上莫名的情绪。
转眼扫了卢凯一眼,那意思像是在问,他是不是哪里薄待苏璃了?
卢凯一脸的无辜,又不能辩白,只能低头不语。
倒是苏璃立在那儿先开了口:“你需要什么要我出去买的吗?如果用不到我,我看我回公司上班吧!”
“上班你能做什么?”床上的男人一听,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她。
这让苏璃抿了抿唇,竟然没有反驳的话,因为她这职位本就是临时设置,而且上了这些天的班,所做的事,无非是分担了宋清的,要么是他莫名弄出来的事。
一见两人对话了,卢凯就已经识趣的走了出去。
段冽凌看了看女人,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苏璃犹豫了会儿,脸上虽然很淡,但还是走了过去,依着他的意思坐在了床边。
“昨晚怎么就离开了,这么没良心?”男人盯着她,没有责备的一句。
苏璃没想他会问这个,一时抿了唇,见他却一直盯着自己好像一定要答案似的,她才说了一句:“有个人照顾就行了。”
这让男人冷眼扫了她,“你倒是想得理所当然!我为谁受的伤?”
反正他现在是伤者,对她说话是略带委屈也好,无赖也好,他都无所谓,得让这个女人知道一点他的心思才是重点。
“为我肚子里这个呗。”低着头的苏璃还是没良心的答了一句,都没看他,脸色淡得很,满是笃定。
这下段冽凌眯了眼,一抬手握了她巴掌大的脸,鹰眸勾着她,“你还真是没良心?”
苏璃看了他,见他紧皱的眉,又想了想他的伤,那么大的口子,抬手使劲都疼吧?
就当是可怜他了,所以她抬手握了他的手,脸色温和多了,把他的手拿了下去,总算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受伤,谢谢,行么?”
男人扯了一下嘴角,倒是温和多了。
顿了会儿,苏璃才继续:“但是我不希望以后你再这样,段冽凌的命我可赔不起,再说了,你也知道我有身手,说不定自己就避开了呢?”
这不还是没良心么?男人像是演戏一样,一会儿温和,这会儿又不悦了。
见他这样,苏璃倒是反而忍不住笑了一下,是不是受了伤的男人都比较可爱?
苏璃总算笑着看了他,“饿吗?我给你去买点吃的。”
“然后趁机遁走?”男人一脸怪异的猜测。
床边的苏璃无奈的挑了眉,不就是昨晚率先离开了么?有必要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
“那就让卢凯去?”她想了会儿,说。
段冽凌看了看她,想了会儿,终究是让他去了。
果然,苏璃刚走,卢凯接完电话从外边进来了,脸色有些沉。
“有事就说。”段冽凌都不用琢磨卢凯的表情,扫一眼就知道,也就低低的一句,一边费力的挪了一下身子,坐得舒服一些,想了想,他又想干脆下床走走。
卢凯也不敢劝,只是走过去搀扶了一把。
等老板缓步在房间里走的时候,卢凯才低低的一句:“兄弟们昨晚彻夜未眠,把当天值岗的工人追回来了。”
追回来?段冽凌微微眯起眼,只有别有用心,想要害人,工人才会害怕到逃跑,看来他没料错?
“结果。”段冽凌冷冷的声音,面色严肃。
“那个工人的确是受人指使,只不过,他所说的那个人根本查不到,巧在当晚红狐的行为诡异,我顺藤摸瓜,果然有所收获。”
红狐。
段冽凌咀嚼着这两个字,眯起的眉眼越发冰冷,早知道红狐靠近他并非单纯找一颗栖身的大树,这是靠近不成,又换一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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