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情会体现在脸上。我看得出来,你和那时候不一样了。”可安笃定地说。
傅博揉了揉自己的板寸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或许吧。我以前只想着泡妞,在女人的温柔乡里栽过跟头之后,才知道人生还有很多更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做。”他顿了顿,补一句:“我以前活得太没意思了,现在才慢慢找到人生的目标,希望不会太晚。”
“怎么会晚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变成自己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晚。”
“嫂子我好像知道我哥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傅博看着可安,笑嘻嘻地说。
“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也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正能量。”
可安故作失望:“难道不是因为我美吗?”
傅博被她逗得大笑。
言泽舟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遥遥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可安朝他招招手。
言泽舟拍了拍那位员工的肩膀,又说了句什么。
那位员工像是得了什么鼓励,心满意足地去干活了。
言泽舟转身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他挺拔的身影在灯光下泛着光。
傅博一瞬不瞬地看着言泽舟:“嫂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骄傲,那个男人他是我哥。”
“你哥也会越来越骄傲有你这样一个弟弟。”
言泽舟站到他们的面前,扫了他们一眼。
“说什么这么开心?”
“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可安狡黠地眨眼,伸长了脖子凑到言泽舟的面前:“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我眼神不好。”
“嘁!”可安白他一眼,甩头说:“这么伤人,我要去喝杯酒静一静。”
傅博笑起来,言泽舟也笑了。
可安转身就走,留下气氛正好的两个大男人。
“哥,我们要不要也喝一杯?”傅博问。
言泽舟点头,走到吧台处。
傅博自己去拿了酒,和言泽舟一左一右地坐着。
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傅博出狱的那天。只是那天的酒,都是言泽舟倒的。而此时,傅博比接待任何一个客人都要主动。
“来,尝尝,这是我自己的珍藏。”傅博握着手里的红酒瓶,献宝似的对言泽舟说。
言泽舟晃了晃高脚杯,红灿灿的液体似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不喝已醉。
“叮”的一声。
言泽舟碰了碰傅博手里的高脚杯。
“今天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恭喜,恭喜你得偿所愿。”
“谢谢哥。”
两个男人都一仰而尽。
放下酒杯,傅博抹了一下唇角,笑了。
“我们这样的喝法要是被爸看到,他一定笑我们囫囵吞枣。”
言泽舟愣了一下。
傅博忽而说起傅殷,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想来,他也真的很久没有听到傅殷的消息了。不是他不关心,只是好几次按下了号码,都没有勇气接通。
他只是不断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和你联系了吗?”言泽舟顺势问。
“嗯。”傅博点点头:“前几天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和我聊了几句。”
“他身体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傅博说。
言泽舟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和爸说了我要开酒吧的事情,一开始他还是不赞同,我说是你支持的,他立马就没有声音了。”傅博看着言泽舟,又给他倒了一杯红酒:“哥,你以后可得罩着我。”
“我罩着你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有用?你看这次,就是你面子大,要不是你,爸才不会同意我这么干呢,他回来,一准给我拆了。”傅博撇撇嘴。
言泽舟勾唇。
“你还是没明白。”
“明白什么?”
“他不是因为我的面子大才允许你开酒吧的。”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在一点点变好变乖。”
言泽舟语气温柔的一个“乖”字,让傅博不禁红了脸。但傅博也知道,言泽舟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傅殷在电话里说起了那张报纸的事情,他说他手术之前看到了那篇见义勇为的报道,以至于整个痛苦的手术过程都觉得没有什么难熬。两个儿子都给了他力量,两个儿子都让他觉得骄傲。
那是傅殷第一次这样明确的夸奖傅博,傅博在电话这头悄悄红了眼眶,却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正如言泽舟对他所说的那样,当个好人,果然是会上瘾的。
“哥,我变得越来越好,那也是你的功劳。”
和傅博喝了一轮,言泽舟就去找可安了。
她和东生他们一起,正在楼上玩牌。言泽舟进去的时候,就见她盘腿坐在沙发里,手里握着一副牌,愁眉苦脸的样子。
可安面前,还摆了很多倒满酒的酒杯。
“言检来了。”看到言泽舟进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大伙都朝言泽舟看过来。
可安立马撒了手里的那副牌,从沙发上跳下来,快速跑到言泽舟的身边勾住了他的胳膊。
“救命啊。”她喊了一声。
所有人哄堂大笑。
“怎么?”言泽舟按住了可安的手:“谁欺负你了?”
“谁敢欺负大嫂啊。”东生摊摊手。
“就东生。”可安指着东生:“他一定是出老千,不然我怎么老是输老是输呢。”
“大嫂,你可得不带这么诬陷人的。”东生无辜地朝言泽舟眨眼:“言检,你知道的,我这人随你,一向光明磊落,出老千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干得出来呢。”
言泽舟笑,半点不钻罗东生的套子:“你怎么随我?你又不是我生的。”
又是一阵笑声。
“言检,你可不能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啊。我怎么不能随你了呢?我被你的精神熏陶,慢慢变得和你一样了行不行?”
“行。就你嘴甜。”言泽舟拉着可安走过去,随手捡起她撒下的那副牌瞅了一眼:“哟。”
“哟什么哟!”可安瞪他。
“手气怎么差?”
“是哦。”东生凑过来,推搡着言泽舟的肩膀,挤眉弄眼地道:“嫂子的手,是不是昨晚摸了什么不该摸的?”
可安脸一红,别过头去。
言泽舟抬手往东生脑门上落下一个毛栗。
“你小子胡说什么?”
虽然言泽舟亲自上阵,但也没有办法挽救可安摸到的烂牌,他还是输了。
罗东生和另外两个同事得意极了,因为他们终于有一次赢过了言泽舟。
“言检。你瞧瞧这些。”罗东生指了指桌面上的满酒杯:“这些都是嫂子刚才欠下的,你帮她喝了吧。”
言泽舟扫了一眼,目测有个十来杯。
“才这么一会儿,输了这么多?”他不太相信,转头对可安确认。
可安不好意思地点头。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嘛。”她顿了顿:“我本来想自己喝的,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我一闻着这啤酒味就反胃想吐。”
“没事,我来。”言泽舟端起一杯,仰头喝尽,刚伸手去摸下一杯的时候,忽而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本来想自己喝的。”
“不是这句。”言泽舟眸间光彩卓卓。
可安一下懵圈了。
“那是哪句?”
“你说你反胃想吐?”言泽舟提醒。
可安顿了几秒,瞬间反应过来。
“天呐。”她掩住了唇:“难怪我这个月都……”
言泽舟笑起来,伸手一把将她勾进自己的怀里。
“怎么啦?”罗东生他们还在状况之外:“喝酒就喝酒,好端端地虐什么狗啊。”
言泽舟转头对罗东生说:“酒改日再喝,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确认。”
“什么事情啊?”
言泽舟温柔地抚了抚可安的小腹。
可安笑起来:“他想确认,这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会随他的小家伙。”
东生他们面面相觑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这是有个小老大要来了吗?”
言泽舟笑而不语,拉着可安跑出去。
身后一片欢呼声,好像比他们还要开心。
隔天一早,言泽舟就带着可安去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并未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宝宝来了。
言泽舟握着检查单,兴奋地抱着可安在医院的走廊里转圈。可安枕在他的肩膀上,虽然被他转的头晕目眩,但是在他臂弯里很安心。
“干什么呢小子!”走廊里传来一声呵斥。
言泽舟放下了可安,回头一看,竟是顾医生站在那里。
顾医生显然刚开完会正好路过,他推了推眼镜,瞪了言泽舟一眼。
“平时挺稳重的人,怎么这会儿这么不知道轻重,孩子头三个月很重要,容不得你放肆。”顾医生开口就教训。
言泽舟笑:“顾医生,你怎么知道可安有孩子了?”
“你在产科门口发疯,你说我怎么知道的?”顾医生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拉了一下言泽舟,把他从可安身边拉开了一米的距离,转头对可安交代:“可安啊,头三个月,要提防这小子靠近你。当了爹的男人,容易不懂事容易幼稚。”
“我怎么可能幼稚?”言泽舟反抗。
“总之防狼一样防着他就对了。”
可安顺着顾医生的意不停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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