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天亮还得上班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们依然是契约关系。”
“好吧,一切都照你说的做吧。我们约定一下彼此应该遵守的规矩。以后你要守在我身边。在我发病的时候帮助我。做我的女人听我的话。”
“当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点我不是会做到的。但有一点,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在我和孩子需要阿爵的时候,你也得帮我。”
“好。”
顾以辰说地有些不情愿,唐果这话他一听就不高兴,什么叫她和孩子需要阿爵的时候。顾思爵对她们就那么重要吗?在这之前五年,没有在顾思爵她们不是过得好好的!
让他当那家伙的替身,他当然不高兴。但他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只能点头。
唐果站了起来,“离天亮还有四五个小时,我要回去睡觉了。你要不要走随便你。”
说完转身就走,把顾以辰一个人晾到了那儿。
这又是怎么了?
他哪里又得罪她了?
他这样说有什么错吗?
再说了,在办公室里做出那样的事,分明是那丫头和顾思爵两个人太没有分寸了,他不怪她,她还生气了吗?
真是的!
顾以辰甩了一下头,怎么这么混乱呢?他也不知道了,今天一整天,他做的事没有一件让自己满意的。
一路上开着车,顾以辰时不时回头瞅一眼唐果,那丫头嘴边的酱还不知擦掉了没有。唐果脸朝向窗外,他没有看到。
这丫头嘴上的酱还没擦掉吧,他要怎么说才能不让这丫头误会。
嘴,一想到嘴,顾以辰的眼前又浮现出来……
哎呦,他这是怎么了,他是疯了吗?
他怎么可以想那么……
两个人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顾以辰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折腾到听到客厅里的钟表敲响四点的钟声,他才昏昏沉沉睡着……
怎么那么吵?怎么到处都是白色的房间?到处都是奔走的各样的人?
这是哪里?
顾以辰惊讶地四处张望,看到了一群走过来的医生护士,看到了院子里呼啸而来的救护车。
这是医院,他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他走,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恐慌害怕,他走,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墙前,他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微卷的发,迷茫惊恐的眼,怀里抱着一只小熊玩具,他惊恐地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六岁的孩子。他看向自己的身上,衣服上溅了斑斑点点的血,早已干涸了。他站在那里,赤着一只脚,不知何时他脚上的鞋丢掉了一只。
“小哥哥!”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他转头看到向他跑过来的一个小小的女孩。大约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小女孩子的裙子撕碎了,上面同样沾着斑斑点点的血。小女孩子跑过来,怀里抱着一只鞋子,他的鞋子。
“哇,我的熊仔。”
小女孩把鞋子放到他脚下,接过他递过来的沾血的熊仔,把小胖脸贴在熊仔上开心地笑了。
“不可能,我妻子怎么可能死?我妻子不可能死。医生我求求你,再救救我妻子,我女儿还小!”
旁边急救室门的门开了,一直站在门口等待的一个男人听完医生的话,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一把抱住医生的腿,不愿松开。
“爸爸!”
小女孩摇摇摆摆地往前跑,抱住哭泣的男人,小脸一片惊恐。
“我的孩子太可怜了,我的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没有妈妈呢?”
男人抱住小女孩子全身发抖,突然晕了过去。
医生们一片忙乱,把男人抬进急救室抢救。男人被抬进去的同时,蒙着白床单的尸体被推了出来。
“妈妈!”
小女孩胆怯地往前走了两步,那么小的孩子,这么忙乱之中,护士们没有在意到,车子被推走了,小女孩呆呆站在原地。
“小妹妹。”
顾以辰走过去,刚想安慰一下小女孩。
“哥哥,还我妈妈。都是你,都是你妈妈开车撞死了我妈妈。”
看着小女孩流泪的脸,顾以辰呆住了,心里感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感觉到了无助,感觉到了绝望。
小女孩喊完这些话,转过身冲着护士推车离去的方向,迈开胖胖的小短腿向前跌跌撞撞地跑去,前面是无尽的白色,顾以辰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小小的影子。
“小辰,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哪里痛吗?有没有伤着哪里?快来让爸爸看看。”
顾以辰转头,看到走廊另一边,快步走来的父亲,年轻英俊的父亲。
看着越走越近的父亲,顾以辰站在原地,心里充满了愤怒。
一切都是爸爸!
如果爸爸没有外遇。
如果爸爸不在他生日这一夜丢下他和妈妈去见那个女人和那个野孩子。妈妈也不会生气到极点,忘了给他订蛋糕。
如果没有爸爸的外遇,妈妈也不会独自一个人在这样的雨夜里开着车去为他拿蛋糕。
如果没有爸爸的外遇,妈妈就不会一边流泪,一边开着车,以至于眼泪使妈妈看不清道理,撞上了小女孩一家开的车。这样妈妈也就不会受伤,小女孩的妈妈也就不会死!
愤怒,他好恨爸爸。
他想冲过去嘶咬爸爸,捶打爸爸。
但是,他却一动也不能动。巨大的愤怒和耻辱让他的心里燃起了大火就在绝望之中,他突然看到了一个孩子,冲过去推打着爸爸,冲爸爸喊着,“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是个坏爸爸。”顾以辰看到了爸爸惊讶的脸,看到那个孩子熟悉的脸,那一瞬间,他呆了,那是他的脸。
“喂,胆小鬼,我叫顾思爵,记得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事后那个孩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离去,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顾思爵。那一年他六岁,那一年他失去了父母。
黎明即将来临前的黑暗中,
泪,一滴滴的泪缓缓从顾以辰紧闭的双眼里滑落,他在哭,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流泪……
屋子好黑,屋子怎么能这么黑呢?
黑暗的屋子里,一个怯怯的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喊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那样悲伤,那样绝望,带着似曾熟悉的感觉。
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心痛,他为什么这么心痛?
猛地睁开眼睛,屋子里依然有些黑,但透过窗棂有一丝丝夜光传进来,那是黎明的颜色。
天快亮了吗?
刚才那是什么?
原来是个梦,他怎么又做那个梦了呢?
顾以辰摸了一下脸,摸到一手冰冷的湿。
那一年他六岁,那一年他父母双亡,那一年他流尽了这一生的泪。那一年他第一次见到了顾思爵。那一年以后,他再没见过那个小女孩。
但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小女孩叫他小哥哥的声音,永远不会忘记在车祸现场他们两个孩子手拉手,抱在一起度过最初惊恐的那段时间。
爸爸欠妈妈的,爸爸死了。
妈妈欠那个女孩父女的,妈妈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从此他的生命中再也没有欢笑,再也没有信任,再也没有眼泪。
除了顾思爵,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近他,他就这样越走越远。
他们说他病了,得了人格分裂症,他冷笑,那又如何,他已经没有了人生,病或不病,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老板再来一杯,真好喝!”
旁边床上的唐果突然发出的呓语吓了顾以辰一跳。
顾以辰走过去,唐果已经翻个身又睡着了。
晨光初明的微光里,顾以辰定定看着熟睡中的这张脸。
黑屋子里的那个女孩,难道真的就是唐果吗?那么屋子里的那个年轻男人,就是顾思爵了。
唉,这时候他为什么会做黑屋子里的梦呢?
他的梦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丫头呢?
顾以辰皱眉,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做了太多关于那个黑屋子的梦。
那明明是顾思爵的记忆,怎么他在睡梦中,会一天天的像放电影一样的回放着呢?
难道是因为这个丫头的到来,他才有了这些记忆。
这种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
是他有了顾思爵的记忆?
还是顾思爵要醒来的前期征兆?
头大,头疼!
这个丫头,都是因为这个臭丫头,想想似乎从他遇到这个臭丫头开始,他就没有一件事顺过。
尤其是白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这个丫头大白天都能想法呼唤出顾思爵,还在办公室里做出那种事。如果再不给她点教训,接下来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想到这里,顾以辰看着窗外渐渐变白的天色,唇上浮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什么,一个小时内全部完成,这么多工作,都要我一个人做,顾以辰,你不会是故意整我吧?”
总裁室里唐果不敢相信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神情悠然的顾以辰。
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文件,要她一个人一个小时完成,交代下去。真是疯了,她才来,业务还不熟。再说了,来时不是说好了,她只负责当他的生活助理,帮助照顾他的生活,怎么突然让她做起来不来业务来?
谁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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