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猛地一想还真是。她挠挠头,觉得为难。她自由散漫惯了,上课该睡睡,放学该玩玩,跟附近的几个小子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日子过得很惬意。功课上该不懂的继续不懂,该懂的她也没大闹明白,不过是考试不好张美兰继续揍她,而她觉得几场棍子炒肉换一年逍遥自在,她还赚了。现在向默阳要改变她的生活习惯,她还真有点儿不乐意。
“你不会是对我妈妈说谎吧?”向默阳问。
“谁说谎呢!”顾晴不乐意了。
“那你放学跟我回家,一起做功课。”向默阳激将成功,顾晴念在今天害他在雨里站了半夜,勉强答应了。
然后顾晴算是被向默阳绑上了,也恰好顾军开车接他们放学总是先到向家,到了向家向默阳抓着她一起回家。从今往后,向默阳写作业,顾晴也在一边写作业,向默阳练钢琴,顾晴在一边写作业,向默阳画画,顾晴在一边写作业,向默阳练书法,顾晴在一边写作业。顾晴就奇怪,怎么向默阳的作业半小时就写完了,她的得折腾倆钟头。
这状态张美兰很满意,时不时地叮嘱顾晴要和你向默阳好好学,别跟邻居那些野小子厮混。
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顾晴的愧疚心也是有额度的。一年后,她发现自己已经被众叛亲离了,原来一起玩的几个男孩都不理她了,她周末想找人踢个球都没人要她。
还有向默阳长得跟她一样高了,他开始变声,声音沙哑难听的要死,他一张嘴她就捂耳朵。还有她被功课烦死了,四年级英文课陡然难了起来,她连hesheit后面要跟dose而不是do,they后面要跟do而不是dose都没搞清楚的时候,向默阳已经可以用英文跟外教探讨伦敦的天气跟A市有什么差别了。
她努力过了,可那26个字母真的跟她有仇。向默阳反而把她英文看得比其他功课要紧,逼着她每天背过十个单词,每周还要做大复习。
终于把顾晴给惹毛了。她破罐子破摔了,干脆不去向家了。放学她先跑了,宁肯倒两班公交公交,也不肯跟向默阳一起坐车。张美兰揍了了她若干次,她坚决不改,最后张美兰放弃了,想着随她去野吧,只要不往坏道儿上走就行,其他不管了。
然后还肯管顾晴的人只剩下向默阳了。他锲而不舍地抓她,念得她耳朵生茧子了。她跟小伙伴玩着玩着向默阳就来了,小伙伴起哄:“顾晴,你阳爸爸又来找你回去写作业了。”顾晴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丢面子。她软硬兼施地要向默阳别管她,可向默阳太有韧性,没办法她就妥协了,每周跟他去向家三次,换她其余时间人身自由。
不过向默阳的努力也有成果,小升初考试顾晴成绩都过了及格线。然后张美兰特意把向默阳叫家里去,摆了一桌算谢师宴。
小学时代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去了,他们升了初中部。
向默阳一夕之间变了样,不管是个子,还是精神头儿。他变得跟向定海似的寡言,跟秦宝文似的爱含蓄地笑。
当顾晴的青春期叛逆得跟二愣子一样的时候,向默阳的青春期走成了一道上扬的弧线,各科成绩蒸蒸日上,待人接物圆滑有度,颜值也是逆天了,变声期过去了,破锣嗓子成了男中音,代表学校国内外赛事跑了一圈,锦旗奖杯勋章摆满了向家的一面墙。学霸校草的名号早叫响了,生生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顾晴则每况愈下了,她除了玩心其他基本没啥长进,成绩也还是那样,在向默阳的督促下,考试分数在及格线附近波动。张美兰早认命了,只图她混完了初中找个职业学院学门技术就算了。
“你自己算算,这些年的学费花了多少?你以后赚几年才能赚回来还给你秦阿姨?”张美兰总是这样教训她。
顾晴其实还真好好算过,算完了就问向默阳:“初中毕业就去工作的话,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向默阳说初中毕业还未成年,打工犯法。顾晴不大乐意地埋头去解二次元函数了。
“你缺钱?”向默阳问她。
顾晴嘴角抽了抽,低着头说:“不缺!”
她正心算着一个月赚八百跟一千到底需要几年能还清学费,向默阳的笔戳到她本子上。
“这里解得不对。”他说。
顾晴使劲看了半天,喃喃道:“哪儿错了?”
向默阳拿过一张纸,给她把题解了一遍。
“懂了?”他问。
“差不多。”她回答,拿着那张纸又研究了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说,“哦,懂了。”
“上周刚给你讲过的。”向默阳说。
顾晴挑眉,回忆了下,肯定地说:“忘了!”
“我知道。”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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