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饭，店里不忙。林稳稳窝在妈妈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妈，弟弟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初车祸的事情，我昏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说是找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在路上制造车祸……”杜桂兰絮絮叨叨地说着当年的事情，林稳稳捋着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妈，弟弟跟你说过他为什么要找人帮忙带走我吗？”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还不就是顾家那群混蛋，想让你顶罪，把你丢在警察局受委屈。”杜桂兰越说越愤怒，竟然骂起来，“也是老娘瞎了眼，竟然相信了那个瘪犊子的话，把女儿交给他。你也是脑子拎不清，这么大人了，那人是不是好人你自己看不清吗？”

　　说着，举起蒲扇大的巴掌，“啪啪”趴在林稳稳背上。

　　稳稳痛得呲牙咧嘴：“妈，痛。”

　　“你该高兴了，回到家还有人打你。”杜桂兰说着又举起巴掌，林稳稳只得连连讨饶。

　　“妈跟你说啊，顾家那边，你再也不能跟他们有牵连。那么薄情寡义的人家，我们不稀罕。”杜桂兰打手轻抚林稳稳的背，“幸亏你弟弟聪明，提前把天赐和思思带来了，不然你被他们坑的哭都找不到地方。”

　　林稳稳哭笑不得：“妈，你把他想得太坏了，顾向仁不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

　　“哼，”杜桂兰恶狠狠地瞪着林稳稳，“妈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再敢跟他牵连，我打断你的腿。”

　　“妈——”

　　“你不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结果他有那么多时间，不去救你。那是什么意思？还不是为了让你顶罪。”

　　“妈，不是的。他把我的事情托付给他爸爸了，他抽不出空来管我，还不是为了救弟弟，弟弟被人绑架了，打成重伤。”说着说着说漏嘴了，林稳稳捂着嘴巴，惶恐地看着妈妈。

　　果然，杜桂兰尖叫一声，拧着林稳稳的耳朵：“什么被人绑架，打成重伤！你们姐弟翅膀硬了啊，什么都敢瞒着爸妈。走吧走吧，既然长能耐了还回来干嘛！”

　　林稳稳“哇”地一声哭出来：“妈，你怎么那么偏心眼。你儿子瞒着你的事情，你打你女儿干嘛，果真是重男轻女。哇，早知道是后娘，我才不会来呢。”

　　杜桂兰连忙松开手，见林稳稳只是抹泪，没有哭出来，才气哼哼地说：“当初他瞒着我们把你送走，我打得他半个月下不来床。”

　　林稳稳拍拍胸口：“还好，没有伤筋动骨。不过，妈，你就是偏心眼，承认了吧。我犯点事你就要打断我的腿，你儿子那么张狂，你也就是打得皮肉伤而已。”

　　杜桂兰又恼了，拧着林稳稳腰间的软肉说：“谁有你那么大的胆子，敢偷偷跟人领证，敢跑出去四年，一个电话都不跟家里打。”

　　林稳稳呲牙咧嘴，却没有求饶，她也懊恼，怎么就信了麦卡夫斯基的鬼话，说什么怕牵连家里的人，竟然就真的一点消息也不往回递。简直就是无情无义的混蛋，自己做了错事，再多责怪也该受着。

　　入夜，顾向仁才回到家里，程仲就来敲门。

　　顾向仁开门迎了人进来，程仲激动地咋咋呼呼：“老大，我有收获，很大的收获。”

　　“说。”

　　“你绝对想象不到，我看了都觉得匪夷所思，林霖涛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程仲手舞足蹈地说。

　　“说重点。”顾向仁冷哼一声。

　　程仲缩缩脖子，递上文件袋：“跟俄罗斯贵族有牵扯。在车祸案之前，林霖涛曾经多次出入一五星级大酒店，而同时，俄罗斯贵族麦卡夫斯基和他的新婚妻子罗莎也出现在酒店。那个罗莎，就是跟大嫂关系不错的青溪。”

　　顾向仁挑眉：“是她。”

　　俄罗斯贵族、青溪、伏特加风情酒吧、琳达的俄罗斯国籍

　　一个真相呼之欲出，顾向仁点头：“原来如此。那么车祸案呢？是怎么发生的？”

　　程仲无奈摇摇头：“当时的车辆，一半是租来的，一半是车主本人在开。而那些车主，同时在一外企工作。”

　　顾向仁老神在在地说：“那个外企，是俄资企业？”

　　程仲连连称是。

　　“我明白了。”顾向仁猛地躺进沙发里，“好大的手笔，即便是我，也不敢轻易这么做。更遑论在别的国家的首都，麦卡夫斯基是吗？够张狂！”

　　程仲看着顾向仁一脸高深莫测，直觉有人要倒霉。

　　果然，顾向仁阴测测地笑了：“拔出Ｂ市俄罗斯的钉子，这活你应该很喜欢吧。”

　　程仲激动得摩拳擦掌：“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保护国家情报安全，是我在职责，为之流尽热血也不怕。”

　　说得那是一个豪气万丈。

　　顾向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你想的那么高端无私，我只是要打击麦卡夫斯基在中国的企业。”

　　程仲百无聊赖地说：“又是要查别人家的账吗？”呐喊，“我是情报专员，情报！不是小会计。”

　　顾向仁似笑非笑地睃了程仲一眼：“这次不查账，查贿赂。”

　　程仲拜服：“老大，你这么嚣张真的好吗？麦卡夫斯基在本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啊。”

　　顾向仁睃了程仲一眼：“声东击西，让麦卡夫斯基自顾不暇的时候，对乔希出手。”

　　“您怎么卯上那个人了？”

　　顾向仁不言。

　　“兴振，你接受乔希的合作请求吧，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转给华清文化。我跟王总裁通通气，我们这样……”

　　……

　　“对，我要让那家伙陪得血本无归。”

　　俄罗斯风情酒吧办公室里，乔希盯着电脑屏幕，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全屏的照片：林稳稳带着手铐接受审讯的场景。

　　林稳稳，顾向仁的未婚妻，ＸＸ巷口杀人案嫌烦，已经伏法认罪，受伤住院，车祸丧生。这就是他身上的故事吗？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讳莫如深，就这样随便一搜索，都能找出来。更多的事实，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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