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妈妈。”天赐喃喃地说，“我要跟你睡。”

　　“好，好。”

　　拥着儿子，一夜好眠。

　　第二天，林稳稳早早地起身，那粉底盖住脸上的疤痕，就见天赐已经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显得非常呆萌。

　　“天赐，妈妈给你穿衣服。今天想穿什么？”

　　天赐歪着脑袋想了想：“穿大白小裤和小新T恤。”

　　“好，妈妈去给你拿衣服。”

　　“伸胳膊——抬腿——”

　　“好了。”

　　天赐小脸微红：“我还要妈妈穿衣服的事情，你可要保密。”

　　林稳稳郑重地点头：“一言为定。”伸出小指，“不信我们拉钩。”

　　天赐惊喜地伸出小指，钩在林稳稳小指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末了，还摆弄着妈妈的手指：“妈妈，你竟然也知道拉钩。”

　　“妈妈当然知道了，妈妈可是很聪明的。”

　　天赐撇嘴：“可是，别的大人都说这恨幼稚。”

　　哎呀，讨好儿子的机会来了。林稳稳狗腿地说：“哪里幼稚了，这是重承诺，守信誉。无论大人小孩都要做到的。”

　　天赐嫌弃地说：“有你这么做妈妈的吗？竟然赶着趟子讨好儿子。”

　　林稳稳扶额，她的孩子太聪明，她好苦恼。

　　“赶紧去叫思思起床，不然她会生气的。对了，她起床气很大，要抱着大白、阿狸和海豚玩一会才会好。”

　　心里挂念着女儿，林稳稳随便应了一声“知道了”，屁颠屁颠地跑到儿童房里。

　　粉色儿童床的纱帐上印着可爱的HelloKitty，各形各态，煞是漂亮。纱帐里，思思抱着印有米老鼠的被子睡得真酣，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微张，随时会有哈喇子留下来。

　　睡得这么沉，叫醒她真是罪孽啊。林稳稳这个亲妈，忍者罪孽轻唤：“思思，思思，醒醒。”

　　思思被人扰了清梦，皱皱眉，翻身继续睡。

　　林稳稳伸手捏捏女儿娇嫩的小脸：“好思思，你哥哥都起来了，再不起床你就比不过你哥哥了。”

　　思思肉手拍开林稳稳的手，生气地喊：“你怎么不把哥哥暗回被窝里。坏哥哥，每次都起那么早干嘛？显得我很笨。”

　　林稳稳拿了一只大白递到女儿怀里：“好思思，你看大白都起来了。”

　　思思抓起大白砸在床上：“坏阿姨，你当我是傻子啊。大白是假的，不会起床的。”

　　林稳稳扶额，她的小公主，果真是有公主病啊。不行，要好好教育她，免得这孩子以后也这么暴戾。

　　心中油然生出为人母的责任感，让她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身子，温声教育：“思思别摔大白，大白会痛的。”

　　“你骗人。”思思从小床上站起来，指着林稳稳的鼻子说，“大白是假的，不会痛。”

　　“布娃娃也会受伤的。”林稳稳拿过大白，用力一扯，“不信你看——”

　　“刺啦——”

　　大白的腿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真丝棉。

　　“哇——”思思惊天动地的哭声骤然响起，林稳稳手足无措，手里残破的大白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怎么回事？思思怎么哭了。”杜桂兰围着围裙，咋咋呼呼地跑过来。

　　“呜呜，外婆。”

　　看到杜桂兰，思思哭得更凶了，张着大嘴，甚至能看到扁桃体。

　　杜桂兰举起巴掌装模作样地拍了林稳稳一下，又冲她挤挤眼。林稳稳不解，求救地看着门口的林玉成和天赐。

　　天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林稳稳一眼，上前牵住思思的手：“你别哭了，外婆给你出气了，你看，她都被打哭了。”

　　林稳稳这才明白其中关节，连忙做出痛哭流涕的样子，捂着脸痛苦。

　　思思气不顺地指着林稳稳说：“笨蛋哥哥，你傻啊，她不给我吃巧克力，还弄坏了大白，你怎么敢叫他妈妈？当心她把你的玩具都给弄坏了。”

　　这小没心肝的，还学会挑拨了呢。

　　杜桂兰解下围裙，抱着思思心儿肝儿叫了一通，思思才堪堪消了火气。

　　林玉成憨厚地说：“我们思思就是乖巧，这事都怪你妈妈，让你妈妈赔你的大白。”

　　思思骄傲地抬着脖子，说：“我还要泰迪熊，大的小的都要。”丝毫没有得寸进尺的自觉。

　　“好，好，都给你。”林稳稳苦笑，“你真是要成精了。”

　　这么小就深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钢铁定律，将一家人吃的死死的。这样要是养成骄纵的性子该怎么办？

　　现在还不是思考孩子教育问题的时候，总得先让孩子接受了自己吧。林稳稳陷入深深的忧伤中，孩子太聪明，也是痛啊。

　　一大早在吵吵闹闹中结束，林霖涛值夜班后回到自家睡觉，送孩子们上幼儿园的重任就落在林稳稳身上。

　　将孩子们安置在儿童座椅上，林稳稳开着老旧的现代，不疾不徐地在路上行驶。期间，与一辆路虎檫肩而过，也只是感慨K市的变化之大，竟然路虎已经烂大街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气氛很微妙，杜桂兰和林玉成冷着脸，本该休息的林霖涛梗着脖子蹲在墙角，而另一个墙角，站着一个绝不容忽视的男人。

　　一头标志的白发已经染黑，四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那丰神俊朗的脸上神情复杂难辨。

　　“顾长官？”林稳稳低呼，“你，你怎么来了？”

　　杜桂兰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林稳稳，我告诉你，你敢跟他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林稳稳缩缩脖子，她有点明白思思的脾气为什么那么暴躁了，感情是跟妈妈学的。

　　“妈，你一味的把人往外赶解决不了问题，既然他来了，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谈。”林稳稳拿出商业谈判的架势对杜桂兰说，“我的老佛爷，你看怎样？”

　　顾向仁松了口气，灼热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林稳稳身上。

　　杜桂兰没好气地瞪了顾向仁一眼，才哭笑不得地对林玉成说：“你瞧瞧这个死丫头，哪一点像我女儿。”

　　林稳稳嘟哝了一句：“得跟思思那小辣椒似的，才是您女儿对不对？”

　　屋里的人都笑了，气氛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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