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窈窕淑女坐在桌子上，另外一位俊朗刚毅的青年满目柔和地给她揉腿。哎呀，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王警官赶紧退出房门，还是去看看外面的新鲜雾霾洗洗眼吧。

　　此时顾宅，却乌云密布。

　　顾爷爷又惊又怒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却因用力太猛趔趄了一下，跌回座椅上。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秦虹芸，老脸青黑难看，嘴唇发青，颤抖着手说不出话来。

　　秦虹芸跪在地上，没有化妆的她就是一个黄脸中年妇人，眼底的乌青让她显得更加狼狈。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凄凄惨惨戚戚，毫无以往豪门贵妇可言。

　　秦虹芸抽抽搭搭地哭着说：“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人过来拉扯我，把我推倒在地上……然后，然后行不轨之事。我摸到一把水果刀，就捅了他。我是为了自卫，不是要杀人。呜呜，呜呜。”

　　“你——”顾爷爷觉得自己血气上涌，头晕眼花，他老了，应对得了外界的风风雨雨，却应对不了顾家内里的震荡了。一方是行事不知轻重的儿媳，恩人家的女儿，一方是乖巧温顺的未婚孙媳，曾孙曾孙女的生母，他该如何取舍！

　　秦虹芸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哭着说：“爸，这是有人针对咱们家，所以才会把新闻炒起来。到时候把我抓起来，国泰的前程就完了。薄家不就是这样倒台的吗？先是薄谷XX杀人案被捅出来，然后——”

　　顾爷爷听得心惊胆战，顾家是京都第一流的豪门，不过是官场有顾国泰，商界有顾民安，后背皆是前途一片光明的俊秀，顾向仁和顾相宜品貌才华皆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顾家四个顶梁柱之外，才是依附顾家和顾家人脉圈里的势力。都说树倒猢狲散，如果没有四个顾家男人支撑着，那些依附者和朋友圈里的利益之交，会毫不犹豫地离去。而顾家，将会成为历史。

　　顾爷爷一直都知道顾家虽大，广厦倾颓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所以特别注重家中子弟的教育，注重家庭和睦。然而，还是出事了——

　　顾爷爷甚至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秦虹芸出事，只怕薄家一夕之间倾颓的历史会在顾家重演。那么，顾国泰夫妇也许会成为阶下囚，而他最爱重的孙子，也会前途尽毁，甚至再也不能在国内立足。

　　不！不！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顾爷爷心神倍受打击，一时间浑浑噩噩难以想清楚如何面对。

　　顾爷爷喘息了片刻，心神渐渐平静下来，摸起电话通知顾家四个顶梁柱立刻马上回家。

　　最先回来的是顾国泰，政治敏感如他，根据网上真真假假的流言，判断这件事跟自己那个拎不清的妻子有莫大关联。不等顾爷爷叫他，就急急忙忙赶回来。是以顾爷爷刚放下电话，顾国泰的座驾就开进顾家。

　　秦虹芸杀人的事，顾爷爷自然是瞒着顾姓以外的任何人，包括张叔。但这不妨碍张叔根据客厅诡异沉凝的气氛，推测顾家出了大事，这会儿见顾国泰来了，连忙上前。

　　张叔担忧地说：“先生，老爷子精神不是很好，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废话，老爷子精神不好自然要请医生，但是顾国泰知道这个时候顾家发生的一切都要保密，因此请哪个医生才是关键，他沉声说：“嗯，去把陆医生请来。”

　　陆医生，是顾家的家庭医生之一，顾国泰信任他。

　　张叔连忙去了，临走前想说一句“大太太回来了”，终究没有说出口，算了吧，在顾家这个时候，知道的少总比知道的多要好。

　　顾国泰见张叔欲言又止，很满意他的识趣，心中隐隐猜测自己的预感是对的，这件事真的跟自己那蠢货妻子有关。到底沉稳，面不改色地走向客厅。

　　客厅里，顾爷爷已经离开，秦虹芸也已经起来，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期期艾艾地哭起来。

　　顾国泰随手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直截了当地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秦虹芸可怜兮兮地抬头，呜咽着说：“老公，我不是故意的，现在该怎么办？我连累了你，我真该死……”

　　“废话就别说了，”顾国泰略带不耐烦地说，“直接说你做了什么。”

　　秦虹芸一噎，所有的场面话化成一个嗝：“嗝，”然后，诺诺地说，“我，我杀人了。”微微抬起头偷看顾国泰的脸色。

　　顾国泰面不改色，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没有人看到他的拳头紧握了一下才放开。

　　见顾国泰没反应，秦虹芸轻声叫：“老公？怎么办？”

　　顾国泰淡然：“什么怎么办，杀人重罪，自然按律处置，你去自首，争取从轻判刑吧。”

　　秦虹芸所有的表演都僵住：“你说什么？让我去自首！你知道后果吗？你会像薄家那位那样被连带着调查，甚至整个顾家都会步薄家后尘。”

　　顾国泰心中冷笑，将身子斜靠在沙发上，以一贯沉稳而自信的语调说：“不会。我不是薄XX，你也不是薄谷XX，顾家也不是薄家。我没有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不怕被调查。”

　　秦虹芸失声尖叫：“你没做！那怎么可能？”

　　顾国泰淡然反问：“怎么不可能？你很了解我吗？”

　　秦虹芸心中一痛，夫妻二十多年，她却根本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性情不了解他的生活不了解他的工作。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那样一幅表情，沉稳淡然，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

　　她真的好不甘心，好想撕裂他脸上的面具，为此，她也曾闹腾也曾胡作非为惹是生非。然而，她一次次失败了，无论她顶撞老人，想捧杀顾向仁还是跟别的男人拍***，甚至现在，她杀人了，置整个顾家于危险的境地，他都面不改色。

　　思及往事，秦虹芸冷下心肠来：“有几个当官的是干净的？你也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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