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他在怪她!
“怎么了?”路东骁关切的低问,初夏能感觉到他握着她肩膀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初夏摇头,声音微颤,“我,想去卫生间。”
说完,她从路东骁怀里挣开,一路疾走的来到卫生间,然后坐到马桶上,心,跳的失了规律,而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不过是个不正常的孩子,她为什么这么恐慌?
难道是因为她也怀孕的原因?
还是之前,因为她吃过药,一直担心自己的孩子有问题?
初夏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坐了好久才慢慢平复了心境,走出卫生间,她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把脸,这时一道身影进入她的视线。
“刚才对不起,吓到你了,”女人主动开口,初夏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女人解释,“刚才撞到你的孩子,是我的。”
初夏惊讶,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几岁,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样子,皮肤细腻柔白,一头利落的短发,看起来十分干练,却也不失柔美,她的眼睛十分的黑亮,直厉,像是X光一般,能看穿人一样。
这一看就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只是初夏无法把她和那个不正常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怎么不信?”女人果然非同一般,她看出了初夏的疑惑,温婉的笑问。
初夏垂了下眸,目光不自觉的划过自己还平平的小腹,这时就听到女人说道,“他叫谦儿,四岁了。”
初夏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只有水龙头的流水哗哗作响,女人也看向她的小腹,“几个月了?”
“两个月,”初夏的声音有些僵,她有些不适应与陌生人说这个,但对方问了,她不答又显得没礼貌。
“一定要按时做产检,如果我当初能及时做检查,谦儿就不会……”女人说到这里停下,透过镜子,初夏看到她俏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痛楚。
而这痛,竟让初夏的心有些冷。
“对不起,我不该给你说这些,”女人很快就从痛苦的旧忆中回过神来,连忙给初夏道歉。
初夏扯了下唇角,她想说你知道不该说,可为什么还要说,而且我们并不熟。
“这个是我的名片,”下一秒,女人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初夏,并自我介绍道,“我叫林筱。”
初夏扫了眼名片,很精致的名牌,可上面只印了林筱两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其实现在这种名片也不足为奇,越是成功的人,越不喜欢在名片上注释太多,只要有名字和电话就够了。
“我叫初夏,”初夏捏着名片回她。
女人点了下头,目光扫过初夏手中自己的名片,说了句,“有事找我。”
有事找她?找一个心理医生?
初夏觉得有些好笑,她没有回话,女人冲她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
初夏拿着名片迟疑了几秒,终还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她从卫生间出来,便看到女人离开的背影,她的旁边跟着个孩子,还有一个中年妇人。
路东骁站在走廊尽头等她,他的指尖捏了一根烟,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初夏出来,他伸手,将烟放到嘴边夹住,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吞吐着云雾……
片刻之后,初夏发现,一贯都极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笑意的男人,竟然勾唇笑了,那被烟雾稍稍有些遮挡着的俊逸面容,因为这一丝浅笑,硬是给他染上了几分倾城之色,还有少见的柔软。
初夏竟看的有些失神,又心跳加速!
“好了?”路东骁发现了她,便掐了烟,走了过来,极自然的将她圈住。
淡淡的烟草味顺着空气进入她的鼻端,这一刻,初夏发现原来烟丝的味道是这么好闻。
初夏没有说起林筱,因为在她看来这只是普通的陌生人擦肩,就像是我们走在大街上,随时随地都会遇到陌生人一般,而他们谁也没有提那个不正常的孩子。
路东骁将初夏送到家门口,但他并没有下车,初夏知道他陪自己产检,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她下车,给他挥了挥手,走进别墅,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顾兰芝,看着她面前冷掉的饮品,初夏知道她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初夏没有主动开口,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顾兰芝倒是先发了声,而且问的很直接,“大夫怎么说?”
她知道初夏做产检并不奇怪,因为女佣肯定给说过了,初夏深吸了口气,坐到了顾兰芝的对面,如实回答,“大夫说一切都好。”
顾兰芝的目光落在初夏的小腹上,“初夏,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
她突然的这么一问,让初夏意外又震惊,手下意识的掐住自己的另一只,“您,您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顾兰芝扯出一丝冷笑,“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
初夏的后背开始发紧,看来今天顾兰芝仍是来者不善,不过初夏仍黑眸直望着她,“我不懂你的意思。”
啪——
顾兰芝将一摞照片甩到初夏面前,“不懂是么?现在看看懂了吗?”
初夏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脸色一寸寸变白,呼吸也开始发紧,照片上全是她和裴天阳,骑机车的,他把她压在小床上的,还有他亲吻她的……
这是前几天,她回家时,她被跟拍的!
“你跟踪我?”初夏在短暂的惊悚之后,震怒的问向顾兰芝。
“能把我儿子迷的公然跟我作对的女人,我不该详细了解一下吗?”顾兰芝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边的手包,那是今年LV的最新限量款,据说好几十万。
初夏的心在发抖,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门户低微也就算了,没想到做人还这么不检点,以前你跟姓裴的小子不清不楚,我可以不计较,可现在你是东骁的老婆,你就算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该为他想想,”顾兰芝越说声音越尖锐,像是锥子直戳初夏的心窝。
“我没有,”初夏最终吐出这三个无力的字来。
照片上的一切都是事实,可这只是表面,并不像顾兰芝想的那样,但在这么真实的照片前,她还能辩解什么。
“所以我现在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根本不姓路,”顾兰芝手一抬,直指初夏的小腹,虽然她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她指过来的时候,初夏的小腹还是蓦地一缩,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她的脸色瞬间一片灰白,满腹的委屈,只化作弱弱的一句,“董事长,你不能这么说。”
“我说过,只要是我们路家的血脉,我绝对会认,但如果不是,你要是敢拿别人的种来欺负我和东骁,初夏你最好想清楚后果,”顾兰芝看着她的眼睛露出一抹凶光。
初夏手脚冰凉,每次和这个女人对决,她都会不战而败,都会被她打击到地狱之渊。
顾兰芝后来又说了什么,初夏都没有听清,甚至连她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女佣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
“少夫人,你该喝牛奶了,”女佣端着温度刚刚好的牛奶,初夏木讷的喝掉,然后上楼。
接下来的时间,初夏便不再出门,虽然那天顾兰芝只给看了一些照片,可谁知道她又派了多少人暗中跟着她呢?
现在她一出门,便总感觉有人跟着她,这种神经过敏,让她不安,让她也开始做恶梦,梦里有顾兰芝,还有叫林筱的心理师,和那个面相恐怖的孩子……
而这样的梦,她并不敢告诉路东骁,他对她越来越体贴,尤其是涉及到孩子的事,他不论多忙,他都会亲自的陪着她,包括每周一节的产前课。
每次看到他一个堂堂总裁,和其他男人一样,按照教课老师要求的那样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她都不敢相信,路东骁也有那么柔情的一面。
可他越是表现的对这个孩子在乎,初夏心里就越不安宁,那种他娶她是因为孩子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能要的太多,可女人的心一旦为这个男人所动,便就会有无止尽的索求。
他在乎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就成了她抓住路东骁的筹码,她也跟着在乎这个孩子,可是从一开始,这个孩子的到来就是猝不及防,以至于她什么准备都没有,甚至还吃了药。
虽然大夫已经检查过,百分之九十不会有问题,可那百分之十还是让她不安,这些不安越聚越多,可她又无处可诉,渐渐的在她心里成了疾,成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重疾,以至于这场心理的疾病,将来把她和路东骁毁的一塌糊涂。
“你这是怎么搞的,像是营养不良似的,路东骁不会不给你饭吃吧?”何天真见到初夏的第一眼,便发出这样的质疑。
这些日子,何天真参加了一个单位的封闭实习,她们好久都没有见了,她一出来,便约了初夏,可看到她的样子还是大吃一惊。
“哪有?我觉得我胖了好多,”初夏说着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路东骁怎么会不给她饭吃,现在她的一日三餐可都是由专门的营养师调配。
“不是胖瘦的问题,是,是你精神上看起来很萎靡,像是吸过毒似……”后面的话何天真没说完,便一把拽住了初夏的手,“哟,戒指戴上了,几克拉的?”
初夏本能的回缩,但何天真攥的太紧,她没有成功,何天真已经对着她的戒指打量起来,然后摇头,“这不是钻石的吧,好像也不是金或银的,难道是烤瓷的?”
具体这是什么材质的,初夏也不知道,她其实有拿下来过,结果惹得路东骁很不高兴,后来她又便戴上,再也没有接下来。
“他们家不是有祖传什么绿宝石的戒指吗?你已经和姓路的领证了,那戒指怎么没给你?反倒给这么一个看起来像地摊货的戒指?”何天真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再次戳中了初夏心底的疤。
她又何尝不知道祖母绿的传家戒指?
她又何尝不对手上的这枚戒指失望?
可是……
那是祖传的,是传给了她的婆婆顾兰芝,可是她不是顾兰芝相中的媳妇,所以怎么会给她?
但想到自己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甚至只是靠卖身换取自己弟弟平安的女人,变成了路东骁合法的另一半,她还能有什么不知足?
话是这么说,但每当被提起,初夏还是会心里不舒服,哪怕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好友,并没有嘲弄的意思,她还是会难堪。
“不会是那个狐狸精霸着不给吧?”何天真又问。
初夏已经不知如何回答,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她一个人缩在豪门大宅,说的话少了,导致她的语言功能也丧失了,她突的发现自己都不会说话了,甚至是不愿说话了。
就在初夏对这个话题有些反感的时候,宁冉来了,这些日子初夏也没有见到她,而她也没有去美国。
宁冉说她的父亲病了,虽然那个男人除了打她折磨她,给她带来无尽的灾难,但他毕竟还给了宁冉一条命,她不可能真的做到冷漠无情。
至于路东骁允诺初夏要带她国外度假,顺便看宇扬的事,也因为她怀孕之初不宜坐飞机而推迟。
“你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看到宁冉,何天真也来了这么一句。
经何天真这么一说,初夏也看向宁冉,她的神色的确有些憔悴,眼睛也微微浮肿,还有丝黑眼圈,好像是没睡醒似的。
宁冉打了个哈欠,简单的回了两个字,“失眠。”
失眠!
这两个字,让初夏心虚的手一颤,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失眠,偶尔睡着了就做那种恐怖的梦,所以她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
“你也会的失眠?你外号可是睡不醒的猪,”何天真不相信的打趣宁冉。
而宁冉的脸色因何天真的话微微难看,初夏敏感的发觉到什么,冲着何天真拧了下眉。
以前的宁冉是不会失眠,她很能睡,她曾经创造过除了上厕所,睡过三天三夜不下床的记录,但那是以前,自从遇到雷洛城之后,她就开始失眠了。
何天真也意识到什么,连忙呵呵一笑,改口,“其实猪也会失眠,这很正常。”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沉默,而这沉默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最终还是宁冉打破沉默,“你们的手牵这么紧干什么?背着我,有什么奸情?”
初夏的手还被何天真握着,刚才她们还讨论她戒指的事,此刻宁冉一说,何天真的话匣又打开了,“小冉你看看,这是什么个东东?”
宁冉瞥了一眼,“戒指呗!”
“我当然知道是戒指,你看这是什么材质的,这可是路东骁给咱夏夏的戒指,”何天真说着把初夏的手交给了宁冉,而宁冉捏住初夏手的瞬间,初夏愣住。
因为宁冉的指甲,艳丽的红,十分的抢眼,上面还贴了钻,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华贵而美艳,却也有种风尘的味道。
现在到处都是美甲店,美甲已经成了一种时尚,可是这时尚贴在宁冉身上,就让人觉得意外有震惊。
宁冉的性格十分中干,有些像男孩子,这种很女性的东西,她从来都不碰,可现在她居然做了指甲,那么浓郁女人味的东西,让初夏一瞬间有些不适应。
见初夏盯着自己的指甲,宁冉微微一笑,并没有半点尴尬或是扭捏,“漂亮吧?”
何天真也发现了,连连点头,“漂亮,漂亮,我哪天也去做个,不过我不做这么俗气的红色,我要做个少女粉,夏夏你……”
说到这里,何天真停下,然后呵呵笑了,“我忘了孕妇不宜!”
因为宁冉漂亮的指甲,初夏戒指的材质问题被丢到一边,姐妹三人好久没有聚到一起了,现在聚在一起,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而初夏更多的是听,她这一刻发觉自己真的话少了。
这一点,就连宁冉也发现了,“夏夏,你怎么了?”
初夏不知如何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怀孕的事吧!”
现在的她吃喝不愁,衣食无忧,虽然路东骁并不是因为爱她而娶她,可是一个妻子该享有的待遇,她都享受到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倒不快乐了。
“夏夏,你不会得了产前抑郁吧?”何天真一句随口的话,让初夏的心咯噔一声。
“怎么会?”宁冉拍了何天真一下。
何天真瘪嘴,“这很正常啊,现在很多孕妇都会得抑郁症,只不过有产前和产后的。”
初夏的心渐凉,可她也第一时间否认,“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得抑郁?我好着呢!”
连初夏自己都没发现,这是今天她们姐妹三个见了面之后,她说的最多字数的一句话。
“是啊天真,夏夏怎么会得抑郁,你这嘴巴以后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宁冉握住初夏的手。
何天真调皮的抬手对着嘴巴拍了一下,“是,我嘴臭,咱家夏夏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怎么会得抑郁呢?”
三个人难得聚在一起,喝过咖啡便又相约去逛街,一直到很晚,初夏才和她们不舍的分开。
初夏当然是有专门接送,这是路东骁安排的,不知他是担心她的安危,还是更多的是为了孩子?
初夏上了车,宁冉和何天真给她挥手,本来很正常的告别,可是坐在豪车里的初夏,看着她们的身影,忽的感觉自己像只被豢养的金丝鸟。
外表风光,实则卑微可怜!
曾经初夏为了供自己和弟弟上学,一天打三份工的时候,一度的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能买彩票中个什么大奖的,那么她就再也不用为钱而犯愁。
虽然她没有中大彩,可遇到了路东骁,就像是中了彩一样,她不再为衣食担忧,弟弟也有了最好的生活,可是她却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开心。
回到了家,初夏便倒头就睡,她甚至在想她晚上会失眠,就是因为白天睡的太多的原因,可是困意来了,她挡也挡不住。
而这次她又睡的很沉,沉的连路东骁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沉的这一夜竟没有做恶梦,可是手机响起,当她听到那端的消息,她觉得这比任何恶梦都让人害怕。
“夏夏,裴天阳的母亲去世了!”
电话是宁冉打来的,这个消息也是宁冉传给她的,初夏不知道宁冉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但是初夏却被这个消息震的五肝六腑都碎了。
田素心会病情加重,是因为初夏,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可之前初夏有问过裴天阳,他说他母亲的病已经好转,可为什么现在突然去世呢?
初夏一身素篙的来到了裴家,从大门口一路延伸到院内的白绫,就像是裴夫人生前一般高洁素雅,想着那和善的面容,初夏的心顿时痛的不能呼吸。
她被人引领来到了灵堂,一进门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人,头发微乱,胡腮覆面,整个人憔悴的,很难与平日那个阳光帅气的裴天阳联系在一起,他看到了初夏,本就泛红的眼眶,一下子更红了。
她还没来及走到他的面前,忽的一道身影向着初夏扑了过来,“都是你这个女人,是你害死了姑妈!”
初夏被扑的踉跄后退几步,幸好身后也有吊唁的人,他们伸手将她扶住。
“田恬,不许胡闹!”裴天阳的冷呵响起。
“哥,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姑妈就不会这样,”女孩说着哭了。
这个女孩,初夏认得,她就是那次自己做泳衣模特,好心给她拿药的女孩。
“我让你不要闹,”裴天阳紧崩着脸,本就悲伤的他,因为生气愈显得脸色不好。
田恬被吼的委屈,再加上怒怨,更加幽愤的瞪着初夏,裴天阳向前一步,站到了初夏面前,没等她开口,她便听他说道,“你走吧!”
三个字,薄凉而疏离,让人的心如被冰凌扑过,初夏看着他,虽然他并没有再说别的话,可是她仍感觉到了他的幽怨。
他在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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